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容心璃頷首,“其實趙掌櫃的買了不少地,管事的娘子遠遠不夠。原來就我認識的人裡面,就覺得三婆婆與呂嬸子,以及四嬸子您信得過。
奈何,三婆婆年紀大了,不能操心太多!而且,男丁這邊,已經跟三金說好,讓他幫忙管理些。呂嬸子那邊是訂下的,再來就是四嬸子您了。不知道,您可做的過來?”
“我我做的過來!”容心璃話落,王氏張口就答應下來,還生怕容心璃反悔了般!
“這麼說,四嬸您是答應下來了?”容心璃笑着問。
王氏一時間激動不已,眼圈都不禁紅了:“阿璃,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如今你這兒的好職位都是掙破頭,又何況管事娘子的位置?我我何德何能……你這輩子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今生就是結草銜環,加上來世也還不清呀!”
王氏說着說着,開心的都有些語無倫次,心底曾經的愧疚也涌現出來。
並且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好好幹,等掙了錢,將來必然好好報答容心璃。
她報答不完,再讓阿霞阿蓬,甚至他們的子子孫孫一起報答容家對他們所做的一切。
“恩情的事情咱就不說了,四嬸如果覺着可以的話,好好做好分內事情即可。在趙掌櫃底下,也不必太拘謹,我想,趙掌櫃可不想你累壞了,然後再費心從新找一個能幹又信得過的!”容心璃說。
“是這個道理,王家大妹子,你就別再說客氣話了!”容母也在中間安撫。
王氏連連點頭,更是覺得這恩情必須記在心底!
“啪”,突然一陣異響。
大家頓時轉頭看去,卻見阿蓬絆倒在門檻邊,手裡捧着的兩隻碗已然砸成碎片。
“阿蓬!”王氏頓時驚的站了起來,趕緊就衝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蓬還沒有爬起來,一擡頭,看見地上的碎片,就嚇得哭了起來。
“幾隻碗,沒事的,人沒有摔傷吧?”容母趕緊湊過去問。
“他手臂流血了,我去拿藥箱!”容心璃一眼看見阿蓬手臂處滲透衣衫的血跡,趕緊就轉身往容母的房間去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王氏看着碎片,又看看孩子,又是心疼孩子,又是覺得對不起容家。
“都說了,沒事,你也別罵孩子了。他也只是想多做點活,這孩子挺懂事的!我來看看,傷的深不深!”容母說着小心翼翼的擼開阿蓬的衣袖。
這時,容心璃已經從裡屋拿了藥箱出來。
本想往前面去,卻發現喬玥擋在路口,動也不動。
容心璃詫異的看了喬玥一眼,卻見他眸光復雜的盯着阿蓬的手臂瞧,居然還看的出了神。
容心璃都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眼阿蓬的手臂,只見他手臂處被碎片劃了一道口子。
在那血口子旁邊,有顆很明顯的硃砂痣。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了。
“看什麼呢,挪一挪!”容心璃推了一下喬玥說道。
“哦!”喬玥這纔回神,往旁邊挪了一點身子,讓容心璃與容母爲阿蓬包紮。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王氏還是說着道歉的話,顯得小心翼翼的。
“還好,口子不深,這幾天儘量別碰着水就好!”容心璃用自制的消毒水幫阿蓬擦着傷口。
阿蓬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疼的,雖然收了眼淚,但是眼睛還是紅紅的,一副愧疚的樣子,也是讓人看得心疼。
想想這孩子自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到了王家也沒有過過好日子,才幾歲,就比很多大人還懂事知恩,也是難得。
“對不起,阿璃姐姐!”阿蓬這時說道。
容心璃一愣,下意識擡眸看向他:“都說了沒事了,接下來我給你上傷藥,可能會有點疼,你忍着點!”
阿蓬本來想說,他道歉是爲之前在田地裡爲了養父林四喜的罵她的事情。
但看容心璃完全不記得的樣子,他也沒有再提。
想想那個養父,好像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他還是不要在容心璃一家面前提及的好了!
“對於阿霞和阿蓬,我倒是有個提議!”這時,喬玥突然開口。
這話說的突然,容家人,包括容心璃都詫異的看向喬玥。
因爲,本來他們請王氏過來吃飯,只是希望王氏能夠接管事娘子的活兒。
也讓村子的里人看看,她是容心璃一家舉薦的,以後也不會因爲他們孤兒寡母的三人而欺辱他們。
至於阿霞與阿蓬,就是不籤合約,有王氏一個人做好管事娘子的事情,他們就能生活比以前好了。
所以,哪裡有安排他們姐弟倆?
“哦?阿玥,你又啥好主意?”容父卻覺得,喬玥不會空穴來風,他既然這樣說,那必然是有一定考量的!
容心璃沒有立即開口,只是疑惑的看着喬玥。
喬玥看了一眼容心璃,再看下一臉疑惑緊張的王氏。
“我是想,以後咱們回帝京了,身邊必然是要添些伺候的人的。而這些近身的人,也定然是能夠信得過的!我看阿蓬予阿赫做個伴讀書童是不錯的,阿霞的話,可以在府裡做個近身婢女,而侯府裡的待遇,肯定也不會比這田埂上差。”喬玥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
喬玥看着眼底明顯閃過掙扎的王氏,知道一下子讓她與兒女離別,她怕是不能夠接受。
於是繼續道:“以後等到了年紀,再讓容嬸子幫她挑個好婚事。作爲侯府的婢女,怎麼也不會比田埂上的管事差的!
阿蓬也可以跟着阿赫一起習武,如果將來不想待府裡,他可以再去讀書考科舉。如果想待在府裡,也可以參照孤鶩當個護衛什麼的……”
說到這裡,看見王氏眼底的鬆動,也沒有繼續遊說,而是又望向容父:“阿赫到了帝都,一切都是陌生的,多個熟悉的小夥伴在身邊,一起出入門也都方便些!”
而容父一下子就想到,他幼時在帝京貴族私塾讀書,就經常看見一些財大氣粗的欺負一些力單勢弱的孩子的事情!
所以,實在是覺得喬玥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