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力雖然不知道她有何打算,還是點點頭住了口。
不過,穆青荔冷眼旁觀,見他看向這母女倆的目光很是愧疚、很是不安、很是過意不去啊——真是個傻子。
不多會兒,鎮唯一的孟大夫來了,衆人精神一振,忙主動分開一條道。
“孟大夫來的正好,快、快!”
“哎喲瞧我這腦子,早該去請孟大夫的!”
看到跟着孟大夫一塊出現的大壯,圍觀衆人方纔明白是他去請了孟大夫來的,對他們倒是起了幾分改觀。
“還請孟大夫爲這位大娘看一看吧!”穆青荔前說道。
孟大夫看了她一眼,明白這是主事兒的,點點頭前。
孟大夫的手還沒按下去呢,錢三娘便鬼哭狼嚎的叫起痛來,錢小香更是擔憂無的含淚道:“孟大夫,我娘她這麼痛,要不要緊?嚴不嚴重?她——什麼時候才能好呀?”
孟大夫皺了皺眉,收回手向錢三娘道:“錢三嫂子你忍着點,我好好的替你檢查檢查,你這樣我怎麼診斷?”
錢小香連忙又可憐兮兮道:“對不起孟大夫,我娘她是又疼又受了驚嚇纔會這樣,對不起!”
“是啊孟大夫,你擔待些吧!”
“可不,人家已經受傷,夠可憐的了。”
男人們的憐香惜玉的無腦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
孟大夫可不是個多好脾氣的,當下臉一黑,狠狠瞪了一眼距離他最近的開口的男人,沒好氣道:“你們這是在指責老夫?老夫幹了什麼了你們要這麼說?一滴血都沒流、冷汗都沒冒,這傷還能嚴重到哪兒去?你們一個個不懂不要亂說!”
男人們尷尬的張了張嘴,訕訕的不敢再吱聲,畢竟孟大夫可是鎮子唯一的大夫,沒人敢輕易得罪他。
穆青荔心裡那叫一個痛快,活該!
錢三娘卻是驚慌的道:“孟大夫,我不會是受了內傷吧?我聽人說內傷是最難好的,一輩子都會時不時發作啊!”
孟大夫哼道:“我先給你做檢查。”
錢三娘訕訕,只得作罷。
孟大夫用手認真的按壓了一番,拍拍手起身說道:“沒傷着筋骨,是摔跤磕了點,包紮包紮用兩回藥也好了!”
周大力大大鬆了口氣臉露出笑容,張了張嘴正要說兩句放心的話,卻聽見錢三娘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孟大夫,你能不能再仔細給我看看,我的腿完全動不了站不起來啊,我這是不是受了內傷啊!”
“娘,您可別嚇唬我呀,嗚嗚!”錢小香又哭了起來。
周大力和黑炭他們傻眼,不明白爲什麼事情一下子又變成了這樣。
穆青荔倒不覺得有什麼怪的,這母女倆既然存心訛詐,要是能輕易放過他們怪了。
想必是看見了那三輛馬車,又看他們一個個都是老實模樣,覺得來了大肥羊,這才動了心思吧?
這古代也挺麻煩的,要是在現代,醫院走一圈,做個全面檢查,什麼事兒都完了。
現在麼——
孟大夫有些不耐煩道:“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是沒有問題,至於你爲什麼站不起來、有沒有內傷,我也不知道。”
“那我一定是受了內傷了,哎喲喂——”錢三娘嗚嗚的又哭了起來。
“娘!”錢小香也忍不住哭。
“閉嘴!”穆青荔聽得心煩厲聲喝斥。
母女倆生生的被她嚇了一跳,哭聲戛然而止,錢小香顫抖着弱弱道:“你、你想幹什麼?你——”
“想解決問題別哭,哭什麼?這麼氣十足的哭,不知道的還當你們訛詐呢!”
錢小香頓時哽住。
穆青荔便道:“孟大夫的醫術大家都是相信的,他既然說你們沒問題,那肯定是沒問題,至於內傷?一滴血不見,一滴冷汗不見,哭得還那麼的氣十足,你有個毛的內傷啊?算有,誰又知道是不是之前有的這會兒賴來呢?想拿我們當冤大頭,門兒都沒有!”
“明明是你們的馬車撞了我娘,怎麼、怎麼能這樣說!”錢小香又哭了起來。
錢三娘更是嗚嗚嗚道:“蒼天啊,老天爺怎麼不開眼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被人撞了還要被人誣陷。”
穆青荔翻了個白眼,道:“誰誣陷誰還不一定呢!不是仗着有幾分姿色裝可憐博同情嗎?內傷誰也看不見,你說有有啊?還是那句話,誰知是不是之前有的?可是外傷嘛,大夥兒都看得清清楚楚,孟大夫也說的清清楚楚,沒有!”
圍觀的女人們眼睛紛紛亮了,哪裡肯放過這個採錢三娘母女的機會。
說起來也是平日裡這母女倆太能作、太會裝了。
“可不是,孟大夫的醫術咱們鎮子裡的誰不知道啊?肯定不會出錯。”
“還內傷呢,要不是今兒聽她們這麼說,我還不知道內傷是個啥玩意兒。她又不是大夫,咋知道自個內傷了呢?反正沒人看得見,還不由着她說。”
“是啊,人家這位夫人說的也在理,算你有內傷吧,誰知道是什麼時候落下的啊?這硬要賴給別人,不厚道吧?”
“沒有這個理!”
“呵呵,咱是實在人,自然沒有這個理,人家——呵呵!”
“哎,誰叫這位夫人家裡有馬車呢,咱可是見都沒見過馬車啊。”
錢三娘心裡惱火得不行,暗罵這些長舌婦要她們多嘴,關她們屁事啊!然而也知道此刻裝可憐才是王道,要是真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她們今兒豈不是白白冒險一撞了?
原本看那三個男人都像是涉世未深的,只當很好騙,只要狠狠撈一筆,或者乾脆賴他們家裡去,以後不愁沒有好日子過——他們可是用得起馬車的人家呢。
哪兒知道打橫裡殺出這麼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我也是覺着渾身不對勁兒,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內傷,想來是嚇得厲害了才這麼覺着。可不管怎麼說,到底是你們撞着了我吧?”錢三娘默默拭淚,示弱起來了。
穆青荔一挑眉:“這麼說你也承認了,你沒有內傷?”
錢三娘含糊道:“這——這不怪你們。”
“很好!你有沒有內傷,可都與我們無關,對吧?”穆青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