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妹,咱們今天可是買了好多東西,一輛馬車怕是放不下吧?”
趙子獲爲難地道。
“嗯,是放不下。沒想到不知不覺就開啓了買買買模式,哎,看來這個月我該剁手了。”
夜螢感概地道。
“啊?剁手?爲什麼?螢妹你的纖纖玉手如此完美,萬萬不可剁手!”
趙子獲緊張萬分。
呃,這只是夜螢殘留的習慣說法,她當然不會和趙子獲說從前每年的雙“12”就是剁手族發誓賭咒,但是沒有一個人真正去剁自已手的事。
如若趙子獲這麼端方的人聽到那些口口聲聲稱要剁自已手的男女,在大肆採買之後,手足依然完好,肯定會大罵真是個沒有誠信的國家。
“趙大哥,這只是開玩笑的說法,明說我買得太多了,沒有控制住。再買,就該把手剁了。”
夜螢從字面上解釋了一通。
趙子獲這才聽明白了,仍然擔心地道:
“螢妹,我現在越來越發覺,女子若是要買東西,必須可着勁讓她買,所以你不必發誓要剁手,何況,這是年前,多買一些東西也是應該的。”
“哦?趙大哥居然不反對女子大肆購物?”
夜螢不禁挑了下眉毛,表示頗有疑慮。
“因爲,我感覺你購物的時候,神情特別愉快,應該心情會很好。”
趙子獲做出癡漢臉。
哦,原來如此!
夜螢不禁失笑。
“趙大哥,你這是典型的千金換一笑的手筆啊?話說,這樣的念頭,要看落在誰身上。你看我,雖然也喜歡購物,但終究還是有所剋制。萬一遇到喜歡亂買又不懂剋制的女子,你可千萬別縱容她。” www▪ Tтka n▪ co
趙子獲聞言,也沒說什麼,默默。
但其實他心裡想的是:如果那個喜歡亂買又不懂剋制的女子是你,我一定縱容。
“夜姐姐,我看,咱們乾脆再叫一輛運貨的馬車吧?要不然,那些鴨毛也不能放在咱們馬車上啊?臭死了。”
寶瓶建議道。
“那行,你去找運貨的馬車,我再溜達一圈,找找端大哥,他也不知道溜達到哪去了,沒看到他的人影。我看他一個人溜了這大半天,有什麼氣,也早就該消了吧?”
夜螢邊說邊走出了茶室,趙子獲隨後跟上。寶瓶則出門去叫運貨的馬車了。
趙子獲一聽夜螢還要找端翌,就有點憊懶了。
呃,不想和姓端的同車。姓端的老是對他針鋒相對。可是看螢妹的樣子,不找到端翌,就不回去似的,趙子獲心裡難免吃味,又想到了夜螢買的超大布料。
那分明是給男子做衣裳用的,而且趙子獲可以打賭,那件布料絕對不是給夜斯文做衣服用的。
端翌在吳鳳奎的宅院裡躺着小睡了一覺,他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今天被氣一激,或許和趙子獲一番針鋒相對,把心裡的鬱氣發泄出來,反倒睡了個好覺。
待他醒來時,已經是落霞滿天。
聽着臨近的三清河上槳櫓聲聲,撥動河水,嘩啦啦地似乎訴說着某件綺麗故事,端翌忍不住又想起夜螢和趙子獲,沒有他在邊上礙眼,兩個人一定嬉笑顏開,夜螢早就把他扔到腦後去了吧?
端翌嘆了口氣……
他自已都沒有發覺,他竟然嘆了口氣。
這一輩子,遇到再大的危機,他也只會皺下眉頭,然後想辦法盡力去解決,嘆氣在他看來,是無能的表現。
但是這一次,一想起夜螢,他竟不自覺地嘆氣了。
這個讓他想掏心掏肺對她好的女人,讓他拿她怎麼辦纔好?
端翌躺了一會兒,覺得自已實在沒有賴在牀上了,而且中午沒有吃飯,肚子餓得“嘰咕”叫,也是時候起牀找飯吃了。
端翌一躍而起,動作輕捷流暢,一看就是練家子,可惜,夜螢沒有眼福欣賞到這一幕。
端翌沿着青石板路緩緩向外走着,夕陽把他的身影拉長……
“端大哥,你在這裡?太好了,我到處找你呢,好不容易找到了!”
夜螢沒有想到,拐過一個巷子,就看到了端翌,不禁喜出望外。
“你找我?”端翌冰着一張沒有笑容的臉,可是天知道他的內心已經開始不矜持了,“你找我幹嘛?”
“回家啊!太陽快下山了,咱們得回去了。”
夜螢曉得端翌還在賭氣,她又不能把端翌扔在這裡,便用哄孩子的語氣道。
如果夜螢是一個人來還好,可是一看到夜螢身邊得意洋洋、抱着雙臂斜眼看着他的趙子獲,端翌那點好心情就被破壞了。
不過,端翌應該是睡了一覺,頭腦精神多了,竟然突然有開竅之感,他脣角一勾,對着趙子獲露出一抹冷笑,隨即對夜螢道:
“好,走吧,回去!”
果然,此言一出,趙子獲一臉難以置信。
喲,姓端的還要臉不?方纔和螢妹都吵開了,現在竟然若無其事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真是個厚臉皮的吶!
趙子獲本來就討厭端翌一起回家的事,所以看到端翌,他就故意給端翌一個下馬威,讓他看看,自已和夜螢有多親近,哎,你是個明白人的話,就滾遠點。
有多遠滾多遠。
誰知道端翌一點也不懂得看臉色,竟然無恥地應允下來。
端翌看到趙子獲的臉色,曉得自已扳回一局。趙子獲心情不爽時,就是他心情大爽的時候。
端翌的冰山臉微融,跟在夜螢後面,往花容月貌走去。
夜螢的馬車停在花容月貌,端翌是知道的。
兩名風姿各異的高大美男一左一右,把夜螢護衛中間,一路上,引得不少路人紛紛回頭。
這一幕真是太養眼了,可惜,那女子美則美矣,身邊兩名男子皆臭着臉,看上去給這幅養眼的畫卷增添了不和諧之處。
三個人一路披着路人的眼光來到花容月貌店門前,就看到店門口停了一輛其它人的馬車,然後一股異樣的臭味傳來。
素有潔僻的端翌聞到那股味道,不禁有欲嘔之感。
端翌不禁皺着眉問道:
“夜姑娘,你是得罪了什麼人了?把這麼臭的東西弄到你家店門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