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又如何會不明白呢?略一沉思,便瞅着林夫人徑自點了點頭。
林夫人見林老夫人應允了,倒替單雅她們鬆了一口氣。
她可是瞭解林老夫人的,有丫鬟和婆子在,林老夫人又怎會允許單雅她們幫忙洗浴呢?
等到晚上,單雅和林素心、大丫、二丫來服侍林老夫人的時候,倒是很順利。
單雅和林素心讓婆子把水擡進屋子裡後,便打發她們出去了,屋子裡只留下姐妹四人。
林老夫人見了,心裡不由感到一陣滿足,想着單雅她們終於長大了,都能幫着自己洗浴了,一時間倒感覺暖暖的。
待到她瞅見單雅拿出一個淡紅色玻璃瓶,對着浴桶裡滴了幾滴後,便一陣清香撲來,不由瞅着疑惑地瞅着單雅,隨後她猛然想起林夫人猜測地可能她們已經做出可以讓人睡覺的物件了,心裡低喃着,且別問,夜裡即使睡不安穩明兒起來也要說睡得好。
因此,林夫人連聲贊着真香之外,倒沒有詢問什麼。
待單雅試過水溫之後,說可以,她便坐了進去。
由自己的孫女伺候着洗浴,林老夫人的心裡感到由衷的滿足,直到洗好了,她才睜開眼睛笑着讚歎說道:“真快啊,如今你們都能幫着祖母、外祖母洗浴了,今兒老婆子洗得特別舒服,想來夜裡能睡一個好覺了。”
她說着,便穿戴起來。
林素心見了,忍不住笑着說道:“祖母,今兒您好好睡,明兒若是感覺身上特別書房,我們還給你洗。”
林老夫人聞言,當即便確認那淡紅色的小玻璃瓶中定然是她們特別製作的。
她想着,不由笑着開口說道:“好啊,不過祖母想問問,你們今兒滴下這香香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聞着清香撲鼻卻不膩,倒是極其舒服。”
林素心見了,敢忙笑着說道:“祖母,這是珊兒姐姐跟我們一起鼓搗出來的心意香薰,與一般的香薰可是不一樣的,你先試用一下,若是效果好,珊兒姐姐說了,以後還會給你鼓搗的,不過現在你可不許跟別人說啊。”
林老夫人聞言,當即便笑看着她們點了點頭說道:“祖母知道,你們的孝心祖母、外祖母收下了,你們忙了不少日子吧,以後可不許再鼓搗了,累~”
單雅聽了,徑自看着林老夫人笑了笑。
林素心聞言,想要說什麼,卻被單雅給拉住了,因此,她的話便沒有說出口。
單雅笑着說道:“外祖母,洗好了,快回屋裡歇息吧,珊兒和素心,大姐、二姐也要回去睡了,明兒早上再來給您請安。”
此時可是冬天,雖然屋子裡燒着地龍,畢竟才洗了澡最怕生病,因此單雅才忙忙地催着林老夫人回屋裡去。
林老夫人的心裡自然知道的,遂敢忙應了,出來之後,立馬吩咐服侍自己的丫鬟找婆子把她們親自送回各自的苑子,林素心仍然想跟着單雅她們一起住,遂便一起去了馨蘭苑。
第二天,四姐妹醒了之後,便忙忙得洗漱吃完飯後,興沖沖地往林老夫人住的苑子奔來。
待見了林老夫人之後,立馬得到了她一疊聲的稱讚,還再三說那東西極好用,昨兒夜裡睡得很是安穩,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單雅卻感覺林老夫人有些兒誇張了,想着她們說得孝心,她登時便明白了,遂忙瞅着林老夫人笑着問道:“外祖母,真得有那麼好用麼?”
