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聽了,淡笑着說道:“你要買三個銅板的捲餅去鎮上買去,今兒我被你們留在這裡,沒能及時吃上午飯也就罷了,如今家裡專門給我送來了飯,又被你給買去,可是你自己說要買的,我又沒有強逼着你買,對吧?拿來吧?”
她說着,便再一次朝着林志遠伸出手去,猛然想起什麼,再一次鄭重地說道:“還有啊,話咱們可都說在前面,這些兒捲餅可是你們自願吃得,若真吃出什麼毛病來,跟我們無關。”
林志遠見了,看着單雅徑自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算了,一兩就一兩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要先吃。”
單雅聞言,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兒說道:“算了吧,你還是把卷餅統統還給我吧,一個捲餅根本就不夠我吃的。”
她說着,便又對着林志遠伸出手去。
林志遠見了,拿着捲餅的手猛然往後一縮,笑着說道:“不就是四兩銀子麼?給你。”
他說着,便摸了四兩銀子出來,重重地放在單雅的手裡。
單雅瞅着他故作後悔地說道:“應該要十兩銀子一個的,倒便宜你們了。”
林志遠當即便瞪着她說道:“小小年紀這麼貪財,當心日後沒人敢娶你。”
單雅聽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兒說道:“你管得着麼?還是先替你自己考慮一下吧,只怕是被人追得沒地方躲了,才躲進這山洞中的吧?”
她說着,便咬了一口餅吃了起來。
這時候,小石頭又自揹簍裡拿出一個竹筒遞了過來。
單雅見了,忙接過來喝了一大口,笑着誇他說道:“小石頭想得真周到。”
她說着,便美美地吃了起來。
要說她也真是餓了,很快便吃完了一個餅,待喝完了水,摸了摸肚子,發現竟然只有半飽,遂忿忿地瞅向掛在架子上的小瓦罐,幾步跑過去說道:“既然你們不吃,這樣放着倒可惜了,還是我吃了吧。”
她說着,便把巴掌瓦罐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瓦罐散熱慢,還是溫的。
單雅見了,拿了自己的樹枝筷子便大口吃了起來。
林志遠本想阻攔的,被唐名揚的眼神給制止了,便看着單雅說道:“等過了兩個時辰,你可要記得再做一瓦罐。”
他說着,便又忙忙地低頭吃起捲餅來。
單雅聽了,白了他一眼兒,徑自低頭吃了起來。
忽然,單雅感覺自己的後背又被人時不時地盯着了,她的心裡唯有苦笑。
好在她已經對這道目光漸漸習慣了,遂故作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顧自吃了起來。
單雅正吃着,忽然瞟見小石頭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舔嘴脣兒,不由笑着夾了一筷子給小石頭吃。
小石頭見了,歡喜地立馬張開了嘴巴。
就這樣,單雅跟小石頭你一口、我一口地,很快便把巴掌瓦罐裡的蘑菇和蒲草吃完了。
只剩下湯了,單雅喝了一口,真鮮啊,遂遞給小石頭,讓他喝。
小石頭忙忙地喝了幾口,便把巴掌瓦罐又送回到單雅的手邊兒,拍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說道:“三姐,真好喝,可惜小石頭的肚子飽了,不能再喝了,你全喝了吧。”
單雅聽了,急忙伸手接過巴掌瓦罐,一股腦全喝光了。
單雅示意小石頭把巴掌瓦罐掛回到架子上。
小石頭此時對唐名揚和林志遠已經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怕了,忙拿了巴掌瓦罐準備掛回到架子上。
小石頭剛走了幾步,猛然聽到林志遠說道:“別拿過來了,現在就讓你三姐拿了平菇和蒲草做一瓦罐吧。”
單雅聞言,急忙扭臉看了過來,疑惑地問道:“時辰可還不到的?難道你們不等了麼?”
唐名揚掃了單雅一眼兒,沒有言語。
林志遠卻笑着說道:“你都搶着吃了,我們還怕什麼?再說這時辰也快到了,快去吧。”
單雅見了,想着這邊兒的事情早點兒結束,自己也好早點兒解脫,便來到揹簍旁兒抓了一把平菇放到巴掌瓦罐裡,隨後拉着小石頭的手,便去溪水邊兒了。
兩人出了洞口,來到小溪邊兒,小石頭擡起頭崇拜地看着單雅歡喜地說道:“三姐,你真行,咱們今兒又賺了四兩銀子。”
隨後,他便開心地繼續說道:“三姐,小石頭真想立馬回去告訴二姐,讓她也跟着高興高興,咱們給他們做完平菇蒲草湯,就可以離開了吧?”
單雅微微搖了搖頭,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說道:“不成的,你看到角落裡的那隻野雞了麼?”
