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單雅讓大丫品嚐的時候,她低頭輕輕抿了一口,含在嘴裡細細地品着,竟然感覺跟以前自己喝過得一個味道,甚至比當年自家喝得還有味道。
大丫不由深深地看了單雅一眼兒,讚許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心裡很清楚,這櫻桃酒大丫喝了是很滿意的
。
她想着櫻桃林已經被唐名揚和林志遠買了,明年即使自己想做櫻桃酒,怕是也做不成了,在心裡不由嘆了一口氣。
席間,楊滿根不時地說着話,調節着氣氛。
他想安慰大丫,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想着她畢竟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且自己又大半年沒見,男女有別,便時不時地給楊嬸子使個眼色,讓她一會兒再好好地勸勸大丫。
楊嬸子見了,自然明白楊滿根的心思。
他們兩家一直交好,認識大丫的時候,就知道她很懂事。
她很小就知道關心、照顧弟弟、妹妹,後來爲了救她爹,她迫不得已,才自賣自身進了鎮上的馬府。
這是一個懂事、孝順的好孩子,冷不丁回來不見了孃親,擱在誰的身上,只怕誰都是受不了。
楊滿根見大丫強撐着,心裡倒替她捏了一把汗,他就擔心大丫過不去這道坎。
很快地,衆人便吃完了。
送走了楊滿根三人,楊嬸子便看着單張氏低聲說道:“她二嬸,你回去吧,這裡有我,你家裡可是還有兩張嘴等着的。”
單張氏猶豫地看了看大丫,心裡也有點兒不放心,可她又記掛着家裡的單明和單成,因此便有些兒猶豫起來。
雖然她知道,單明會做好飯跟單成吃,可她的心裡畢竟還有一頭事兒的,又擔心單吝把對自己的火氣轉嫁到單明頭上。
若真是這樣,那她豈不要心疼死?
單雅見了,心裡也明白,忙跟着楊嬸子勸着她。
單張氏見了,想了一會兒,便看着單香和單娟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們多多安慰大丫。
隨後,她又拉着大丫的手低低安慰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了
。
單雅見楊嬸子一直留在這裡,便知道她不放心大丫,敢忙安慰地說道:“嬸子,今兒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明兒可還要忙的,大姐有我們在的,沒事兒。”
楊嬸子見了,想着大丫回來後,便經歷了一系列的事兒,也確實需要時間休息一下,遂忙仔細端詳着大丫的神色,見她的情緒尚且穩定,便看着她低低安慰了幾句。
隨後,她拉着單雅的手便走了出來,低低囑咐了幾句,才轉身離開了。
單娟和單香見大丫和二丫回東屋去了,便忙拿着下午和了一半的面繼續和了起來,擀了一半的麪條也忙忙地擀了起來。
畢竟日子在繼續,生意也要繼續做的。
單雅見了,心裡感到欣慰的同時,又有點兒辛酸。
她低低地囑咐過她倆忙完這些兒便休息後,也跟着大丫和二丫進了東屋。
東屋裡,大丫和二丫正大眼瞪小眼。
單雅見了,不由疑惑地問道:“大姐、二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二丫見了,瞅着單雅低聲埋怨地說道:“三丫,大姐……今晚要到孃的墳上去陪娘,我……”
單雅聞言,不由看着大丫搖了搖頭說道:“大姐,今兒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娘若是知道了,也肯定不會允許你去的,大姐,明兒我們陪你一起去看娘,好麼?”
大丫卻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二丫、三丫,你們就讓大姐去吧?爹得墳大姐知道,離這裡並不遠,娘跟爹合葬在一起後,大姐還沒祭拜過的,你們就讓大姐去吧?不然大姐的心裡……”
單雅見勸不住,且大姐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擔心攔着大丫會憋出病來,遂忙瞅向二丫低聲商量地說道:“二姐,大姐今兒看來一定要去了,要不三丫陪着她去一趟吧?”
二丫定定地看着大丫,隨後又扭臉看了看窗外,瞅着三丫搖了搖頭說道:“天都黑了,娘說過,不讓咱走夜路的
。”
她說着,便擡起頭看着大丫商量地說道:“大姐,咱們明兒一早去看娘,好麼?”
大丫見二丫說了娘曾囑咐他們說得話,想了片刻,便默默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石頭見姐姐們不再爭執了,這才攬着大丫撒嬌地說道:“大姐,小石頭今兒要跟着你睡,可以麼?”
