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又過去了,臨青溪還是沒有找到焃昀,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這讓她心中的不安開始擴大,她等不下去了。
“寒霄,有沒有上官徽凝的消息?”安心衣紡的後院房間裡,臨青溪滿臉急色地問道。
“沒有!”寒霄這些天動用了他在吳國能動用的一切力量,但是上官徽凝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候,火武跑進來對臨青溪說道:“姑娘,有人在啓軒國發現了上官徽凝的蹤跡,主子好像被她抓到了。”
“好像?沒有確切消息嗎?”焃昀不是上官徽凝那種人能抓到的,雖然有懷疑,但總算能有一些消息,這讓臨青溪有了方向。
“沒有,火龍已經帶着靈族的人先去啓軒國了,屬下馬上也要去,姑娘要一起嗎?”一邊是自己主子的安危,一邊是主子讓自己保護的人,火武無法決定,只好交給臨青溪。
“好,我和你一起去!”哪怕是個影子,她也要抓住。
於是,臨青溪、火武、雪鷹、夜猴和蝶兒五人騎着快馬從吳國趕往啓軒國,只是一路上他們總是會遭受莫名的黑衣人攻擊,而且這些人的武功都不低。
臨青溪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牽着鼻子走,而且無論幾人隱藏的多好,這些黑衣人似乎都能找到自己,像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一是五人之中有黑衣人的內奸,二是五人被人下了無色無味的百里香。
火武是焃昀最信任的手下,雪鷹、夜猴和蝶兒也絕不可能背叛自己,那麼就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五人都種了百里香。
所謂百里香,乃是一種特殊黑色昆蟲用自身血液飼養的一種具有很強揮發性的毒液。三境老人曾經告訴過她,一旦中了百里香,那麼百里之地敵人就能憑藉手中的黑色母蟲找到你,讓你避無可避。
“馬上看看你們自己的肩頭!”被黑衣人逼進深山之後,一想到幾人可能中了百里香,臨青溪就趕快讓火武他們檢查各自的肩頭,只要有黑色斑點出現,那就是中毒的症狀。
火武率先一把撕開了上衣,結果他的左肩處出現了黑色斑點,雪鷹、夜猴和蝶兒也都發現自己的肩頭出現了同樣的黑色斑點。
“巫族的百里香!”火武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想到這一路上追殺他們的黑衣人竟然是巫族的人。
“怪不得那些黑衣人能找到咱們,只有殺光他們才能逃出去。”蝶兒也是知道這百里香的,雖然這種毒是慢性的,在人的身體裡會存在很長時間,但是時間久了,會損傷練武之人的真氣。
“百里香沒有解藥,主人的行蹤肯定也是這樣被發現的,真該死,要是當初三境老人研究出瞭解藥,主人可能就不會有事了!”火武突然想到焃昀也許就是被百里香追蹤了行蹤,所以才被敵人抓住了。
“火武,你是說焃昀讓三境老人研究過百里香的解藥?”臨青溪猛然抓着火武的胳膊問道,似乎有什麼事情是她曾經不知道的。
“沒錯,本來主人說百里香的解藥很可能成功了,但是後來他說三境老人失敗了,百里香的解藥只能再等幾年了。”火武還記得那天焃昀告訴他們四個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沒有失望之色,反而有隱隱地高興。
臨青溪突然放開了火武,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明白了,她現在終於明白三境老人那句話了,原來自己當初吞下的那顆藥丸,竟然是焃昀給她的。
當年,她墜崖之時其實就已經中了巫族的百里香,而巫鳳兒以爲她死了,就沒有利用手中的母蟲去找她。
後來,她在三境山谷底養傷、學武,然後決定出谷,三境老人才告訴她巫族邪毒百里香的存在,並且拿出一顆解藥給她。
他說,這顆解藥是他耗費十年心血才煉製出來的,原本是要給另外一個人的,但是那個人說他無痛無災,要這顆解藥沒用,所以就讓三境老人轉送他人。
臨青溪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焃昀,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出谷之後肯定會碰到巫族的人,爲了防止巫鳳兒找到自己,所以把唯一的一顆解藥給了自己。
結果他現在很可能就因爲當初沒服下這顆解藥,所以纔會被人抓到的。只要一想到這裡,臨青溪就心如刀絞。
三境老人還告訴過她,這對付百里香的唯一解藥與自己的血融爲一體,從此之後再也不會被百里香所傷。那是不是說,她的血液也是解百里香的解藥呢?
