“哎呀,爹,娘,你們還不信自己閨女啊?這要不是做了這頓飯賺來的,難不成還是我變出來的?我要是有這能耐,還不趕緊着變銀子,幹啥子讓你們遭罪這苦吶?”冬至見李小柱和柳氏不敢相信,她擺了擺手,誇張地說道。
聽她這麼說,二郎忍不住笑出聲,“冬至你倒是越發會胡說了!你要是真會變銀子,我和三郎就不去村學唸書了,就等着你變銀子養活了,不用考科舉了。”
直到這時,李小柱和柳氏纔敢相信。
“這是啥樣的人家,咋這般大方?”李小柱問冬至。
這錢來得這般容易,倒是讓他忍不住擔憂。
冬至怕他們亂想,只得細細地將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當然,那次在大街上遇到的殺人事件,她是沒說的。
講完這些後,冬至清了嗓子,正色道:“爹、娘,咱家如今有二十多兩銀子,夠起新屋子的。可明年哥和三郎就要去考華嶽學院了,到時候他們得繼續讀書,會花費不少銀錢,咱家還是得多留些銀錢給他們讀書,這銀子,我想着是不是留下,起新屋子的事兒,往後再說?”
“恩是這個理兒,這屋子雖說破了些,倒也能避風擋雨的,如今也是可以住的。二郎和三郎讀書要不老少銀錢,咱是得將銀錢留下,給他們。”冬至一說完,李小柱便贊同道。
這事兒就這麼決定了,冬至將銀子放好後,躺好,一家子閒談了會兒後,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家子正吃着早飯,楊氏怒氣衝衝地來到他們桌前,手指着李小柱破口大罵道:“你這喪良心的,在外頭瞎說了些啥子?大郎是哪兒惹到你了,你這般咒他?好歹是你侄子,你咋就這黑心?”
李小柱被楊氏幾句話,罵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都啥跟啥,自己咋就咒大郎了?
“大嫂,你這說的啥話?我這個叔叔,咋會咒自己侄子?”李小柱放下碗,站起身,問道。
柳氏瞧見楊氏這般大火氣,她趕緊站起身,將自己坐的凳子讓出來,給她,嘴裡安撫道:“大嫂,你先坐。他爹打心眼兒裡疼大郎,咋會咒他?你是不是在外頭聽到外人胡說些啥了?大郎中秀才了,咱們高興還來不及,哪兒會去咒他吶?”
楊氏冷笑一聲,繼續罵道:“你們一家子就是眼紅我們家!咋了,我家住新屋子,你家住這破棚子,你們心裡不舒坦了?這是憋了多久的氣了?如今又瞧見我家大郎中了秀才,明面兒上對着咱們客氣,背地裡倒是和別人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咋了,說了不敢認吶?”
楊氏站這兒指着李小柱的鼻子罵,李大柱則從家裡趕過來,瞧見楊氏在發狂,他作勢要去攔她,卻被她躲開了。
“大嫂,我李小柱說了的話自然是認的,只是那些沒說過的話,我也是不認的。”瞧見楊氏這般作態,李小柱心裡也憋了火,他正對着楊氏,將這番話說出口。
李大柱手一直攔在楊氏身前,卻沒捱到她。
楊氏又是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李小柱是個啥人?我哪兒知曉你是個啥人?這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虧得大郎叫你一聲二叔,你就這般對他?明面兒上你是樂呵呵的,還不是想巴着我們家?這就不說了,背地裡你幹啥說那些個戳心窩子的話?我們大郎考不上舉人,對你有啥好處,你就這般咒他?說那些個話,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大嫂,孩子他爹啥時候說了那些話?大郎中了秀才,我們叔叔嬸嬸都是高高興興的,昨日還送了一刀肉去,今日你就說出這些話,這不是戳我們心窩子呢嗎?”楊氏是個女人,李小柱縱使被她那些話氣着了,也不能直接跟她吵。柳氏瞧見自己男人被楊氏說這些話,她心頭格外難受,不等李小柱說話,她便率先開口反駁楊氏。
“小柱吶,爹是指望咱家出個有出息的,大郎讀了這些年書,如今總算中了秀才,你咋就在別人面前咒他考不上舉人吶?”一直站一旁,作勢攔楊氏的李大柱,開口指責李小柱了。
冬至瞧都不瞧站着的四個大人,端了碗,繼續吃自己碗裡的玉米糊糊。二郎聽李大柱說這些話,氣得“蹭”一下站了起來,剛打算說話,又被坐着的冬至一把拉着坐了下來。他轉頭瞪着冬至,冬至只丟給他“吃飯”兩字後,放開他,繼續吃着自己的玉米糊糊。
二郎看向三郎,發現他默默地端着自己的碗吃飯,好似身旁啥事兒都沒有。
瞧見自己的弟弟妹妹這般反應,二郎一琢磨,想到了他們的想法後,冷靜了下來。
一想通後,他也就不管他爹和娘,端了碗,也繼續吃了起來。
楊氏說啥,李小柱都當是女人聽到別人嚼舌根,心裡不舒坦,過來找他發發火。可李大柱也這般說,他這心頭火“蹭”地就起來了。此時,他態度也不好了,“大哥,我們兄弟這多年,你也不瞭解我的性情?大郎能中秀才,我可是歡喜的,咋會去咒他?”
“你不咒大郎?昨晚你在自家請人吃飯,你自己個兒說的自己忘了?我就奇了怪了,你咋就能這般兩面三刀的,還歡喜吶,我看你是歡喜往後有靠山了,我告訴你,你想幹啥我們都不管,可不能毀了大郎的前途!”楊氏一步衝上前,手指差點兒戳到李小柱的鼻尖。
他們這麼一鬧,村裡不少人都圍過來湊熱鬧。就連在主屋的馬氏,和李家四個閨女、女婿也都出來了。
即使如此多的人過來圍着了,冬至和二郎三郎,依舊慢條斯理地吃着自己碗裡的玉米糊糊。
“大嫂,你咋這般不講理?孩子他爹可從沒說過那些個話!咱家清清白白,這個多年了,也從沒說過誰家的是非,何況是大郎?不是我說,大郎去縣裡考試,自己爹不陪着去,倒是我家孩子他爹陪着去的。這前前後後的張羅了一個月。這事兒咱也就不說了,大嫂,你和大哥也是不厚道,只給大郎三兩銀子,這縣裡就是兩人單單住客棧,三兩銀子也是不夠的,還好孩子他爹帶了四兩銀子,不然他們都活不下去了,大郎還能考試?”柳氏忍不住,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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