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香和單娟聽了,不由齊聲喃喃說道:“要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單娟說着,便看着小石頭繼續追問說道:“小石頭,你最近見過明哥哥麼?他在幹嘛?以前家裡的柴火可都是他在砍的?怎的現在倒變成成子了?莫不是家裡出什麼事兒了麼?”
小石頭聞言,默默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想起什麼一般,擡起頭來看着單娟猜測地說道:“娟姐姐,前幾天小石頭去割草的時候,瞅見明哥哥往鎮子上去了。”
單娟聽了,當即便沉思地說道:“眼看着麥子就要收割了,明哥哥怎麼還往鎮上跑呢?”
她說着,便擡頭去看單香。
單香也是一臉的疑惑,瞅着單娟喃喃地低聲說道:“娟子,吃完飯後,咱倆偷偷過去看看吧?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娘過來,也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樣了?”
她說着,便眼巴巴地瞅向單雅。
單雅見了,忙笑着安慰說道:“香姐姐,不僅你們擔心嬸子的處境,就是三丫也同樣擔心的,不過依着三丫的看法,你們倆還是留在這裡吧,萬一去了回不來可就慘了,等吃完飯,三丫幫你們去看看,你們就在家裡等着母兔生兔仔吧,成麼?”
單香和單娟登時便是一陣苦笑,除了這個法子,她倆還能有什麼法子呢?誰讓她們的命不好,攤上這麼一個不着調的自私自利的爹呢。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兒,便看着單雅無奈地默默點了點頭。
衆人敢忙收拾了吃飯。
單雅吃過飯後,怕單娟和單香着急,丟下碗便往單張氏家快步走去。
等單雅來到單張氏家的時候,院門半敞開着,屋子卻是一片漆黑。
單雅不由疑惑地側耳聽了聽,沒能聽到什麼。
她不由來到院子裡叫了一聲:“二嬸”,竟沒人迴應。
單雅敢忙來到屋子門口,用手推了推門,不想那門竟然推不開。
她急忙藉着月光一瞅,才發現門是鎖着的。
單雅登時便怔住了,心裡疑惑地思索着,天都這般黑了,二嬸和明哥哥、成子呢?他們能去哪兒?
單雅想着,便退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也沒見到人。
於是,她便來到老楊頭家的院門處,伸手敲了敲門。
隨着老楊頭的問話,門便從裡邊兒打開了。
單雅一瞧,見開門的是狗蛋,忙笑着親暱地拉着他走了進來,見老楊頭此時正站在院子裡,忙笑着打了招呼,隨後才低聲問道:“楊爺爺,我二嬸家可是出事兒了?怎的家裡一個人都沒呢?”
老楊頭聽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天單吝不是帶着兩個衙役來你家了麼?你二嬸回來,要跟他和離,單吝不願意,又鬧了一場,後來他便離開了,過了幾天,他又回來了,隨後,我便影影綽綽聽說單吝把田賣了,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今兒下午可還見到成子揹着柴火回來的,你說他家裡沒人?”
單雅看着老楊頭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楊爺爺,是啊,剛我去他家了,院門開着,但是屋門卻鎖了,家裡沒有人的。”
老楊頭聽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三丫,走,爺爺跟你去他們家的田裡看看去,如今除了那兒,爺爺想不出他們還能去哪兒了?”
他說着,便忙忙地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後便忙忙帶着單雅朝着田地走去。
狗蛋見了,也忙忙地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
老楊頭和單雅在前面急匆匆地走着,由於心裡有事兒,都沒有注意後邊兒跟着的狗蛋,直到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叫了起來,這才知道他也跟着來了。
老楊頭本要趕他回家的,但此時他們早已走出村口了,便只好拉着他一起朝着田裡走去。
走着走着,單雅發現前面有亮光,開始她倒沒有在意,還以爲是螢火蟲的,後來見始終是三個光點,不由瞅着老楊頭猜測地說道:“爺爺,前面有燈光,想必有人吧?”
老楊頭仔細朝燈光處看了看,沉思地說道:“怕他們娘仨就在那兒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他說着,便抱起狗蛋,朝着燈光處快步走去。
單雅也敢忙加快了腳步,跟着他朝着燈光處走去。
漸漸地,近了、更近了。
老楊頭的情緒頓時低落地說道:“三丫,就是他們娘仨了,前面可就是他家的田地了。”
他說着,便快步走了過去。
單雅看着忙碌的人影,感覺有點兒熟悉,聽老楊頭一說,便確認了,見三個人不停地匆匆忙着,急忙奔過去說道:“二嬸,天都這麼黑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忙活啊?”