不管是不是,臨青溪決定一試,她拿起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對着蝶兒先命令道:“喝下去!”
蝶兒先是一愣,但是看着臨青溪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抓住她的手臂喝下了一口還泛着溫度的鮮血。
就在這時,幾人發現蝶兒肩頭的黑色斑點變淡了,這說明臨青溪的血真的有了效果。
“主人,怎麼會這樣?”夜猴奇怪地問道。
“三境老人沒有失敗,我五年前就吃了百里香的解藥,現在我的血也成了解藥。你們趕緊喝下去,咱們必須趕快逃出去。”臨青溪已經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黑衣人快速行動的聲音。
喝下臨青溪的血是唯一的辦法,火武、雪鷹和夜猴也沒有過多地猶豫,全都捧起她的手腕飲下臨青溪的血。
連日來的奔逃、廝殺和高度精神緊張,如今又加上失血,臨青溪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但只要想到焃昀現在不知在哪裡受苦,她就又有了氣力。
只是,這一次黑衣人明顯比前幾次都要多,而且臨青溪可以很清楚地認出領頭的就是上官徽凝。
“上官徽凝,是不是你抓了焃昀?”臨青溪早已不懼生死,她現在只想知道焃昀到底是生還是死。
“賤丫頭,你是說那個長得很俊的男人嗎?呵呵呵,沒錯,是我抓到的他,他看起來的確比我的漠陽哥哥要厲害很多,可是再厲害又怎樣,還不是被我師父打敗了。你想見他嗎?跟我走,我帶你去,哈哈哈!”上官徽凝就像個瘋子一樣笑了起來,眼神裡全都是惡毒。
“上官徽凝,你要對付的人一直是我,又何必牽連無辜的人。好,你帶我去見他!”想到上官徽凝現在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臨青溪也懶得和她說這麼多,只要能見到焃昀,讓她怎樣都可以。
“呵呵呵,賤丫頭,你也太自作多情了。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我的漠陽哥哥根本沒有關係了,你已經愛上了別人,他也不喜歡你了,現在對我來說,你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但是,我師父她老人家要見你,你的生死她來決定。要見你的心上人就乖乖跟我走,這天下知道他在哪兒的,可是隻有我一個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耍心眼。”上官徽凝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她學會了重新看待臨青溪這個原本不值一提的農女,也不再輕視她。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了我的人,否則我會殺了你!”臨青溪冷聲對上官徽凝說道。
“你沒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我死了,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心上人,至於他們,哼,你就聽天由命吧!”上官徽凝不耐煩地說道。
“主人,別聽她的話,焃昀公子不一定在她手裡,咱們殺出去!”夜猴護在了臨青溪的身邊。
隨後,火武、雪鷹和蝶兒也將臨青溪圍在中間。
“知道你不信,這個東西認識嗎?”上官徽凝冷笑一聲,拿出了一個類似平安符的東西。
火武一看就驚了:“這是主人從不離身的東西,該死的,你們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想知道的話,賤丫頭,你就跟我走吧,我可沒有太多時間跟你磨嘴皮子。”上官徽凝拿着平安符轉身從黑衣人中間走了出去。
“你們讓開,我跟她走!你們四個聽着,一定要給我逃出去,誰都不許有事!”臨青溪猛地推開了他們,很鎮定地從黑衣人中間走了過去,然後來到了上官徽凝的面前。
臨青溪沒有回頭,後邊突然的嘶殺聲讓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剛剛包紮好的手腕處又迸出了血,但是她沒有在意,要活着,你們給我一定要活着!
