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噴嚏連天的,是不是着涼了?我都和你說了,有了那啥生活之後,必須防寒保暖,以免外邪入侵。
你可好,每天都天不亮起牀,熱呼呼地就往寒涼的山上趕。來,來,讓我把把脈,看看要不要開付藥給你驅驅寒?”
傅太醫一聽端翌打噴嚏,立即引起了重視,從屋內衝出來,直奔端翌身邊,說話間,一隻爪子已經扣在了端翌的脈門上。
“傅太醫,你這是什麼話呢?我好好的,完全沒事,別咒我吃藥!”
端翌剛想甩開傅太醫的手,誰知道傅太醫已經放手了,笑嘻嘻地道:
“王爺脈像強勁,沒有感染風疾,方纔的噴嚏估計只是喝了熱茶引發的疏經解表。很好,正好把一路的寒氣催發出來。
王爺,這寒氣入體可了不得,別看每天只有那麼一絲幾縷的,但是時間久了,積鬱在經絡裡,可是會釀成大病的。”
傅太醫一本正經地道,然後坐在端翌面前,也不等他請,自已就倒了一碗茶湯,津津有味地品嚐了起來。
這茶湯有點類似於後世苗家的擂茶,喝不慣的人覺得太重口了,喝慣的人自然覺得提神振氣的。
傅太醫好的就是這口,每次端翌煮茶,他都要來蹭上幾碗。
這讓端翌覺得,傅太醫到底是真的關心自已的身體呢?還是想趁機蹭茶喝呢?
端翌冷哼了一聲,對傅太醫道:
“你說,夜家小娘子,什麼時候能懷上?”
“王爺,女子癸水屬陰,乃大海無涯之水,不能生長萬物。一經雲雨露潤澤之水滋助便能生長萬物。所以王爺放寬心。
以我觀察,夜家小娘子是腰細臀肥……”
傅太醫忽然覺得身上涼嗖嗖的,擡眼一看,卻是端翌的臉色無端陰沉下來。
呃,自已說錯了什麼?
傅太醫趕緊住嘴,他是話嘮,並不代表他就傻,若是不精,也不可能在太醫院裡脫穎而出,被端翌選中,貼身跟隨。
他想了一下,斟酌道:
“呃,夜家小娘子,是適合生養的上佳體質,不過,正如道家所說的爐鼎,最宜伴侶同心,最忌鼎器無情,王爺若是能和夜家小娘子雙修同心,自然對生育之事更佳。”
果然,傅太醫發現自已不再點評夜螢的體形體貌,端翌的臉色就好看多了,臉上的神情也不再如千年寒冰一般。
傅太醫暗暗記在心裡,暗道:原來王爺是對夜家小娘子上了心了,自已以後說話,還是得注意點分寸。
端翌臉色不再冰寒,傅太醫自然覺得身上也還陽舒服多了,聽他說完,端翌只是“嗯”了一聲。
傅太醫端起一碗熱茶,一飲而盡,只覺得身上酣暢淋漓。
但是端翌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最宜伴侶同心。傅太醫說得簡單,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從昨天夜裡夜螢清醒時對他的抗拒就不難知道,這伴侶同心,還真是勉爲其難。
“若是伴侶不同心,對生養出來的孩子會有影響嗎?”
端翌有點擔心地問。
呃,王爺這個問題還真是劍走偏鋒。
傅太醫心中暗忖道:王宮裡莫非每一位妃子都是歡天喜地生下孩子的?也沒見王爺們走了形啊!
不過,他當然不敢這麼說話,只是笑呵呵地應和道:
“放心吧王爺,不會有影響的,方纔說的伴侶同心之意,只是說兩情相悅,自然對雙方都有益處。
就算達不到,也沒有大的影響。”
“那還是有影響嘍?”
端翌沉沉思慮着。
有沒有影響對你有什麼關係嗎?你不就只是要個孩子嗎?什麼時候考慮起孩子他娘了?
傅太醫心中腹誹。
“呃,對了,我的傷,應該痊癒了吧?那丫頭說,五天後幫我拆線。”
端翌說着,鐵青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溫柔的顏色。
這讓傅太醫十分不習慣,和所有暗衛一樣,傅太醫覺得王爺這表情太瘮人了,還不如板着臉好呢!
“五天?五天也太快了吧?這丫頭的手法好奇怪,竟然能把扯開的皮肉用針縫上,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奇思妙想。王爺讓我看看,傷勢如何?”
傅太醫其實是想說:您老竟然也生受了。
想想多疼啊,竟然用針線把皮肉生生縫上,呃……
“那你就看看吧!”
同爲男人,在傅太醫面前,端翌倒是沒有扭捏,站起來,就把褲子解開了,露出大腿給傅太醫看。
“啊?王爺,可以說,基本痊癒了,傷口竟然也沒有紅腫,沒有汁水。奇了,難道夜姑娘的縫針法竟然有奇效?”
傅太醫以他的從醫經驗自然知道,這種有拇指長的傷口,一般都會化膿、紅腫,沒有十天半月,經歷一番疼痛折騰,很難癒合。
這還得體質好的人才能這麼快癒合,換上一個體質一般的,沒準還會發冷發熱,最後甚至會因爲傷口化膿久治不愈身亡。
當天晚上王爺回山居時,傅太醫已經察看過他的傷情,心裡實在是比較擔憂的。
最讓他稀奇的是,王爺竟然不肯讓他把夜螢縫的線拆掉,說留着等五天後讓夜螢拆線。
他原本還擔心會出大事情呢,現在看來,這種縫針法似乎對傷口的癒合竟然還有大好處?
“癒合了?”
端翌也是行伍出身,現在依然任朝中的左騎大將軍,所以在戰場上見多了受傷的將士飽受刀傷之苦,也知道這麼長的傷口是不容易癒合的,因此一聽傅太醫說癒合完好,端翌不禁吃了一驚。
這時端翌纔想到,雖然腿上撕了這麼大個口子,但是這幾天其實他都沒怎麼受到影響,該怎麼就怎麼,和過去受傷時疼痛難忍的感覺大不一樣。
“是癒合了,而且傷口也長好了。”
傅太醫撫着下巴,思索起這個奇妙的現象來。
端翌拉起褲子,也若有所思。
也是,光着屁股的王爺深沉起來也不帥氣啊!
“絕了!”
“妙極!”
端翌和傅太醫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脫口而出。
兩個人聽到對方的說話,都相視一笑,心下了然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