單張氏倒被唬了一跳,待看清來得人是老楊頭和單雅時,纔好了些兒。
單雅見她的腳邊兒放着一個筐子,遂往裡面一瞅,見裡面已經有小半筐的麥穗了,不由疑惑地問道:“嬸子,你家裡的麥子可倒割了啊,咦,剛三丫去你家,怎麼沒見院子裡有麥子呢?莫不是都弄好了?”
單張氏見了,瞅了瞅老楊頭,苦澀地說道:“三丫,你別管了,二嬸怕浪費了,因此晚上便帶着明子和成子來撿麥子了。”
老楊頭見了,瞅着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她二嬸,莫不是單吝真得把這田地給賣了?這幾日楊叔可沒見你們往家裡運麥子啊?”
單張氏聽了,愁悶地點了點頭說道:“楊叔、三丫,我也不瞞你們了,這田半月前就被單吝給賣了,他如今是不要孩子、不要這個家了,連即將打下來的麥子一總都賣了。”
她說着,終是忍不住了,眼中落下淚來,哀慼地說道:“明子因爲這個,帶着成子去鄰縣找過他,他硬是狠心地把他們倆趕回來了,還動手打了明子,把成子給嚇壞了,回來後只知道哭,我好不容易纔把他給哄好了,算了,沒他我們娘仨一樣過,他走了倒更清淨,只是他做得太絕了,一點兒活路都不給我們娘仨六,前兩天,我見這裡的麥子都被人割走了,地裡散落的有麥穗,便帶着明子和成子來這兒撿麥子了,有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她說着,隨手抹了一把臉,瞅着老楊頭和單雅哽咽地說道:“楊叔、三丫,我們沒事兒,你們回去吧,這天都黑了,路上小心點兒,我們再撿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單雅急忙看向仍在俯身忙着撿着麥子的單明和單成,心裡不由涌上一股悲哀,在心裡又把單吝罵了千百遍。
她見單張氏要去撿麥子,忙看着老楊頭低聲商量地說道:“楊爺爺,你跟狗蛋先回去吧,三丫幫着二嬸撿一會兒麥子吧。”
老楊頭聽了,立馬放下抱着的狗蛋說道:“既然來了,便幫着一起撿吧,這樣也能快一些兒。”
他說着,便俯身順着燈光撿了起來,狗蛋也忙跟着老楊頭撿了起來。
單雅見了,本要勸的,見老楊頭已經開始撿了,想了片刻,便也俯身忙忙地撿了起來。
單張氏見了,忙忙地拒絕說道:“楊叔、三丫,你們快回去吧,已經沒多少了,撿一撿我們也就回家了。”
老楊頭聽了,一邊兒撿着,一邊兒笑着說道:“那正好,這樣更快,早撿完咱們早回家,她二嬸,你也別客氣了,快忙吧。”
單張氏見他如此,只好俯身快速地撿了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地裡剩下的麥穗便撿完了。
單明和單成過來跟老楊頭和單雅打了招呼,隨後便把手裡提着籃子裡的麥穗倒到了筐子裡。
然後,單明一個下蹲身,便把筐子背在了身上,帶着單成便快步往家裡走去。
老楊頭則抱起狗蛋,跟單張氏和單雅一起朝田埂上走去。
老楊頭的腳力快,很快便追上了單明和單成,遂便跟着他們一起朝着村子裡走去。
單雅和單張氏走得較慢,便落在了後邊兒。
走了一會兒,單雅終是忍不住了,瞅着單張氏疑惑地問道:“二嬸,三丫問句不當問的,你跟二叔真得和離了麼?”
單張氏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三丫啊,你二叔不樂意的,當天就氣沖沖地走了,後來他回來了,不知道怎麼想得,竟然要買地,二嬸自然是不同意,他卻說,這本就是明子的爺爺留下來的地,他說了算,便不管不顧地拿走了地契,還好,那房契他沒拿走,我們娘仨還能有個容身之處。”
單張氏說着,苦澀地嘆了口氣,又繼續低語地說道:“後來我便看到有人來割麥子,問了之後,那人拿出地契來,說那田他們已經買下了,如今麥子成熟了,他們是專門來收割的。”
單雅聞言,不由瞅着單張氏疑惑地問道:“二嬸,那上面都寫着什麼?你還記得麼?”
單張氏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嬸子不識字,你明哥哥倒是認識幾個,他說地契上真得換人了,因此他便帶着單成去找他爹了,結果……”
單雅聞言,不由伸手拉着單張氏的手,安撫地握了握,隨後便看着她說道:“二嬸,也就是說,你跟二叔到現在還沒有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