上官徽凝雖然篤定臨青溪不會趁機逃走,但是她還是喂她吃下一顆軟筋散,師父說過這個賤丫頭詭計多端,千萬別讓她鑽了空子。
後來,臨青溪被上官徽凝塞進了馬車裡,雙眼也被厚厚的黑布蒙起來,她不知道馬車走了多長時間。再後來,她被人從馬車裡拉下來,又被一道強勁的掌風劈暈了。
冷,蝕骨的寒意充斥着臨青溪的每一個神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隻冰冷的野獸緊緊地抓住了,怎麼也掙扎不開。
使勁,再使勁,當她終於掙脫出來的時候,雙眼也猛地睜開,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厚厚的冰層上,而且被困在一個四周都是冰的世界,只有頭頂上方三丈高的地方有一個碗口大的洞口,然後有一束陽光照射下來。
她身上依舊是那身單薄的衣服,凍得全身打顫的她轉過半邊身子的時候,發現焃昀像個還未出生的嬰兒一樣蜷縮在離她很近的冰上。
“焃昀,焃昀!”臨青溪趕緊撲到焃昀身上,探了探他的鼻息,聽了聽他的心跳,謝天謝地,他還活着。
只是,焃昀全身冰冷,身上的熱度幾乎沒有了,臨青溪將他身上的衣服解開,也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開,然後整個人貼在焃昀的身上,雙手環抱着他的後背,不停地給他上下摩擦着,這是目前唯一能給他取暖的方式。
焃昀內力被封,原本的殘毒加上百里香的毒,還有飢餓,讓他陷入昏迷之中。他原以爲自己會凍死在冰潭裡,但是就在徹底失去所有意識那一刻,有溫暖將他包圍,也讓他體內的寒意消失一些。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依然是寒冰的世界,只是他的下顎抵在一片柔軟之中,耳邊是臨青溪急切的說話聲:“焃昀,你醒醒!焃昀,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沒事的,沒事的!”
臨青溪的聲音有些打顫,上下牙齒也因爲寒冷不停地磕碰在一起,但是她的雙手在他的後背不停地搓着,雖然有微微地痛意,但更有暖意。
“傻……傻丫頭!”焃昀聽到臨青溪的家人有時會親暱地喊她“傻丫頭”,只叫了一次,他就發現自己上癮了。
“焃昀,沒事的,沒事的!”臨青溪因爲慌亂並沒有聽到焃昀低低的喊聲。
“傻丫頭,我……沒事!”焃昀的一隻手輕輕地攀上了臨青溪的後背,然後輕柔地拍了拍她。
臨青溪一頓,這才反應過來,焃昀清醒過來了,高興地又哭又笑,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焃昀,你沒死,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害怕失去一個人,臨青溪決定投降了,對自己投降,對焃昀投降,她不要失去眼前這個男人,不要!
“我沒死,我沒事!”焃昀虛弱地對她一笑,差一點他就要死了,可是她來了,重新喚醒了他的生命。
“太好了!”臨青溪死死地抱着他。
如果愛一個男人要這樣患得患失地承受折磨,要這樣爲他擔驚受怕,甚至不加考慮地和他一起去死,那麼她愛了,她承認,她真正地愛上了一個男人。
焃昀也體會這失而復得的喜悅,不僅是生命,還有臨青溪的愛,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那種深切而複雜地愛,終於,她的心他得到了。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但心中洶涌的愛意依然抵擋不住冰潭內的嚴寒,再加上兩個人衣衫不整,就更覺得冷了。
焃昀趕緊給臨青溪拉好衣服,他看到了她的全部,但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那麼聖潔和美麗,這終將也會完全屬於他一個人。不過,他要先帶着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四周全是冰,頭頂上的潭口臨青溪覺得也開始變小了,既然能有人把他們兩個大活人扔在這裡,那麼一定會有其他出口的。
“現在你我的內力都被封了,這裡都是光滑的冰,怎麼會沒有出口呢!”臨青溪仔細地找了每一塊地方,但是都是很厚的冰,冰後面是堅硬的岩石,根本沒有出口,機關什麼的也沒有。
