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一直都是他對她身邊兒的那些男子不舒坦,她對他一直都是淡淡的,今兒個竟是瞧見了她這一面,沈墨軒這心裡可是極爲歡喜的。一時之間,沈墨軒扶着冬至的手力度都是變大了些。冬至也能感覺到他的好心緒,自個兒心情也是忍不住好了起來,就連腳步也是輕快了不少。
沈墨軒身邊兒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再加上他不容人接近,所以冬至對他是極爲安心的,從來沒有過吃醋的感覺。今兒個這蕭淑妃說那話,不就是來膈應她的?她初聽卻是有些不舒坦,畢竟還是有一名女子能與沈墨軒扯上關係,可不到一個呼吸,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別的女子要想真的與沈墨軒有何牽扯,若是要膈應她,也得先近得了沈墨軒的身再說。
“心裡不舒坦就告知我。”沈墨軒託着冬至,開口道。
冬至掙脫開沈墨軒扶着她的那隻手,在沈墨軒不明所以地瞧向她時,她伸手又是抓住了沈墨軒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擡頭定定地盯着他,應道:“我相信你。”
她是真的相信他,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她不是瞎子,沈墨軒對她如何她都是一一看在眼裡的。再說沈墨軒那毛病,就是別的姑娘有那心,也是辦不到的。此時的冬至暗暗慶幸自個兒撿到了這麼一個寶,一個這般對她好,寵着她慣着她,卻不讓別的女子近身的男子。這就以爲着她用不着憂心有人打亂她的生活,也用不着憂心沈墨軒會被人搶走。這樣的安心,給了她足夠的安全,讓她能夠全然地對他打開心扉,信任他,用不着有保留。
“我說的是今兒個那些人說的話。”沈墨軒站定了,拉着冬至的手站到了路邊兒,低聲應道。
冬至一愣,隨即咧開了嘴,笑着迴應沈墨軒:“那些個言語若是能讓我不舒坦,我家都不能來京城了,你也就娶不到我這麼個能幹的世子妃了,怕還得打一輩子光棍兒。”
冬至笑時,嘴裡露出兩顆小虎牙,就是這兩顆虎牙,昨晚卻是咬着他的肩膀喊疼……
沈墨軒一個晃神,便是想起了昨晚那些事兒,心裡又是一熱。不過他還是立馬想起了這是王宮,不能亂來,所以就這麼一瞬,他又是將那股子衝動給壓了下去。
隨即想起冬至說的那話,心裡又是一緊,當年的他可是逼着她的……
“辛苦了。”沈墨軒想要伸手去揉揉冬至的頭髮,可瞧見她頭上那繁複的髮髻,他又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還是以前的髮式好……
冬至自然知曉沈墨軒說的是什麼,不過她倒是不覺着有多苦,畢竟一家子都在一會兒,有着他們的支撐,日子就這般走過來了。那時候瞧着家裡的銀子越來越多,鋪子越來越多,她心裡也是極有成就感。
“那我酒樓的事兒就不管了,我累着了,要歇着。”冬至趁機提出要求,想要將酒樓一把推出去。
這會兒沈墨軒卻是拉着她就走,只丟給她淡淡的兩個字:“不行!”
冬至撇了撇嘴,果然他不過是說說罷了,若是真的心疼她,還弄那麼個大酒樓給她管着。剛纔還在與她說辛苦了,結果一眨眼就將事兒推給她做了,男人啊,都是不能信的!
“酒樓是我最大的進項,沒有酒樓的銀子,事兒就不好辦了。”沈墨軒將冬至拉到近前,低聲向她解釋着。
冬至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剛纔還說是因着我廚藝好才娶我,現在我反倒覺着你是將我當做搖錢樹了,要不你幹啥要娶我這麼一個商戶之女吶?”
“恩,能掙錢、會做飯、能暖牀,確實不錯。”沈墨軒輕笑了一聲,應道。
這這這,沈墨軒又是耍流氓了?
冬至撇了撇嘴,在盯着沈墨軒的後腦勺,剛要擡手偷偷向他揮舞幾下拳頭,拐角處出來了一羣宮女,冬至只得收回了手,偷偷藏在了身後,不敢在這皇宮裡放肆。
兩人的手就這般牽着,沈墨軒的手雖是消瘦,卻也極大,硬是將冬至的手包了起來。冬至體寒,身上的溫度常年比別人低一些,沈墨軒的指尖雖是有些清冷,可是掌心卻是極爲溫暖,就這般握着也很是舒服。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般靜靜地走着,氣氛極是融洽。
跟在他們後頭的懶懶用手肘頂了頂走在她身旁的阿四,示意他瞧瞧沈墨軒與冬至緊握着的手,臉上都是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阿四順着她的目光瞧去,瞬間便是瞧見了懶懶要他瞧的那一幕。他臉色一黑,立馬低下頭,擡手放到懶懶的後腦勺上,一把將她的頭壓了下來,不讓她去瞧前頭的人。
這阿九是找死呢,竟是敢拿主子取樂,莫不是這些年在外頭便是忘了主子的規矩了?若是熱鬧了世子,直接將她送回斷崖去,那她哭都沒地兒哭去了。
“你幹嘛?”懶懶被他這麼突然一拍,後腦勺都被他抓疼了,她一回頭,緊緊地盯着阿四,動着嘴脣,無聲問道。
阿四偷偷瞧了眼前頭的沈墨軒,見他沒發覺他們的小動作後,這才偷偷轉頭,盯着懶懶,動着嘴脣:“你想回斷崖?”
一想起斷崖,懶懶渾身一抖,接着便是乖乖低了頭,不敢再造次。
跟在後頭走了一會兒,懶懶又是扯了扯阿四的衣袖,阿四不明所以,轉過頭去瞧她,她做着脣形:“我餓了!”
阿四瞬間黑了臉,他還以爲她要說什麼,結果竟然來了這麼一句,真真兒是讓他無奈,“忍着!”
也不知曉是誰在出發之間吃了四個大餅兩個饅頭,這個時候喊餓有啥用?
在阿四眼裡,阿九一直是個不合格的暗衛。當年一瞧見她,他便是覺着她會被淘汰,原因無它,她眼裡只有吃的!到後來她竟是拼出來了,最後問她,她卻是說是爲了搶奪別個的食物,不然她吃不飽。當時阿四便是覺着這丫頭遲早會被退回斷崖,可這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好好兒地聽從着主子的命令,這讓他覺得極爲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