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總是這般,消失一段時間後,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兒,還是昏迷不醒躺在她面前兒。
她氣着了,可又找不到人發泄。此刻的沈墨軒可是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她如何能再折騰他?
憋屈的冬至只得叫來一直呆在沈墨軒身邊兒的阿四,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兒。
阿四倒也不瞞着她,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冬至。
原來沈墨軒要的藥材裡有一味有了消息,在毒谷。那裡山勢險峻,且極多陷阱,整個兒山谷種着各種毒草,空中也是飄着毒氣,一般人去不了。這種狀況下,沈墨軒帶着阿四一行人到了山谷,在進谷之前,一塊兒去的五六個人就被陷阱給殺了,而阿四也是極難前行,更別說他還得呆着妙手蔡。
這個時候,沈墨軒便吩咐阿四與妙手蔡在外頭等着,他進山谷採藥。
就這麼着他衝了進去,等再出來時身子已是中了不少毒,好在妙手蔡在那兒,當場便是將他身上中的大部分毒都給解了,可有些毒卻是配不到藥材,沒來得及解。等他們一行好不容易回來之後,沈墨軒回了屋子躺牀上便暈倒了,這之後,就通知冬至過來了。
“這些新毒能解嗎?”冬至瞧了眼躺在牀上的沈墨軒,頗爲無奈。她以前怎的會覺着這麼個時不時就躺牀上不能動彈的沈墨軒能依靠呢,定是自個兒迷瞪了!
不過想到他是爲着解毒,冬至還有些慰藉。
“爲何你每次都活蹦亂跳的,他卻是這般要死不活的?”冬至斜眼盯着阿四,問道。
連續幾回阿四都是毫髮無傷,沈墨軒卻是不省人事,冬至也是無語了。究竟誰是誰的護衛,爲何每回都是主子出事兒?難不成她以前的猜測沒錯兒,沈墨軒真的是歡喜阿四?因着怕阿四出事兒,他便以身犯險?
被冬至這般直白地問話,阿四也是極爲尷尬。不只是冬至這般說,另外那幾個兄弟姐妹也是這般問他的,他也覺着自個兒難受啊,他多想此刻躺着的是他,而不是世子!
“是世子瞧不上我……”阿四張了張嘴,極爲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兩次下來,世子都是讓他在外邊兒待命,自個兒以身犯險。都是他沒能耐,要不就是他進去了,世子在外邊兒就安全了。
“是我話說重了,你莫往心裡去,阿四,世子這般做也是不想白白讓你受罪,你心裡記着便是了。”冬至瞧着阿四那自責的模樣,也知曉自個兒剛纔過分了。如今沈墨軒這般不省人事,阿四是最自責的,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說這種話,真真兒是糊了心了!
暗暗後悔的冬至,絲毫沒發覺她說話時,儼然是將自個兒當做了沈墨軒的妻子了。
阿四低着頭,雙手緊緊握成拳,剋制着自個兒的情緒。
“我知曉世子的心思,是阿四太弱了,下回就是死,阿四也不會讓世子一個人去闖了!”
冬至聽到阿四這話,心裡一跳。阿四這話裡竟是帶上了必死的決心,讓她心驚,她想勸阿四幾句,可阿四卻是轉身出去了。
嘆了口氣,冬至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個兒因着沈墨軒倒下了,便是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墨軒,都是你,要不我怎的會心神失守?你醒來了可得幫着我好好兒給阿四說說,讓他莫將這事兒往心裡去。還有啊,你這是爲着解毒冒這些風險,可若是你中途沒了,那前頭不是白折騰了?”冬至絮絮叨叨地說着,緩解着自個兒的心緒。
剛一說完,姜元帥便是從外頭進了屋子。進來一眼瞧見沈墨軒躺在牀上不省人事,他臉色便是極爲難看。
“不是有妙手蔡跟着,爲何還是這般躺下了?”姜元帥往前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來後開口問冬至。
冬至將剛纔聽的阿四的話再說了一遍給姜元帥聽了,姜元帥臉色更是差了。
冬至剛一說完,七皇子便是進來了,瞧見冬至後,問冬至沈墨軒如何了。
將剛纔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後,冬至起身出了屋子。正在她想去廚房燒熱水時,阿四端了一盆水過來,放到門口之後便是又走了。
瞧着他那神色,冬至知曉他還沒釋然。
嘆了口氣,將水端進屋子裡,拿了毛巾幫着沈墨軒洗了把臉。
一旁站着的姜元帥和七皇子,想要幫忙,卻是無從下手。
“我去問問妙手蔡,這毒該如何解!”姜元帥盯着牀上躺着的沈墨軒,極是憂心,幫不上忙的他,只得去找妙手蔡。而七皇子也跟在他後頭出去了,站這兒只能讓她有種無力感,其餘的一點兒法子都沒。
一個時辰之後,門口多了一碗湯藥。冬至走到門口,將藥端起來,再瞧向外頭時,空無一人。
沈墨軒是在第二日才醒過來的,他醒來時,冬至正背對着他喝水。他輕輕咳嗽了幾聲,冬至聽到他的咳嗽聲,放下手中的杯子過去瞧他。
“你好些沒?”冬至走過去,將他額頭搭着的毛巾取下來,問道。
沈墨軒擡起自個兒的右手,冬至之前便是發覺他右手握成拳,她去掰了下,卻是沒掰開,之後也就沒管了。此刻沈墨軒張開他的拳頭,手掌上靜靜躺着一枚青色的橢圓形的果子。
“青果,我得到了,還差四種。”
冬至瞧着眼前那青果子,伸手拿過那枚青果,拿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再次將那青果放回他的手中,盯着沈墨軒的雙眼,正色道:“沈墨軒,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往後你若是再要去那危險的地兒,能知會我一聲不?還有下回能不能不要躺在牀上了?你不知曉你很難伺候嗎?”
聽冬至這般說,沈墨軒知曉她是真氣着了。他抓過冬至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讓冬至感受他心臟的跳動。
“我說過,不會讓你守望門寡。”
冬至斜眼瞧向沈墨軒,淡淡道:“你的話不可信,我就想你下回不要這般突然便躺在我眼前。這回也罷了,我怕你下回躺下便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