“溪兒,別費力氣了,是那個老妖婆把你我從上面的洞口扔下來的,然後她又用冰封住了洞口,現在應該是午時,太陽光把其中較薄的一塊地方給融化透了,所以纔會有一些陽光照進來。”焃昀這幾天已經觀察很久了,他現在沒有一絲力氣,除非有人來救他們,否則他們兩個內力被封的人根本出不去。
“老妖婆?上官徽凝的師父?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臨青溪一邊想着辦法,一邊問道。
“沒錯,她就是當年害我孃的那個人。來吳國之前,我才接到我娘寫給我的信,她說害她的女人叫巫秋月。”焃昀努力支撐起身體站了起來,臉上也都是冷意。
“巫秋月?難道也是巫族的人?”臨青溪問道。
“沒錯,她是巫族族長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巫鳳兒的親孃。她現在完全是個瘋子,知道我和靈族的人有關,就想把我凍死在這裡。”巫秋月之所以抓臨青溪到深潭,焃昀猜想是因爲巫鳳兒的原因,因爲巫鳳兒想讓臨青溪死,所以巫秋月爲了自己的女兒就想把臨青溪也凍死在這裡。
臨青溪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沒有想到焃昀一直要找的仇人竟然是巫鳳兒的娘,一個死了很多年的巫族聖女。
“咱們現在一定要想辦法出去,估計不會有人找到這個地方,既然巫秋月想把你我凍死在這裡,選得這個地方一定很少有人知道,天黑之後會更冷,咱們支撐不了多久。”臨青溪現在也很虛弱,但是再耽擱下去,她和焃昀就真得要死在這冰潭裡了。
焃昀點點頭,他死了沒有關係,但是他不能讓臨青溪陪她一起死,就是要用血暖化這些寒冰,他也要把她救出去。
臨青溪先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又仔細地查看了四周,然後看着頭頂上的陽光。人家都說“急中生智”,還真讓她想到一個辦法。
她記得以前在一本地理雜誌上看到過一個用冰取火的故事,說是探險隊員在南極洲考察的時候,把冰磨成了光潔透明的半球形的“冰透鏡”,然後利用聚焦原理,點燃了火堆。
死馬當成活馬醫,臨青溪也找來一塊冰,然後把冰磨成了類似凸透鏡的樣式,拽下來一根自己的頭髮,接着對着上方射下來的陽光試了一下,結果頭髮被燒焦了。
“成功了,焃昀,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的!”臨青溪高興地說道。
臨青溪所做的這一切,焃昀只感到很驚奇,但是他沒有發問,只是笑着點點頭,他需要保存體力。
臨青溪想起在現代玩過的攀巖,現在她就要利用手中的“冰透鏡”在厚厚的冰潭壁上製造出一些凹槽,然後攀爬到洞口,雖然有些天方夜譚,但現在正是陽光最烈的時候,只能冒險一試。
臨青溪舉着“冰透鏡”對着厚厚的冰層石壁上照射的時候,焃昀也沒有閒着,他也學着臨青溪的樣子磨出了一個“冰透鏡”,然後按照臨青溪說的利用陽光聚起來產生的熱度製造成一個又一個凹槽。
大概三丈高的深度相當於現代的三層樓高,臨青溪很有信心能爬上去,而且老天爺也開眼,陽光充足,冰透鏡十分好使。
等到超過焃昀的身高之後,臨青溪率先蹬着凹槽往上攀爬,然後空出一隻手製造出新的凹槽。
陽光漸漸變弱,兩個人早已氣喘吁吁,幾乎是最後的求生意識激發出他們的身體潛能,讓兩個人沒有放棄。
還差最後一點,他們就要到潭口了,但是頭頂上面的大冰塊成了他們的障礙。
臨青溪伸出手用力往上頂了一下,但是根本沒用,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而冰塊很重。
她不敢往下看,此時焃昀喘着的粗氣是她最堅強的後盾,她知道,身邊有他在,一切都不可怕。
怎麼辦,怎麼辦?就差最後一步了!拼了,古有臥冰求鯉,今天就有她臨青溪以臂暖冰。
所以她側着身子努力地將右手臂伸到縮小很多的洞口處,好在經過一番攀爬她身上溫度變高了,終於她的一隻手臂伸出了洞口,幸運的,她摸到了邊沿的石頭。
接着,靠着露在外邊的右手和手裡的石塊,她把蓋住潭口的冰塊使勁敲碎了,雖然鋒利的冰塊砸傷了她的臉和手臂,但是她也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
