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見了,心忽然沒來由地跳了幾跳,竟然有點兒膽怯起來。
可她轉而想到大丫、二丫和小石頭的安危,剛剛涌起的膽怯便丟到了九霄雲外,不顧一切地又瞪了回去。
唐名揚忽然別開了眼兒,瞅向窗外。
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他才又扭過臉兒來,看着單雅低語着說道:“珊兒,大丫、二丫和小石頭此時只怕已經不再家中了。”
單雅聞言,心裡不由大驚,眼睛登時便瞪大了,看着唐名揚正要喝問,卻猛然聽到他低語地解釋說道:“他們此時想必已經被志遠和楊大郎他們接走了,你放心。”
單雅聞言,敢忙耐下心聽着,心裡則快速地尋思起來,既然是楊大郎和林志遠接走的,這裡邊兒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麼?
她想着,便詢問地看向唐名揚。
唐名揚見了,看着她繼續低聲解釋說道:“你大姐中了別人投紙團探路的奸計了,今天一大早,她去找人打聽忠寧侯府是不是以前的志遠伯府,正好中了別人的奸計,繼續住在那裡不安全了,所以,我便讓志遠和大郎他們接他們離開了。”
他說着,便扭臉兒看向單雅繼續低聲說道:“因此,以後你便不要再出府了。”
單雅聽了,眼睛緊緊地看着唐名揚低語着問道:“我大姐她們現在在哪兒?”
唐名揚聞言,便看着單雅徑自低聲說道:“具體它們在哪裡我現在還不知道,也許在你們買的偏遠莊子上吧。”
單雅聽了,心裡頓時大驚,瞅着唐名揚脫口而出地低聲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她說着,好似想起什麼一般,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唐名揚疑惑地猜測着低聲說道:”莫不是那幅……”
單雅說着,便頹然地靠在了椅子背上。
此時,她已經確定,定然是那副畫像讓唐名揚看到了端倪,心裡後悔的不行。
當初自己怎就沒想到呢?
或許唐名揚拿出那副畫像讓自己看,便是一個套吧?
唐名揚看着單雅徑自猜測的眼神,不屑地扭臉兒看向窗外,低語着解釋說道:“早在三年前離開海雲鎮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同。”
單雅聽了,好似頭頂響了一個炸雷,此時,她不明白唐名揚爲什麼要高興自己這些兒。
要知道,自己來到京城之後,雖然與唐名揚定了君子協議,他可從來沒正眼兒看過自己一眼兒,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此時,他告訴自己這些兒,到底是什麼用意?到底是想用大姐他們要挾自己,還是真如自己想的一般,是真得來幫助自己的。
單雅的心裡惴惴着,就怕自己最擔心地事情發生。
可她轉念再一想,方纔唐名揚可是說了,三年前他就發現了不同,若是他……
單雅這般想着,便徑自擡起頭看向唐名揚,想聽他的下言。
唐名揚果然繼續低語地解釋說道:“還記得你們在海雲鎮開了豆腐腦鋪子麼?我去吃了一次,正好是你二姐在那裡,當時看着她感覺很面善,想着也許是去你家買櫻桃酒的時候見過吧?便沒有多想。”
他說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又看着單雅繼續低聲解釋說道:“可是,回來之後,我怎麼想怎麼感覺不對,後來再次看到那副畫像後,才明白當初爲什麼會感覺你二姐面善。”
單雅聽了,嘴緊緊地抿了起來,心裡萬分驚訝起來,暗自嘀咕着,原來竟是那次他們來吃豆腐腦惹得禍。
此時,單雅揪着的心已經略微放下了一些兒,若是唐名揚想要害他們,只怕早就動手了,何必等這麼久呢?
唐名揚見單雅的臉上雖然還是有些兒急切,好在沒有那麼緊張了,才又繼續低聲解釋說道:“我發現你們跟安北侯府有關聯後,便派人時時處處觀察,後來,見有人依然不時地尋找高武。”
他說着,瞟了單雅一眼兒,見她一臉兒沉思的模樣,遂又繼續低語着說道:“起初,到也沒有什麼,畢竟他們是漫天找的,根本沒有目標;可是,後來便不同了,他們的尋找範圍慢慢地索小,眼看着就要找到你們了,無奈之下,我便只好讓人接你們來京。”
單雅聽了,不由疑惑地看着唐名揚,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瞅着他徑自低語着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當時的病是裝的?”