林老夫人正要滿口應承,忽然瞅見林夫人忙忙地對着自己使眼色,遂便明白了,想必媳婦是怕自己誤導了單雅她們吧。
她想到這裡,忙瞅着單雅笑着說道:“東西還是管用的,昨兒夜裡外祖母睡得比以前踏實,比以前睡得時候也長點兒,感覺還是不錯的。”
單雅聞言,立馬拿出那個淡紅色的小玻璃瓶說道:“祖母,您既然用着好,以後便經常用它來洗浴吧,泡腳也行的,這是我們這一段時間給外祖母做得心意香薰。”
林素心見了,敢忙湊了過來,笑着說道:“祖母、祖母,這裡邊兒可是盛着我們滿滿的孝心的,你可一定要用的,素心希望每天見到祖母,都能聞道這香噴噴的味道的。”
她說着,故意誇張地湊到林老夫人的身旁兒嗅了嗅。
林老夫人見了,不由笑着嗔怪說道:“還天天香噴噴的,你就不怕別人說祖母是妖婆婆,都這麼大年紀了,每天還香噴噴的。”
她這話一說,屋子裡頓時傳來一片笑鬧聲。
在說忠義侯府,而今府裡的主子只剩下忠義侯和唐老夫人,田姨奶奶自從田月禪出了這樣的事兒之後,感覺自己一心一意培養出來的外甥女竟然眼皮子這樣淺,自己再三勸說,都沒能勸過來。
她本來已經死了心了,回到忠義侯府之後,便把自己關在苑子裡,日日吃齋唸佛。
可是,當她聽說田府來人說,夫人已經準備把田月禪賣給一個商人做妾的時候,心裡卻再也不能平靜了。
自己養大的孩子,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她的心裡怎麼也不能平靜,遂敢忙回到家,狠狠地尋來侄兒一頓,隨後便在家裡住了下來,以便督促侄兒給田月禪找個好人家。
她總認爲,田月禪是與唐名揚自小相處過的,一心一意的念着他,這也有情可原,如今既然已經斷了她的念想,定然要幫她說上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可是,門當戶對的人家見田月禪被退了親,又是被忠義侯用車送回來的,雖然不是很明白出了什麼事兒,卻都不願意與田家結親,更何況有的人家還聽說過田月禪要被她的繼母賣給一個商人做妾的,自然是沒有人家願意的。
就這般,田月禪的婚事便被託了下來。
田姨奶奶這個愁啊,加上田夫人夾槍帶棒的話裡話外的天天譏諷,她看着田月禪倒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可是,再怎麼着田月禪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與自己相處了十幾年,自己的心裡又怎能不心疼呢?
最後,在她的授意下,給田月禪找了一家小門小戶。
無奈田月禪根本就看不上眼兒,竟然一口拒絕了。
他爹田寐寶倒是爲這事兒狠氣了一陣,索性不管她的事兒了。
田姨奶奶見了,不由心疼的詢問田月禪到底要怎樣。
田月禪茫然的搖了搖頭,此時,她倒有些兒後悔起來,自己太過一廂情願了。
田月蟬知道,忠義侯府自己是再也沒有臉兒回去了,想起以前的事兒,她很是後悔了一段日子,漸漸地也明白了,富貴哪裡是那麼好擁有的,自己以前本就生活的福窩裡,竟然生生得讓自己的一廂情願給弄沒了。
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被柳姨奶奶慫恿着去害單雅,若是單雅追究起來,只怕她這會兒早已經被處置了,哪裡能在苑子裡陪着自己的姑祖母呢?
田月禪前思後想了許久,最後便看着田姨奶奶堅定地說道:“姑祖母,蟬兒不想嫁人了,日後便在佛前給您唸經保佑你吧。”
田姨奶奶聞言,先是一怔,隨後便明白過來。
她待要繼續勸慰,見田月禪眼中堅定的目光,知道自己即便再勸也是無用的,遂沉思了好一會兒才低語着說道:“成,既然如此,姑祖母便也搬出忠義侯府吧,反正也是空有其名,日後咱們便相依爲命吧。”
隨後,田姨奶奶立馬趕回忠義侯府,與忠義侯和唐老夫人說了自己的想法。
忠義侯見了,心裡自然是感覺有愧的。
若不是當年因爲柳姨奶奶逼着娶她,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的,因此,他當即便應允了,又給了田姨奶奶一些兒金銀細軟。
田姨奶奶本不打算要的,唐老夫人堅持,她最後便接了。
此後,田姨奶奶便帶着田月禪從京城裡消失了,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下落。
從此後,忠義侯府的主子便只剩下了忠義侯和唐老夫人。
兩人每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不是個滋味兒,遂在心裡嗎埋怨起唐名揚來,想着他這一去,便不知所蹤,頓時又是滿腹的愁雲。
琳琅幾個見了,在一旁兒也盡力的勸慰了。
可是,她們再怎麼勸慰,也讓忠義侯和唐老夫人揮之不去心頭的愁緒。
整個忠義侯府都沉浸在一片愁雲慘霧中,變得沉悶起來。
這一日,老總管唐福來到大門口,想着府裡沉悶的氣氛,心裡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自從唐名揚離開之後,他只要閒了,便會立馬來到大門口,期待着能夠一眼兒便看見唐名揚回來。
日子久了,他雖然早不報希望了,但卻已經形成了習慣,每天總想來大門口看看,心裡才能平穩下來。
正當老管家唐福沉悶的時候,忽然聽到看門的人驚喜地叫到:“老總管,你看看,前面那個來人可是咱們家的少爺?”
唐福這樣的事兒已經經過好幾次了,都是由於遠,認錯了人,所以,這一次他也不報希望,朝着遠處瞅了瞅,再瞅瞅。
呀,這一次沒看錯、真得沒看錯呀,果然是世子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