大丫見了,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小石頭的臉龐兒,看着她點了點頭說道:“好,今兒你就跟着大姐睡。”
單雅見了,心便徹底放了下來。
她走出來東屋見單娟和單香即將忙完了,敢忙麻利地收拾起來,一邊兒忙活,一邊兒低低地說道:“香姐姐、娟姐姐,一會兒三丫跟你們睡啊。”
單娟和單香忙點了點頭。
單娟快言快語地看着單雅說道:“好,娟姐姐可一直都想着跟你睡一個炕的,你就是不過來,今兒可算是如了我的意了。”
單雅見了,忙看着她點了點頭,低聲囑咐地說道:“你們忙完了,就直接收拾吧,我等大姐睡了,在過來睡。”
單娟和單香聞言,看着她理解地點了點頭,低聲勸說道:“三丫,你也早點兒睡啊,明兒可還要忙的。”
單雅聞言,當即便看着她們點了點頭,轉身又回了東屋,見大丫已經攬着小石頭躺下了,忙看着二丫低聲說道:“二姐,你也早點兒睡吧,明兒還要忙的。”
二丫瞅着單雅點了點頭,便要去西屋。
單雅見了,敢忙低聲解釋地說道:“二姐,三丫去那屋睡,剛纔已經跟娟姐姐和香姐姐說好了,你就在這屋陪着大姐和小石頭睡吧。”
二丫想了片刻,便看着單雅點了點頭。
接着,單雅就聽到小石頭在被窩裡跟大丫低低地說道:“大姐,今兒我們養得兔子下兔仔了,二十一隻呢,不少吧?明兒你去看看,那兔子可小一點兒了,小石頭本來想摸一摸的,結果那母兔子不讓,還差點兒咬到小石頭的手呢?”
大丫聞言,倒來了興致,看着小石頭低低地問着話
。
小石頭聽了,也立馬低低地講了起來。
兩個人便一問一答地說起話來。
二丫聽他倆說兔子下兔仔了,十分意外地看向單雅。
單雅見了,敢忙對着她點了點頭。
二丫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忙得差點兒忘記了,幸虧單雅還記得。
小石頭的話音越說越輕,最後竟然消失了。
單雅往那邊兒一瞅,這才發現,大丫和小石頭竟然說着說着睡着了。
她敢忙看着二丫低聲說道:“二姐,你也快睡吧,三丫也過去睡去。”
二丫聽了,敢忙點了點頭,脫了衣衫,躺下了。
單雅忙過來吹滅了燈,關好門,走了出去。
第二天單雅醒來的時候,見外面的天還黑着的。
她本想繼續睡,猛然聽到一陣很輕微的響動。
她以爲是耗子,閉着眼睛正想繼續睡,耳邊兒突然隱隱地又聽到一陣響動。
這一次,那響聲比方纔的要遠一些兒。
單雅想着可能是別家的,便閉了眼兒。
她正準備睡得時候,心裡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不由打了一個激靈,人便徹底清醒過來。
她仔細地想了想方纔聽到的兩次動靜,頓時不淡定了,敢忙爬坐起來,飛快地穿了衣衫,點了小馬燈,提着便走了出來。
一出西屋的門,她就朝着堂屋的門瞅去,見堂屋的門關得好好的,心裡才稍稍地放下了
。
突然,她瞅見門栓好似沒插嚴實,遂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細地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看錯,門栓上的插栓吊掛在門上,根本就沒有插上。
難道家裡進了賊?
昨兒堂屋的門可是自己親自看過的,不僅門栓插着,在門栓上,可還插着插栓的,若是賊從外面進來,他又是怎麼把門栓上頂着插栓拔下來的呢?
單雅想着,便忙忙地拉開了堂屋的門,快步走到內院的門口,仔細檢查了一下門栓,發現竟然與堂屋的一模一樣。
由此單雅斷定,這賊根本不是跳牆進來的,而是走得門。
單雅想着,便忙忙地打開內門,飛快地來到外院的門口,又仔細看了看外院的門,發現外院的門跟內院和堂屋的門一模一樣,插栓都垂掛在門上,根本就沒有插在門栓上。
她的心登時就提到了嗓子眼兒,暗自嘀咕着,莫不是自家賺銀子的事兒被人知道了,專門來偷得麼?該不會又是單吝幹得吧?
單雅這般想着,便提着小馬燈慌忙回到了堂屋,直奔東屋而來。
這件事她必須跟二丫說一下,畢竟家裡所有的財產都是二丫管着的。
單雅來到這裡,不過才幾個月,認識得人極其有限。
若說不是村裡人做得,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可她們家做事一直很低調,不仔細留意的人,根本就不曉得自家賺了銀子的。
單雅這般想着,便伸手推開了東屋的門。
她提着小馬燈,直接來到了二丫的炕頭,正要喚醒她,卻猛然發現炕上好似與昨晚自己離開的時候有了些許不同,遂敢忙舉起小馬燈,朝炕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