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容母這時呵斥。
顏修儒一愣,很快又回神,指着容母就罵:“你當真如此狼心狗肺,要對顏家趕盡殺絕嗎?”
容母冷眼回瞪:“我正好有同樣的話想問顏老先生,若非我們今日的地位,若非我們自己的反抗。你會放過您的親生女兒,以及親外孫們嗎?你當真好狠毒的心腸,虎毒不食子,你是人,卻還有人性嗎?同樣的,既然你們害我們不算罪,那麼我們的反抗自然也不值一提!所以,我不計較,已然是報恩了!”
“你——”顏修儒被氣的都說不出話來,周氏一時也是臉色十分難看。
顏老夫人則是捂着嘴流淚,一臉的傷心欲絕。
可是,還是掩飾不住抽氣聲。
容母看得顏老夫人的樣子,心痛難忍。
彷彿母親還是當年的樣子,只是無奈,現實讓她捲入兩難境地!
想想看,她離家多年,並沒有對她盡過一點孝。
如今,還讓她跟着委屈流淚。
作爲一個希望孩子好的母親,又是何罪之有?
容母想張口說什麼,容心璃這時開口:“希望諸位搞清楚一件事,如今通敵叛國的罪只是嫌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是,如果你們不交出我孃的解藥,公爵府與六皇子府是都不會鬆口的,到時候就是通敵叛國罪不成立,數罪併罰你們也未必承受得起!”
此話一出打段了容母的心軟,也讓她清醒自己此行的目的。
而顏修儒與周氏同時看向容心璃,彷彿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眼前的少女樣貌普通,但是說話的語氣與氣場卻是讓人感覺不是一般的婢女!
而容母因爲她的話,似乎有了其他反應。
一時間,顏家這邊都糊塗了。
“你是何人,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
容心璃只是淡淡的看了顏修儒一眼,最後眸光落在容母臉上。
容母堅毅了眸光道:“沒錯,所以,解藥換容家撤訴,你們如果答應現在就給解藥,否則的話,我現在就要走了!雖然你們不許我帶侍衛,但是我出來的事情我家爵爺也是知道的!若我再不回去,這裡就會被京兆尹的人包圍!屆時,你們顏家就是罪加一等了!”
“荒謬,罪加一等從何說起?咱們只不過是跟你求情請了你來這兒,怎麼就罪加一等了?”周氏還是矢口否認,不認下毒的事情,“若是好心爲你解毒就要涉嫌謀害的話,這毒咱們還真是不敢解了!”
“既然這樣,那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容母說道,跟着要站起身。
“阿音!”顏老夫人卻是一把抓住容母的手不讓她走,“比別走!”
轉而又怒瞪向顏修儒:“把解藥拿來,否則的話,我跟你沒完!”
“你就給我閉嘴吧,再攪局,當心我休了你這個死老婆子!”顏修儒怒氣衝衝的指着顏老夫人威脅。
“那正好了,我娘屆時就不在顏家族內,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容母說道,語氣好像很期待這結果。
顏老夫人身子一顫,但是眼淚掉的更兇。
看樣子,卻是並不想那樣。
畢竟,一大把年紀了,不論出於何種原因,被休回孃家都是件丟人的事情!
而且,她都這把年紀了,她爹孃早就不在了,兄弟姐妹也都各自分家立業。
她這被休了要如何自處?
“想必諾大的公爵府多一雙筷子不多!”容心璃這時附和。
容母也伸手去扶顏老夫人:“記得將休書送到公爵府,娘,咱們走!”
這便是表態,她負責以後顏老夫人的養老。
顏老夫人卻是愣了愣,並沒有應容母的扶。
容母受阻力,不禁看向顏老夫人:“娘,您放心好了,女兒一定會讓你再受苦!”
“不,我不能與你回去,我怎能拖累你?”顏老夫人連連搖頭,卻是不肯走。
“且慢!”周氏這時急忙阻止,轉而望向顏修儒,“爹,您消消氣,可別忘記咱們來的目的。”
顏修儒眸光閃爍不定,知道威脅不了容母,也更別想討價還價了,於是只得妥協:“也罷,您若真的能夠撤訴,我們幫你解毒便是!”
聽得這話,容母纔沒有要拉顏老夫人,顏老夫人也是鬆了口氣的樣子,趕緊說:“快,阿音先讓你爹幫你解毒!”
顏修儒開口:“我先看看再說!”
看這樣子,顏家是咬死了不肯承認這毒與他們有關了!
容母也沒有再說什麼,跟着往裡走了一些伸手給顏修儒。
顏修儒厭惡的睨了她一眼,還是將手搭在她的脈搏處!
而對上他的眼神,容母終究難掩傷心。
雖然眼前的父母已經蒼老,可是還有曾經的輪廓,可是面目卻讓她覺得難以相認。
不過也好,她們今日過來赴約本來就不是爲了相認!
“怎麼會?”顏修儒爲容母把脈少許卻是臉色越來越沉重,隨後驚疑出聲。
“如何?”顏老夫人連忙問。
顏修儒當即懷疑的看向容母:“你這是如何中的毒?”
“如何中的毒,你們不是十分清楚?”容母反問。
顏修儒一噎,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一旁的周氏看情況有點不對,忙問道:“爹,公爵夫人的毒可解嗎?”
顏修儒眸光閃了閃,隨即道:“我可以,不過需要一些時間配解藥!”
“需要一些時間?您是在故意拖延不想給解藥吧?”容母當即懷疑的道,“接下來您是否會要求我們先撤訴,然後再給解藥給我呢?”
顏修儒剛到喉嚨的話頓時噎了回去,一時氣紅着臉瞪容母,並且一拂袖:“哼,笑話,你不先撤訴,我如何敢救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
“那麼我又如何信你,事成之後你還能救我?”容母也沒有立即妥協的意思。
“明日,明日一早你就在國宴上撤訴,與我顏家握手言和,到時候,我會有一些安排,你不與我們顏家唱反調,適時出來幫襯幾句即可!待國宴結束,我便能給你解藥!”
“國宴結束?這麼快您就能配出解藥嗎?我的醫術也是您教導的,所以咱們都十分清楚,這毒解藥難尋!”雖然這樣問,但容母心底卻是十分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