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荔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道:“您老的話極有道理,徒兒媳婦受教了。這世上心瞎的人不要太多!”
元清國師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扭頭向周雲深道:“你這位太子妃,倒是個極爽快的。爲師倒是有些意外,你的太子妃會是如此脾性之人。”
周雲深看了穆青荔一眼,笑道:“這是徒兒與她的緣分。”
元清國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這個徒兒向來心思極深,喜怒不形於色,即便是他,也不敢說完全的瞭解他。他曾經閒來無事時也曾想過,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做他的妻?
他曾經以爲這世上不會有這樣一個女子。
曾經以爲即便他將來娶親,娶的也僅僅是太子妃、是延綿子嗣的工具而已,如今這般,很好。
三人待了半響,周雲深方帶着穆青荔離開。
東宮裡此刻還不知是什麼樣的情形,周雲深索性帶着穆青荔去酒樓用午飯,隨後纔回東宮。
果然正亂着。
有人要走,有人要來,各種交接,忙亂得不堪。
見到太子爺回來,亂成一團麻的衆人呆了呆,旋即回神,一個個忙不迭的連忙參拜。
周雲深只掃了一眼回來的自己的人,與管事的幾個交換了個眼神,對於其他人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只是將穆青荔攬了攬,淡淡道:“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
包括自己人在內的所有人齊齊傻眼:太子爺什麼時候有了太子妃?
這女子分明不是京城貴女,多半是太子爺流落在外認識的,叫太子妃……妥當嗎?
周雲深也不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朝幾個領頭的管事瞟了一眼。
那幾人臉色一變,纔剛起來慌忙又跪了下去,恭聲施禮:“奴才(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穆青荔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謝太子妃!”衆人戰戰兢兢起身,偷偷瞟一眼這位太子妃,心裡無不忐忑。
這事——皇上知道嗎?
周雲深再不管他們,彷彿這亂糟糟的亂成一團的地方不是他的東宮一樣,擁着穆青荔一邊走一邊柔聲笑道:“今日累壞了吧?孤帶你去歇歇。你想吃什麼?吩咐下去好叫他們晚膳的時候做。”
衆人:“……”
交接的速度比周雲深預想的要快得多。
一天的功夫便完成了。
想來也是,二殿下原本以爲自己要做太子,在這東宮裡安排的管事掌事人等都是自己的心腹,如今冷不丁周雲深回來了,他會用這些人才怪,毀了還差不多。
因此,即便周雲深留下這些人,他也必定會想方設法撈走的。
要知道培養調教幾個得用的心腹,哪有那麼容易?
周雲深既然有心打發,他求之不得。
還生怕夜長夢多,暗中吩咐下來,甚至都來不及給東宮裡佈下釘子,便火速的全都撤離了。
當然,這裡頭不包括那些下等大粗使雜役。
而那些人,周雲深也不怎麼在意。
只要管事位置上、身邊的、以及負責安全護衛的東宮侍衛都是自己的人便夠了,下等雜役無關緊要——二殿下總不會自己給自己的府中下等雜役中弄幾個暗探吧?
即便有那麼一兩個,有管事們盯着也成不了事。
晚膳的時候,偌大的東宮便變得井然有序多了。
周雲深對這煥然一新的東宮很是滿意——回來就是新氣象,很好!
雖然這新氣象並不是給他準備的,他也享受得理所當然。
因爲,如今的太子爺,穩穩當當的,還是他!
晚上就寢,周雲深抱着穆青荔,含情脈脈,深情款款,一通不管不顧的纏綿熱吻後,便是被翻紅浪、一室春光。
今日這樣值得紀念的特別日子裡,他自然不會放過她。
從今日起,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
普天之下,一生一世,只唯有她。
東宮上下,那些太子殿下用過的老人無不熟知殿下的脾性。
但凡殿下明明白白吩咐過的事,那是絕對不允許任何挑釁與質疑的。
陽奉陰違這種事誰也不敢亂試,因爲下場必定會悽慘無比。絕對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所以,穆青荔的太子妃之路簡直不要太順暢,次日起,東宮上下見了她,無不畢恭畢敬、規規矩矩、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儘管不知道她的來歷身份,但誰也不敢輕視——誰叫太子爺已經認了她呢?
上朝的時候,周雲深又隱晦而恭敬的提點了兩句,得了孟皇后交代的二殿下極其黨羽也隨聲附和,即便事後想起來有那麼一丁點兒後悔的元德帝也無話可說。
只得面帶微笑假裝開心的下了冊封太子妃的聖旨。
對外的說辭是,太子妃救了太子性命,太子對她不離不棄,實乃一樁佳話,雖然她出身普通,這個太子妃卻依然是當得起的。
再者,想想藏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知曉的那七粒救命的寶貝藥丸,他心裡又舒坦多了。
這不知從海外哪個犄角旮旯裡來的女人,倒勉強算是有幾分本事。
既然她能拿得出太歲那樣的好東西,說不定還有別的呢?便是讓她當這個太子妃也無所謂。
橫豎她沒有什麼背景,即便將來要廢了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雖然兩人早已做了夫妻,但周雲深一直惦記着要給穆青荔一場堂堂正正的婚禮,這冊封太子妃的大典便不肯隨意敷衍了事。
元德帝既然已經認下了穆青荔當太子妃,也不在乎再給她個面子——萬一她一高興又送什麼寶貝孝敬呢?
於是,禮部、宮裡六局一時無不忙碌得團團轉,爲了冊封太子妃大典而忙碌着。
吉日也挑好了,在半個多月之後。
穆青荔原本說不必如此麻煩,但周雲深堅持,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反正又不用她費力費神。
孟皇后也很熱心,身爲母后該做的,事事操心都做了,心裡卻在冷笑:等着吧,太子妃,哼,太子妃!若是冊封大典那日上這太子妃命橫當場,那才叫一個好看呢!
那也怪不得別人,是她自己福薄命小罷了。
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坐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