小石頭狐疑地瞅着單雅點了點頭。
單雅笑着洗好了平菇,一邊兒拔蒲草一邊兒笑着解釋地說道:“等着吧,咱們還能再賺上一筆銀子的。”
小石頭聽了,驚喜地看着單雅不相信地問道:“三姐,真得麼?”
單雅笑着把拔了的蒲草清洗乾淨,看着小石頭笑着說道:“三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呀,當然是真得了。”
她說着,想起洞裡剩下的柴火不多,便讓小石頭去撿點兒來。
很快地,兩人便回到洞裡。
單雅往搭好的架子旁兒一瞅,見唐名揚和林志遠仍坐在旁邊兒,心裡不由一嘆,硬着頭皮徑自走了過去,把巴掌瓦罐掛在了架子上。
唐名揚和林志遠倒也知趣,見單雅過來,都不由自主地往旁兒邊兒挪了挪,兩人自然是連同屁股下坐得石塊兒一起挪的。
單雅只好蹲下身,把柴火點燃。
隨後,她便跟小石頭把自己方纔坐在洞口的那塊兒石塊兒挪了過來。
林志遠則起身去瞧角落裡的那隻野雞了。
等到單雅和小石頭坐下,忽然瞅見唐名揚正伸手往巴掌瓦罐裡放東西。
單雅不由疑惑地瞅着他,見他久久不語,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
她終是耐不住了,鄭重地詢問說道:“你在瓦罐裡放了什麼我不清楚,若是你們吃出毛病來,可跟我無關。”
唐名揚瞟了單雅一眼兒後,才冷冷地解釋說道:“肉乾。”
單雅聽了,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兒,蹲下身徑自燒起火來。
小石頭坐在單雅身旁兒,偷瞟了唐名揚一眼兒。
結果,沒想到竟然與唐名揚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唬得他忙忙地收回了目光,緊緊地偎依在單雅的身旁兒。
單雅敏感地感覺到小石頭的不安,敢忙騰出手來輕輕安撫地拍了拍他,隨後便瞪了唐名揚一眼兒。
此時,她也豁出去了,有什麼可怕的,不都是兩個鼻孔一個嘴巴有眼有耳朵的人麼?
唐名揚收斂了看過來的目光,瞧向了洞口。
林志遠仔細看了那隻野雞,見它還活着,便轉身回來了。
他感覺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兒怪異,不由笑着問道:“怎麼?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單雅瞟了唐名揚一眼兒,瞅着林志遠申明說道:“方纔你身邊兒的這位往瓦罐裡放了東西,他說是肉乾,咱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你們吃出什麼毛病來,可跟我們無關。”
林志遠聽了,詫異地看了唐名揚一眼兒,隨後,他便瞅着單雅笑着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提着的心倒是放了下來,想着反正自己該說得都說到了,這一瓦罐他們若是吃出什麼毛病來,跟自己無關,如今只要負責煮熟、調好味道就成了。
很快地,一瓦罐的平菇蒲草肉乾湯便煮好了,單雅取出剩下的調料,捏了一撮鹽,又放了黑芝麻粉,嚐了嚐味道,感覺比方纔的蘑菇蒲草湯還要鮮美,便看着他們說道:“已經弄好了,若是你們喜歡酸酸的味道,等吃得差不多了,便自己放醋吧。”
她說着,便把燒得柴火一根根慢慢地抽了出來,用腳踩滅。
忙完了這些兒,單雅沒有去瞧唐名揚和林志遠是否在吃,而是拉了小石頭的手直接來到了那隻野雞的身旁兒,仔細觀察起來。
這隻野雞仍然沒有中毒的跡象,單雅倒也不急。
她知道人誤食了蛤蟆菌在六個小時內才發作,野雞的體格比人小多了,應該快發作了。
單雅這般想着,猛然瞧見這隻野雞抽搐了一下,一會兒後,又抽搐了一下,翅膀也跟着撲棱起來。
再過了一會兒,這隻野雞便急劇抽搐起來,翅膀撲騰地也更厲害了。
單雅正專心地瞧着,猛然感到身旁兒多了兩個人。
她不用瞧也知道來得是誰,遂拉着小石頭往旁邊兒挪了挪,又看了一會兒,便帶着小石頭來到了洞口。
唐名揚和林志遠緊緊地盯着那隻野雞,見它劇烈地嘔吐着、不停地抽搐着,腿雖然被捆着,卻依然猛力地掙扎翻騰着。
兩人對視了一眼兒,忙瞅向了站在洞口的單雅。
單雅見他們看了過來,便直直地看向林志遠說道:“它已經發作了,十兩銀子拿來吧?”
她說着,便朝着林志遠伸出手去。
林志遠看看那隻野雞,又擡起頭來看了看單雅,不由脫口而出地問道:“難道只有長相鮮豔的蘑菇有毒,長相平凡的都沒有毒麼?”
單雅見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問得應該是下一個問題了,咱們還是先把第一個問題解決了,再來說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