很多很多年之後,每當臨青溪想起她和焃昀在冰潭經歷的一切,就感到萬分慶幸,如果不是陽光剛好把蓋住潭口的冰塊照射出一個洞口,如果不是把她丟進冰潭的人沒有在意那個洞口,那麼她和焃昀是一點兒生的希望都沒有,也就沒有了後來更爲精彩的人生故事。
費盡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兩個人終於從冰潭口爬了出來,然後都昏倒在潭口邊,是夜裡的狼吼聲把兩個人從黑暗中再次驚醒的。
“焃昀,你還好嗎?”現在兩個人沒有武功,好在臨青溪在被搜身之前,服下了軟筋散的解藥,否則她是爬不出來的。
“我沒事,傻丫頭,你呢?”焃昀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把臨青溪往旁邊挪了一下,然後在潭口附近又找了一個和臨青溪打碎的那個冰塊差不大的冰塊,重新蓋在了潭口上。
接着,兩個人勉強靠在一個大樹幹上休息,周圍還是陣陣寒意,但是比冰潭裡好多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四周黑布隆冬的,遠處傳來一陣陣地狼嚎聲。
“這是千冰山,山頂常年冰雪覆蓋。這裡是正極大陸上一個不起眼小國的地方,靠近吳國。”焃昀說道。
“那咱們要想辦法趕快離開這裡,我怕巫秋月來了之後發現咱們逃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的。對了,你趕快喝一口我的血,這樣你體內的百里香就會解除了。”臨青溪趕緊伸出原先被自己割破的手腕給焃昀。
“巫秋月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咱們逃走,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百里香的毒總會有辦法解的,焃昀卻捨不得喝臨青溪的血。
兩個人相互扶着起身,然後慢慢地朝着千冰山的山下走去,雖然黑暗中看不清路,但是因爲有冰層反射出的亮光,跌跌撞撞的兩個人總算沒出什麼意外的走了一夜。
飢寒交迫的兩人最終躲在山腳下的一個破洞裡休息了一天,餓了吃點野果,喝了就喝點積攢的露水,兩個人也不敢生火,稍微有了點力氣之後就繼續趕路。
這天,兩個人化裝成一對普通的農家夫妻來到一個偏遠的小鎮上。
焃昀告訴臨青溪這個小國叫北國,因爲是個彈丸之地,又依附在吳國,所以國內倒還算是安寧。
兩個人都在試圖聯繫上自己的人,但是北國在正極大陸太不起眼,誰都想不到焃昀和臨青溪會被巫秋月抓到這個地方藏起來。
現在兩個人的屬下和靈族的人都去了啓軒國打探消息和營救兩人,誰讓上官徽凝現在已經變成了啓軒國國君的寵妃,而火武幾人又親眼看到她把臨青溪給帶走了。
因爲今天是集市,所以小鎮上還算熱鬧,現在焃昀和臨青溪兩個人除了無法使用內力,差不多都好了,而臨青溪也強逼着焃昀喝下了百里香的“解藥”。
兩個人身上都沒有銀子,好在臨青溪懂得背藥方,憑藉着兩張藥方,她和焃昀這纔有了趕路的銀子。
在集市上買了一點兒乾糧,兩個人準備買匹馬趕快離開北國,卻在這時候發現他們被人跟蹤了,是一個黑衣黑帽的男人,而且怎麼都感覺是巫族的人。
焃昀和臨青溪想辦法甩開那人,然後躲到了小鎮外的破廟裡,但還是被他找到了。
“你們不用躲了,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出來吧!”說話的人聲音有些蒼老和沙啞,他盤腿坐在破廟裡,黑色的披風帽子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焃昀和臨青溪也知道現在的他們不是對方的對手,就算死,也要死得坦坦蕩蕩。於是兩個人手拉手走了出來。
焃昀將臨青溪護在身後,看着坐在地上的神秘黑衣人問道:“你究竟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們被巫秋月封住了內力,就算你是靈族的人,也是解不開的,反而會傷人傷己。你們兩個坐下來!”神秘人聲音平靜,帽子裡露出了他一點兒花白的頭髮。
“你要殺就殺,不用這麼多廢話的!”看到眼前的神秘人,臨青溪心裡很緊張。
只聽神秘人嘆息一聲,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風鈴,舉起來對臨青溪說道:“小姑娘,你還認得這個東西嗎?”
