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姨娘看見掌櫃的對那小賤人如此低聲下氣,立刻又感覺一股怒氣自心底洶涌而出,狠狠一眼朝穆青荔瞪過去——
在她發出聲音之前,掌櫃的極有先見之明的朝她盯了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席姨娘從來沒見過一向來和藹可親、慈眉善目,對誰都滿臉笑得親切的掌櫃竟然會給她一記閃爍着兇光的眼神,一時竟有些傻眼,呆愣着站在那裡,竟忘了反應。
等回過神來,席姨娘氣的哆嗦,臉上發青發白,咬了咬脣,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起來。
穆青荔則咯咯的笑起來,笑讚道:“掌櫃的真是難爲你了啊,不停的爲這位席姨娘圓場子,哎,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呀!”
席姨娘腦門一陣眩暈,差點兒沒暈過去。
穆青荔又十分大方的一揮手,“罷了,既然掌櫃的如此誠心誠意,我們若不領情好像有些太過了!不過呢,冤有頭債有主,事情因這位席姨娘而起,她不服軟道歉,別的什麼也不要再說了!”
“你說什麼!”席姨娘忍無可忍尖叫起來:“你讓我道歉!”
穆青荔做出嚇了一跳的表情,往後退了退:“哎呀,席姨娘,你不樂意直說就好了,這麼大聲想嚇人啊!”
“你!”
掌櫃的一時爲難起來,苦笑道:“這位夫人,老夫向夫人賠不是——”
“這跟掌櫃的沒關係。本來嘛,本夫人高高興興的進了你們席家的首飾鋪子挑選首飾,這女人平白無故的跑上前來百般挑釁鄙夷,真當我沒脾氣、花錢買晦氣受嗎?總之今天,她必須得道歉!”
穆青荔好不容易逮到讓席姨娘出醜的機會怎麼肯放過?
欣媛在孟府的時候,可沒少叫她欺負,今日自己便是小小的爲欣媛討回一點利息而已。
席姨娘氣結,“你想都別想!”
又氣急敗壞冷笑道:“說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要錢、要東西嗎?想要什麼、要多少,你直說,何必玩這麼多彎彎繞繞!”
掌櫃的輕輕嘆了口氣,站在那裡默不作聲,不管了。
不想管了,也管不了。
碰上一個豬隊友,他能怎麼辦?
反正他已經盡力了,在老爺和大少爺面前也足夠交代了。
人家這位夫人說的一點也沒錯,他不停的打圓場、席姨娘卻不停的拆臺,他容易嗎他?
既然她樂意拆臺,那便拆吧。
席家有錢是不假,孟府有權有勢也沒錯,可這兒是京城,難不成真的孟家和席家聯手便能打遍天下無敵了嗎?
那些有爵位的宗室,哪一個是好惹的?
平日裡人家肯客客氣氣的和平相處是一回事,可真得罪了人,人家難不成還肯嚥下這口氣?
還有東宮太子那是好惹的?
席家被一個趙家牽扯着,接二連三已經吃了好幾個虧了,姑奶奶還這麼鬧騰,席家還真是
見穆青荔看着自己不說話,一臉的意動。
席姨娘心裡終於痛快了些,認定自己猜對了,傲然挑了挑眉,冷笑道:“開個價吧!”何必裝模作樣?
幾位夫人皺了皺眉,面皮薄的忍不住捏了捏拳頭:席姨娘這神情態度真的是太打臉了。
雖然她說的是穆青荔,可是她們既然看向了穆青荔,就等於穆青荔代表了她們,她們的臉上也很不好看。
“真的隨意我開價?”
“哼!”
“是不是我開什麼價,席姨娘都答應?額,席姨娘能坐的了主嗎?”
席姨娘冷笑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誰說我不能做主?想要多少,你只管說!拿了東西,就趕緊給我滾!”
真是太欺負人了!衆夫人們臉色更加難看。
穆青荔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席姨娘既然如此誠心誠意的願意賠償,我怎麼好意思不依不饒呢?我要這二樓所有的首飾,我們幾位平分了,席姨娘,你捨得嗎?”
“你說什麼!”席姨娘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掌櫃和夥計們也齊齊傻眼。
幾位夫人先是一愣,然後目光“嗖!”的一下冒着光,不受控制的心頭火熱起來。
一件首飾當然不能讓她們豁出去臉皮不要舔着臉拿,可是,這一整個二樓的首飾——那得是多少啊!
別說是席姨娘挑揀剩下的,就算席姨娘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賞”給她們,她們也絕對歡歡喜喜的接過來。
“你還真敢說!”席姨娘氣的大叫,心裡大罵無恥,覺得自己還是暈過去算了!爲什麼沒有暈過去呢?
“不是你叫我說的嗎?”穆青荔一臉無辜,笑得人畜無害:“席姨娘這是心疼銀子捨不得了?唔,要換我我也覺得是的,就憑你席姨娘的面子,可值不得這麼多首飾的價值,相比之下,你還是道歉比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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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道歉、要首飾啊!
幾位夫人一聽這話就急了,心裡火辣辣的心動着,哪裡還管什麼孟家小妾、席家姑奶奶,當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
“這說出去的話說反悔便反悔,那還不如不說呢!”
“就是,好大的臉!”
“原來是假大方啊!”
席姨娘氣的快要暈過去了,張口結舌,心裡在瘋狂的打小人。
這一個個的太不要臉的,居然想發這種橫財,她們怎麼不去搶啊!
穆青荔似笑非笑朝掌櫃的看了一眼,又向席姨娘道:“你到底是道歉,還是讓我們拿東西?你要是不說話、不道歉,我可當你默認讓我們拿東西了!”
“對對!”
“席家家大業大的,哪裡在乎這點東西呢!”
“就是,席姨娘的臉面要緊呀!席姨娘這樣的人怎麼能道歉呢?豈不是連帶孟家都沒臉了?”
“你們、你們——”席姨娘更氣的要抓狂,這一個個不要臉的,當席家是肥羊好宰嗎?
掌櫃的冷眼瞅着,見席姨娘狼狽不堪已經招架不住了,心裡暗自痛快幾分,便又站出來陪笑道:“這位夫人真是會開玩笑要不這樣,這二樓的首飾,各位夫人每人挑選三件,權當賠罪,還請幾位揭過此事。這位夫人受了委屈,您再多挑兩件您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