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我沒有撒謊。您想一下,爲什麼明明土和水是一樣的,而有些菜只有夏天吃得到而冬天吃不到,有的則是冬天吃得到而夏天吃不到,最大的不同是因爲溫度。其實像小麥、稻米、蔬菜甚至動物、花草樹木,它們都和人一樣,會因爲冷熱不同而有所變化,只要掌握了它們生長所需要的溫度,那麼就能種出反季節的東西來。”臨青溪在決定開辦生態農家樂之前,她就專門進修過農業,惡補過很多農業知識和技術,所以對於溫室大棚,她是十分熟悉的。
臨遠山幾人雖然有很多詞沒聽懂,但都覺得臨青溪的話很有道理,而且種菜和種糧食不也是一個道理嗎?
“妹妹,如果你說的這種暖房真得這麼有用,那麼咱們楚國就不是一年一季小麥和一季稻子了,豈不是一年四季都能種小麥和稻子!”這個認知讓臨青禾激動地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以後就再也不會餓死了。
“五哥,理論上雖然是這樣,但實際做起來沒那麼容易,首先蔬菜比小麥和稻子成長週期短,很快就能見到成果,其次暖房種植糧食成本太高,根本不划算。其實,提高小麥和稻子的產量可以用其他方法,比如選種、施肥、治療病蟲害等方面。”臨青溪發現自己說起這些農業知識,彷彿又回到了現代,只是她忘了自己已經是個古代人,還是個才八歲的小蘿莉。
她的這番話以及接下來的話不但讓老臨家的人震驚的無以復加,也讓正在縣衙後堂辦公的陸志明和江師爺激動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她真是這樣說的?”陸志明猛地走到一直隱藏在老臨家周圍探消息的侍衛面前,抓着他的雙臂大聲問道。
“回大人,那臨青溪的確是這樣說的,她還問家人咱們楚國一畝地產多少斤糧食,臨遠山告訴她,最好的年景時一畝良田產小麥是兩百斤,產稻子是三百斤。但是她卻告訴家人,如果在選種、施肥、灌溉、除草和治蟲害等方面下功夫和找對方法,那麼小麥畝產應該在七百斤左右,而稻子應在千斤左右。”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臨青溪是怎樣在田裡忙碌的,這名侍衛也覺得這農家女娃娃在說胡話,可現在他竟然有些想相信她說出口的話。
“先生,你以爲如何?”陸志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有些做不到,三年大旱導致楚國餓殍遍野,田裡顆粒無收。
如今國庫空虛,民心不定,外敵蠢蠢欲動,再這樣下去,楚國真是要亡國了。
希望,他彷彿真得看到了希望,而這希望來自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家女身上,難道真是天憐楚國,派下一個救星來拯救萬民於水火?
“大人,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草率而行,更不可被外人所知。如果這位農家小姑娘說法不實,那不免空歡喜一場,如果她說得出更能做得到,那此事就更需謹慎而行,咱們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江師爺覺得事情還是穩妥着進行比較好。
“不,不行!現在時間緊迫,你可知邴州府、塬州府和郴州府三座府城都快成死城了,瘟疫雖然暫時控制住了,但民心極爲不穩,周邊的幾個府城百姓也是生活艱難。恩師來信說,國庫裡的糧食快撐不住了,聖上和後宮的御食都縮減成了四菜一湯,你覺得本官還能等下去嗎?”陸志明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心急火燎,按耐不住過,他要去見這老臨家的小姑娘,一刻都等不了。
江師爺瞭解陸志明急切的心情,事實上,他也是如此,想象一下,如果這老臨家的小姑娘真能種出畝產七百斤的小麥和千斤的稻子,那麼對於楚國來說將是多麼大的驚喜,又能拯救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
“大人,現在天色已晚,就算現在咱們趕到臨家村,這村裡人也都該歇息了,難道咱們直接上門追問臨青溪能不能種出高產糧食嗎?”江師爺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還是覺得明天再去比較好。
“當然不能直接上門追問,這個小姑娘身上有太多解不開的疑團,貿然前去的確不妥,咱們要想個辦法才行。”陸志明也知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但身系一方百姓,又心繫天下萬民,他這一夜怕是睡不着了。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老臨家的很多人,這一夜他們都在徹夜難眠中反覆想着臨青溪說過的那些話。
好不容易熬過一晚,老臨家的人都早早地起了牀,看着牀上睡得香甜的臨青溪,雖不忍心,但臨遠山還是讓穆氏把她叫醒了,然後帶着睡眼惺忪的臨青溪和幾個孫子去了自家良田。
“阿爺,您真要把這一畝黃豆苗都翻在田裡當肥料?”臨青溪沒想到臨遠山也有聽風就是雨的一面,昨天她剛講過溫室大棚,今天這老爺子就要蓋一個出來。
“翻!三郎,你領着五郎、六郎去山上砍竹子,四郎,溪丫頭,你們和我一起翻地!”說幹就幹,臨遠山覺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
不到一個時辰,地就翻好了,爺孫三個就在地頭喝水歇息,這時就見有兩個身着布衣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老丈,可否討杯水喝?”最先走近臨遠山幾人的男子笑容親和地問道。
“這位先生要是不嫌棄農家粗陋,就請用吧!”臨遠山見來者一身書生氣,而且很有氣度,想着定是有學識之人,趕緊接口說道。
“多謝,多謝!”
兩個人道過謝之後,就用老臨家有些破的碗,從水罐裡倒了一杯水喝。但是喝完水,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和臨遠山攀談起來。
“敢問老丈尊姓大名?晚輩陸之清,本想去臨家村買些豆腐,卻不想走岔了路,走到這田裡來了。”陸志明親眼見到老臨家的人,心中的疑惑才慢慢明朗一些。
臨遠山的確和普通農夫不同,這不僅僅是因爲他曾讀過書,甚至還曾考過功名,而是他的身上有一種豁達寬仁,顯得大度爲懷。
再看他身邊的孫子,標準的農家小夥,臉色黝黑,憨厚朴實,眼睛裡也是少年的純真和親切。
但少年旁邊的小女孩就有些不一樣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對他們兩人突然的出現有好奇、有猜測、有審視,但更多的是戒備。
她的眼神根本不像一個八歲的農家女娃應該有的,這個叫臨青溪的農家女的確是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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