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喬小麥心裡也是一嘆,她抿緊了脣,“是,庫房裡堆着好些料子,你想做多少套都可以。”
於是三人這纔回了莊園。
到莊園之後,莊綠荷哭的眼睛只剩下一條縫的樣子讓喬長順和喬大米嚇了一跳,“怎麼成這樣了?”
“見着了孫氏,想起以前的苦日子,所以苦成這樣了。”喬小麥隨意找了個藉口。
這個藉口入耳,喬長順忍不住搓起了手,“都過去了。”
這是他一貫的說話風格,想起以前的事兒,都會用這四個字來總結。
喬小麥聽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麼,可對莊綠荷來說,這四個字相當扎心。
她過不去。
這道坎她永遠都過不去。
她的女兒,永遠回不來了。
“喬長順!你還是不是人?!你護不住自己的妻女,你活着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莊綠荷突然暴起,猛的去推喬長順。
喬長順腿瘸,重心不穩,她很輕鬆就把他推到了。
沒理會喬長順口中發出的驚呼,她騎到喬長順身上,雙手開弓,狠狠的朝着喬長順的臉頰抽去,“你個沒用的窩囊廢,要你有什麼用?!要你有什麼用!你當初爲何要救我?救了我爲什麼放任孫氏欺負我?!”
“護不住我也就算了,連你女兒也護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還有臉活着!”
覺得抽耳光不解恨,她乾脆伸手出去掐喬長順的脖子。
她臉上寫滿了恨這個字。
當年她差點兒被糟蹋,是喬長順出手救了她。
因爲這一救,她瞎了半輩子,總覺得喬長順這個人其實不錯。
受苦就受苦吧,她願意吃苦。
可女兒的死將她的眼瞎治療好了,被矇蔽了多年的雙眼終於看清了。
喬長順放任孫氏欺負她,她認了,誰讓她眼瞎。
可爲什麼喬長順連她的女兒也保護不了,那不止是她的女兒,也是喬長順的女兒。
身爲一個男人,身爲這個家的頂樑柱,過的還不如一條狗。
死了算了。
同歸於盡!
莊綠荷突然暴起,把喬小麥給嚇住了,還是童三郎最先反應過來,見喬長順被掐的直翻白眼,趕緊彎腰去拉莊綠荷。
“娘,你冷靜點,冷靜點。”
他力道很大,莊綠荷的身子被他拉了起來,莊綠荷頓時掙扎了起來,又喊又叫,“你走開,走開!你別摻和,我要掐死他,沒用的男人,我要送他去下地獄見閻王!”
“娘,你冷靜點兒,爹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不清楚嗎?”喬小麥回過神來,忙上前去抱住死命掙扎的莊綠荷。
“我就是清楚我才掐他,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莊綠荷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見掙扎不開,悲從心來,忍不住又嚎啕大哭,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我莊綠荷不偷不搶勤快本分,我過的怎麼就這麼苦,老天爺,老天爺你瞎了眼,老天爺你不配當老天啊!”
她哭的激烈,喬小麥聽着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莊綠荷這一生,的確可憐。
當少女時被花小鳳欺負,嫁人之後被孫氏欺負,好不容易反抗一回又瞎了眼識人不清。
怎一個慘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