唐名揚見了,瞅着單雅微微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不完全是這樣,因爲當時與祖父失去聯繫,派得人一直沒有回來,後得知祖父下落不明,我心裡着急,便大意了中了他們的套,昏迷不醒,多虧慧能師伯妙手回春,救醒了我,後來得知你那裡已然快被人發現了,便與慧能師伯定下此計,讓你們進了京,這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隨時能夠照顧到,總比你們在你那裡我鞭長莫及的好。”
他說着,便看向單雅。
單雅聽了,恍然明白過來,心裡不由一陣苦笑,微微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要這麼說,你還是我們的恩公了?”
唐名揚聞言,徑自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恩公不恩公的且不去說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是珊兒,你如今既然已經明白,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說着,瞅了單雅一眼兒,隨後又望向窗外。
此時,唐名揚不想再多看單雅一眼兒了,想着自己與單雅的性格格格不入,對自幼定得娃娃親已經不那麼再意了,心裡只想着她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便成。
他已經明白了,爲什麼自己以前總要逗弄單雅,惹得她衝着自己瞪眼睛發脾氣,心裡纔好似舒服些兒。
因爲他想要單雅看自己,想要她的關注。
可是,她卻只有在被自己逗弄得憤怒的時候,眼睛纔會專注得盯着自己看。
原來自己想要的,竟是她能象跟志遠、信寶說話那般啊。
昨天自己在林祖母面前說她是自己媳婦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自己卻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抗拒。
她不想做自己的世子妃。
出來的時候,其實自己的心裡是憋着一股氣的,她憑什麼看不上自己,憑什麼不想嫁給自己?
因此,回來的時候,纔有了那一番譏諷,弄得不歡而散。
其實,自己的心裡也很不舒服,後來進到她的屋子裡,本來是想要跟她解釋的。
可是,自己怎麼也沒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又是一場氣。
罷了,且把眼前的一切都做好吧。
田月禪不是要害她麼?自己還是先把這件事安排妥當吧。
方纔他可是聽說了,田姨奶奶又帶着田月禪回來了,自己已經派人去查了。
單雅可不知道唐名揚心裡的想法。
此時,她最關心的可是大丫、二丫和小石頭的安全,聽唐名揚如此說,忙看着他低聲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不過回頭找時間能不能讓我跟大姐見一面。”
唐名揚聽了,瞅着單雅默默地點了點頭。
隨後,兩個人便陷入沉默中。
單雅見唐名揚沒什麼話跟自己說了,隨便站起來準備告辭,卻猛然聽到他低語着說道:“你說得平順,我雖然查了,卻還沒有找到,你還能在在提供點兒別得線索麼?”
單雅聽了,想着安北侯信上的話,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我也只是知道平順這兩個字,不知道到底是府邸還是人的名字,這兩個字……是……祖父說的。”
單雅說着,也感到很無奈,自己的祖父懷疑是平順所爲,這個平順到底會是誰呢?
唐名揚聞言,看着單雅好一會兒,才低語着說道:“那我繼續派人找吧?想來不應該是府邸,我已經派人把這十來年的府邸都尋了一遍,沒有叫平順的府邸,想必是人吧,只要有這個人,咱們便能找到,你放心吧?我掘地三尺也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只不知道你祖父是怎樣提到這兩個字的?”
他說着,眼睛便緊緊地盯着單雅。
單雅見了,此時心裡糾結起來,素雅鐲子裡祖父留下的信是否交給他呢?
單雅想着,便看着唐名揚徑自低語地解釋說道:“祖父說他懷疑這一切是平順所爲。”
唐名揚聽了,眉頭不由輕皺了起來,瞅着單雅疑惑地問道:“哪一切是平順所爲?可是他……”
單雅聽了,躊躇了半晌,瞅着唐名揚徑自低語着說道:“你能想辦法讓我要見到皇上麼?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必須親自跟他回稟。”
她說着,手不由握在了手腕上的素雅鐲子處。
唐名揚聞言,不由緊緊地瞅着單雅,隨後,他便看着她徑自點着頭低聲說道:“好,我給你想辦法。”
單雅聽了,當即便站起來,來到唐名揚面前跪下低聲說道:“三丫這裡謝了。”
唐名揚見了,在單雅還沒跪下去的時候,敢忙快速伸手拉起了她,瞅着她低語地說道:“不必,快起來。”
他說着,眼睛便看向單雅,雙目相碰間,兩人都是一怔。隨後,單雅便別開了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