“這是巫族的巫鈴,你是巫族的什麼人?”臨青溪當然認得他手中的東西。
當年巫鳳兒第一次到臨家村的時候,醫館門上就懸掛着這樣一個風鈴,後來她得知這個風鈴是巫族的巫玲,專門用來收魂定魄的。
“我是巫族的什麼人不重要,你再仔細想一想,你第一次見到這巫鈴是在什麼時候?”神秘人耐心地問道。
爲了巫族族人的傳承,他如此煞費苦心,可是他的那些子孫實在是讓他太失望了。
臨青溪不明白神秘人爲什麼這樣問,她又仔細地看着他手裡的風鈴苦想着,還是沒想到。這時候,一陣微風吹過,神秘人手裡的風鈴響了起來。
突然,臨青溪想起她第一次見到這巫玲是在什麼時候了,就是她在機場候機的時候,扶起了一個摔倒在她面前的小男孩,然後那個小男孩就把一個小風鈴送給她作爲謝禮。
那個小風鈴和此時神秘人手中的巫鈴一模一樣,或者說根本就是同一個?那她重生在異世,是不是根本不是自己走了什麼狗屎運和偶然,而是別人預謀的?
想到自己迄今爲止的一切都是別人操縱而成的,臨青溪就不寒而慄。
“是你帶我來這裡的?”臨青溪試探着問,她希望他回答“不是”。
“是,異世重生的巧合根本不存在,你是被這巫鈴選中的人,是它讓你死裡逃生,你欠了它一命,也欠了我一命。”他和手中的巫鈴是護佑巫族的“保護神”,但是巫族氣數將盡,族人心魔頻生,用巫術害人加劇了巫族即將到來的滅亡,現在他只有盡最後一點力氣,希望巫鈴選中的人能夠保護那些無辜的巫族族人。
“不,你說錯了,我不欠你什麼,也不欠你手中的巫鈴什麼,相反,是你們欠我的。我從來沒讓你們救我,是你們自作主張。”臨青溪惱怒地說道。
“不管你是自願還是被迫,在這裡,你有了新的生活,如果沒有最初的開始,也就沒有你現在經歷的一切,如果重新讓你選,你是選留在那裡,還是這裡?”神秘人也沒有氣惱,他很快將無法再保護巫族,也容忍不了巫族的一些人將整個巫族帶入絕境,眼前的兩個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焃昀沒有聽明白神秘人對臨青溪說的話,但是他知道臨青溪一定是聽明白了,因爲他看到臨青溪整個人都呆愣住了,似乎在認真思考神秘人的問題。
臨青溪不得不承認,不管她是因爲什麼從林心安成爲了臨青溪,比起林心安她都更喜歡臨青溪的身份。
雖然在異世她經歷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難,好幾次死裡逃生,但她也同樣收穫了很多美好,更有着上輩子怎麼都祈求不來的親情,更何況現在她身邊還有一個深深愛着的男人。
就算讓她重新選擇,她也一定會選做古代的臨青溪,而不是現代的林心安,在這裡,她覺得更快樂、更充實、更幸福。
“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想讓我做什麼,要我把命還給你嗎?”臨青溪想弄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想讓她做什麼。
神秘人搖搖頭:“你的命自從你在異世睜開眼的那一刻,就已經掌握在你自己手裡。我之所以告訴你前因,是因爲想讓你給我一個結果。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就算償還恩情吧!”
