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麥琢磨了兩天也沒琢磨清楚。
而這兩天,童三郎竟真的沒過來。
喬長順和喬大米都忙的像是陀螺,而她只能躺牀上靜養,還時不時要拒絕喬大米爲她換藥的舉動。
大明宮,勤政殿。
永安帝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嚴肅,他面前的御案放着三本奏摺。
兩本只有寥寥數語,剩餘那個展開比御案還長。
他擡手在那個最長的奏摺上敲了敲,雙眉皺成了疙瘩。
思索片刻,他將三本奏摺收了起來,喊方海進來,“去大安宮。”
方海應聲,忙命人準備龍輦。
大安宮是太上皇楊文霄的居所,楊文霄今年已是八十九歲高齡,不過身子依舊康健,精氣神很是不錯。
他一張國字臉很是端正,雖然現在這張臉上佈滿了皺紋,但從那雙明亮的眼中可以窺得他年輕時的風采。
“父皇,我有一事想與您相商。”永安帝也沒廢話,直接說明來意。
將三個奏摺的內容簡單概括,末了他問道,“您說呢?”
谷院長是陳述事實的。
楊曄是告狀的。
岑弘平也是告狀的,指責淮安縣縣令胡亂判案,且喬小麥一個小村姑對國法國主不敬,請求嚴懲。
三個人各有道理,牽扯到《大齊律》,所以他就來詢問楊文霄了。
楊文霄正端着一個白玉一般的陶瓷碗在品豆漿,他愛喝這個,爲此御膳房研製出了很多花樣,搭配着各種食材調出不同的味道,他現在喝的正是大米豆漿。
聽完了永安帝的話,他慢悠悠的將最後一口喝了,而後才嘆道,“這大米啊,不管吃了多少,最難忘的,還是當年吃的那碗。”
永安帝聞言,沉默了一瞬,隨後嚴肅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笑意,“我聽曄兒說,這位喬小麥做飯手藝很是了得,要不我把她召到京城,專門負責您的膳食?”
“算了吧,美味的是那碗米飯。”楊文霄將手中的小碗放下,視線一轉,看向了永安帝,“況且,那姑娘的性子又這麼烈,岑弘平不是說了,誰來都一樣。”
“那您的意思是?”
“對於百姓而言,律法是他們的保護傘,現在律法成了壓着他們的大石,這有漏洞的律法,只能靠人情去填補修復。”楊文霄說着,擡手又倒了一碗豆漿。
這次他卻是不喝,只端在手裡,靜靜的看着那潔白的顏色。
他眼底出現了一抹懷念之色,“沒有百姓,哪兒來的皇帝。”
“可這口子一開,以後這種事例多了怎麼辦?”
當初制定這樣簡單粗暴一刀切的律法,也是爲了更好的管制百姓。
只有在家盡孝了,在外才能忠國。
況且孝也代表着道德,道德和律法相結合,這種法子很有效。
“可在這孝道之上,還有公平正義四個字,孫氏的所作所爲,太過了些。難不成要把喬小麥給逼死?”
“嗯……那萬一以後有人這樣效仿違抗皇命怎麼辦?”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想死,就讓他們死。”楊文霄面容上出現一絲冷笑。
威脅?
想死就去死咯。
“明白了。”永安帝點頭。
“你……給小曄子一道密旨,白鹿鎮那裡的秘密,怕是瞞不住了,關鍵時刻,讓他站出來。”楊文霄又道。
楊曄只是閒散王爺,沒有任何實權,關鍵時刻鎮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