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郎不言語了,只望着楊文霄。
白芷分明是故意挑釁,他和白芷身份有別,反正事情經過已經說清,如何判決,就看楊文霄的了。
楊文霄換了個坐姿,看向了喬小麥,“喬小麥,你來說說爲何當衆嘲諷芷兒?”
“回太上皇的話,我並沒有嘲諷郡主,我是根據郡主的話做了一些推測,郡主說我和三郎從家裡帶來的豬和雞會讓京城染上糞便味,我覺得這話不對,就多說了兩句。”
“噢?”楊文霄聞言挑了挑眉,“你帶了豬和雞過來?”
“是。”喬小麥答。
“在哪兒?”
“就在宮門口的馬車上。”
“明天殺一頭。”楊文霄下了命令。
自打發現御膳房出事,他就很少吃肉了。
吃素吃多了,這會兒想起喬小麥做的各種葷菜,他口中不由冒出了口水。
饞得流口水。
這是多少年沒出現的情況。
他又換了個坐姿,“你們倆住哪兒?”
“來京城之前,託極味居在京城租了一個小院子。”喬小麥恭敬答道。
楊文霄聞言,視線往洪掌櫃身上掃了一下,“這小院子在哪兒?”
洪掌櫃趕緊答道,“回太上皇的話,就在極味居後面的巷子裡。”
楊文霄點了點頭,開口道,“這夫妻倆帶了這麼多牲畜,你租那小院住的下嗎?那邊貴人多,別擾了貴人,我看這兩人就住在大安宮吧。”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的人都驚了。
童三郎不過是一個小小舉人,竟然能得楊文霄的眼,住到大安宮去?
而且還是在欺負了白芷的情況下,白芷還在這兒站着呢!
白芷很快從震驚中回神,立馬高聲道,“皇爺爺,他們夫妻倆衝撞我欺負我的事就這麼算了?!”
楊文霄聞聲看向了她,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不過是爭執幾句,你反正也無事,此事就這麼算了。”
“他們夫妻男的當衆毆打我,女的當衆辱罵我,皇爺爺,他們打罵的不是我,是皇室的臉!”白芷忍不住跺腳,急的臉蛋紅了起來。
“什麼毆打,不是探討武功嗎?”楊文霄嘖了一聲,“你不能在探討的時候不讓人出手,對方出手,有時候拿捏不住輕重,這很正常。”
“至於辱罵,我覺得算不上,至少你那句讓京城沾染上糞便味就很不對,京城養豬養雞的多了,你現在聞到糞便味了?”
“還有,他童三郎雖然是鄉下漢子,但也考取了功名,是大齊記錄在冊每年能拿俸祿的舉人,他此次進京,爲的是參加殿試。”
“你一口一個村婦莽漢野漢,這算不算言語上的攻擊?”
楊文霄說道這裡,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惆悵之色,“我楊家奪得天下不過五十餘年,我楊家當年也是土地裡刨食的,這個事實,怕是許多人都忘了。”
“許多人忘了,但楊家人不能忘,忘本,就意味着傲慢,都傲慢上了,距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楊文霄說着站起身來,視線環視大殿內的衆人,他雙手背在身後,忍不住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