“什麼請求?”說到底,自己能變成臨青溪也是因爲眼前之人,這份恩情她是應該還的。
“替我和巫鈴護住巫族那些無辜的族人,讓他們能過上平靜祥和的日子。”神秘人說道。
“爲什麼是我?”她和巫族是仇人,讓她來保護自己的仇人,這可是有點兒難辦!
“因爲你是唯一一個巫族算不出命格的人,也因爲……我能請求的人只有你一個。”神秘人無奈地說道。
“有幾個人我是一定要殺的,只要巫族的其他族人不對我趕盡殺絕,我也會給他們留一條生路。”其實,臨青溪知道自己現在真正要對付的是巫秋月母女,只要那些巫族族人不傷害她,她也不會濫殺無辜。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巫鈴選擇的人定是沒錯的,神秘人想着,自己終於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接着,神秘人又讓臨青溪和焃昀在他面前坐下來,他給兩個人解開了被封住的內力,同時喂兩個人各自吃下了一顆藥丸,以後巫族族人下的任何毒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無用的。
同時,這顆藥丸也把焃昀體內的所有殘毒清除乾淨了,可以說,這次藉着臨青溪的光,他因禍得福了。
此刻,正在啓軒國皇宮裡相認的巫秋月、巫鳳兒母女還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正是她們巫族的“守護神”藉着臨青溪和焃昀之手,將她們這些巫族的敗類送入了地獄。
神秘人離開了,身體完全康復的臨青溪和焃昀也離開了北國,而且自從吃了神秘人的藥丸之後,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內功似乎更勝一籌了。
臨青溪和焃昀失蹤有大半個月,好在那邊冷名揚和竹香瞞得緊,這邊靈族的人也沒有太驚動海島上的靈族族人。
當得知臨青溪和焃昀已經回到邴州的時候,所有爲他們擔憂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且,臨青溪還知道在她和焃昀失蹤不見的時候,火龍帶人把吳國上官徽凝的公主府給燒了,靈族的人直接去啓軒國的皇宮把上官徽凝給綁走了。
上官徽凝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最終吐露了焃昀和臨青溪的消息,可是當靈族的人趕去千冰山的時候,焃昀和臨青溪早就離開了。
知道了焃昀還活着,靈族的人終於放心了,但是上官徽凝和巫秋月徹底惹惱了他們,從焃昀這次出事開始,正極大陸上出現的靈族族人開始多了起來。
“城主大人,您可終於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下官這項上人頭就不保了。”冷名揚在城主府見到臨青溪就開始訴苦。
“怎麼了?”清清爽爽地洗個澡,臨青溪剛準備要召見冷名揚,他就跑來了。
“皇上秘旨都下了好幾道了,說是您那五百萬斤的糧食,什麼時候給他送到京裡去!”臨青溪不在的這段時間,冷名揚一點兒休息的時間也沒有,糧食、芝麻、秋收、商人進城等等,沒一件事不讓他操心的。
“邴州的秋收不是已經都結束了嗎?百姓的糧食還沒有交上來嗎?”臨青溪空閒的時候去邴州的田裡查看過,那些麥子長勢極好,五百萬斤的糧食根本就不是大問題。
“全都交上來了,按照您原先說的,百姓一畝地只收十斤糧食,商家富戶一畝地收二十斤糧食,因爲邴州人口這幾年減少很多,今年的耕地並不多,但是在城主大人您的英明領導之下,咱們還是收上來八百萬斤的糧食。”冷名揚喜滋滋地說道。
“即然這樣,你直接把五百萬斤的糧食給皇上送到京城不就行了,剩下的三百萬斤留作存糧,以備後用。”既然糧食夠了,她也算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務,如今邴州府城又變得熱鬧繁華起來,看來她明年就可以換地方了。
“大人,皇上讓您親自給送去!”不是冷名揚不想去,是上頭的主子有令,這糧食一定要臨青溪親自去送。
“我知道了!”親自去就親自去吧,誰讓皇帝是老大,她只是個小兵。
只是,臨青溪沒有想到,她這一次進京送糧,楚懷這個皇帝卻真真正正地給她出了一道難題,讓她在面對楚玄和焃昀時變得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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