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子?”田喜娘一聽,頓時頭轟地大了,“咱們鎮上是聽說有人被拐走過,不會這麼巧吧?螢兒也遇上柺子?”
“娘,不會的,螢妹那麼能幹,怎麼會被人拐走呢?被拐走的,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傻姑娘。那些柺子若是遇上螢妹,不是他們拐她,是她拐他們!”
夜斯文趕緊勸慰田喜娘,說實話,他對自家的妹妹還是有十足信心的。
田喜娘一聽,又好笑又着急,用指頭戳了下夜斯文: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趕緊想辦法啊!”
“咱們幾個人先把馬車弄上來,我駕車和大娘、斯文哥到鎮上找人,看看夜姐姐是不是被捎到鎮上看大夫了,寶器去找傅大夫,讓他帶着蔡師傅幫忙到附近林子裡找人。”
危急時刻,寶瓶有了決斷。
如果夜螢在,一定很安慰,沒虧了她平時對寶瓶的悉心教導。
被寶瓶這麼井井有條地一交待,幾個人心裡就象有了主心骨一樣,頓時也有了分數,知道現下最要緊的是做什麼。
幾個人合力,把側翻到路邊溝裡的馬車弄上來,重新整好馬車,寶瓶便駕車帶着夜斯文和田喜娘往鎮上趕去。而寶器則依言跑去山居找傅大夫。
坐到馬車上,田喜娘這纔有心情問寶瓶道:
“寶瓶,爲什麼你讓寶器去找傅大夫而不是找夜裡正?里正那能喚動的村民較多,人多不是找得更快嗎?”
聽到田喜娘的不解,寶瓶解釋道:
“我是這麼考慮的:找夜裡正的話,會驚動整個村子的人,到時候怕是對夜姐姐名譽有損,而找傅大夫,他手下的鏢師們都是走南闖北,極爲能幹之人,他們有江湖經驗,找人比一般的村民利落多了,他們若是找不到,普通的村民更是找不到,而且他們口風極嚴,和村民們平素也不往來,這樣夜姐姐失蹤的事,就不會傳到村裡。”
“哎,還是你這孩子考慮得周到。我都沒想這些。”
田喜娘有點慚愧,自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思慮周全呢!
“這些思考的方式都是平素夜姐姐教我的。當然,她也不是這麼直接地對我說。我和她天天在一起,日積月累,從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自然就會這麼思考了。
夜姐姐現在是鎮上、村裡有名氣的人了,很多眼睛都盯着她,萬萬不能有一絲行差踏錯,否則,衆人的唾沫都可以淹死人。
這一次夜姐姐若真是有什麼事,我們自家人嘴巴一定要閉緊了。”
寶瓶神情凝重地道。
雖然她不願意夜螢有事,但是還是不得不做最壞的準備。
一個女子能有什麼最壞的事呢?
當然是那樣了……
如果夜姐姐真地遇到那種事,寶瓶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已。她就不該出什麼餿主意,老老實實陪夜姐姐在路邊等就是了。
如果不是她放夜姐姐一個人摞單,怎麼可能會有事?
有手腕上的袖箭,有端大哥教她的一身武藝,只要拼盡全力,她一定能保得住夜姐姐。
這麼想着,寶瓶心下愈發焦急,不禁催動馬車,讓馬車全力奔跑志來。
她用了比往常快近乎一倍的時間趕到了鎮上。
三個人兵分三路,一路詢問鎮上的所有藥鋪……
半個時辰後,三個人按約定的在“花容月貌”碰頭:
“我去找了,百姓藥鋪沒、林先生藥鋪、蔡先生藥鋪,都沒有。”
寶瓶氣喘吁吁地道。
“我這邊過去一溜兩家也都沒有。”夜斯文搖搖頭,他也跑得直喘大氣。
“我那也沒找到。”田喜娘都快哭了。
“別急,別急,咱們冷靜一下。”寶瓶心裡雖然急得想揍人,但一看這一老一小都快嚇癱了,只能強迫自已鎮靜下來,“夜姐姐那麼能幹,她什麼事也不會有的。現在,我們去找王老爺,讓他出面幫忙。”
寶瓶知道如果鎮上的藥鋪都沒有夜螢的消息,那麼便意味着,夜螢一定陷入一種危險的境地了。
只有一種可能,夜螢會離開翻車現場,那就是搭哪個認識人的車去看傷。現在這種可能排除了,夜螢被拐的可能性便提到了最高級別。
這種情況下,光依靠自已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到夜螢了,而鎮上最有本事的人,恰恰是夜螢的忘年交:王財主。
此時不找他,更待何時?
寶瓶的話,立即提醒了田喜娘和夜斯文,他們絕望的心裡,立即浮起了一絲希望:
“對,找王財主,他手下人多,人脈最廣了。”
夜斯文雖然和王財主沒有直接接觸過幾次,但是知道王財主對妹妹極好,是妹妹的“風投商”,這個名詞還是妹妹教他的,因此,王財主決不會坐視妹妹遇到危險而不理。
三個人頓時象吃了興奮藥一樣,立即振作起來,寶瓶駕車往王財主家急疾而去。
就在三個人匆匆走出店門時,賽金花的丫環梅香鬼鬼祟祟地從邊上的小店鑽出來,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寶瓶這賤人,往常和夜螢一般傲嬌得不得了,都是擡着下巴看她,臉上不帶表情的,今天怎麼一臉驚慌失措?出門還差點撞到門柱上?
梅香偷偷隱身在“花容月貌”的店外,往店裡偷窺,就見店裡那兩個慣常給客人做盤發的丫頭也不太對勁,精神恍惚。
這麼反常,肯定有事情。
咦,怎麼沒看到夜螢?
上回被寶瓶當人體健身器玩了一回,梅香現在看到夜螢和寶瓶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偏生賽金花還讓她盯緊點夜螢,她每天只能硬着頭皮到“花容月貌”店外偷窺。
沒想到,今天還讓她窺出一點事來了。這家人準是出了什麼亂子了。
梅香趕緊急匆匆地往回趕,準備向賽金花稟報這個“好”消息……
就在四下裡大家都有所行動之時,三清鎮通往柳村的官道上,一匹神駿的白馬正放蹄疾馳,馬背上,端翌簡直是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就看到夜螢。
昨夜歇在客棧,端翌越想越覺得心緒浮動,離三清鎮越近,他越有一種想要迫切見到夜螢的感覺。於是天還未亮,便扔下所有人,獨自策馬趕往柳村。
“端兄弟,端兄弟!”
端翌馬馳過一片小樹林時,忽然後到身後有人叫他,端翌趕緊喝止了馬匹,卻見身後小樹叢裡,走出一個他認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