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玉天成一直都不明白,其實元書涵對裴明宣,說白了也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只是始終都保持在一定的距離,而且元書涵希望這個距離越遠越好。裴明宣雖然不說是哪裡都很好,但是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神,怎麼涵姑娘反倒要如此疏離。
別的都還不說,單單說裴明宣那一張臉,栽在上面的人就不少。玉天成從小到大都和裴明宣在一塊,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比較瞭解。
“我還是先去看他,你們這樣的人至少現在的我招惹不起。”雖然這句話很令人傷心,但是元書涵還是需要時時提醒。因爲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有那麼點不把自己當外人,讓元書涵莫名的有些危險。
將手中配好的藥水交給青漫,現在青漫染布是一把好手,元書涵覺得自己還是挺會調教人的。
推開裴明宣的房門,卻見裴明宣斜倚在一邊的榻上,安墨正在爲他擦拭着一頭長髮。還真是個惑人的妖精,元書涵腹誹一聲,並沒有說出來的想法。慵懶的姿態,半敞的衣襟,絕色的容顏。
元書涵並不否認,這一刻她心中莫名生出了許多旖旎。這樣畫中的風景,大概這人世間沒有誰會不喜歡吧。元書涵自認爲是一個凡人,看到這樣的場景爺呆愣了一會。比裴明宣絕美的容貌更加美麗的,就是裴明宣那個看似沉悶實則張揚的靈魂。
看得出來裴明宣很擅長剋制自己,不管是對於痛苦還是對於其他一些事情,都習慣去剋制自己。這一點和元書涵本人是一樣的,元書涵也時常在剋制。只是兩個人的表現十分不同,元書涵就算是剋制也表現得十分張揚,而裴明宣則是以沉悶作爲他本身的一種表現形態。
但是就本質上來說兩個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帶着一種面具生活,只是面具上刻畫的東西不同而已。而在此刻元書涵愣住的原因也很簡單,只是因爲突然覺得這樣的裴明宣很真實,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一種交付。
“你身子骨很弱,若是長時間吹風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裴明宣陳述者試試,雖然元書涵本身沒有面黃肌瘦的表現,可是臉上始終都少了一些血色。加上長時間和藥物打交道,讓元書涵的身體上帶了一骨子藥味。
和那布上差不多,都是清清淡淡的十分好聞,大概也和用的藥材有關係吧。加上露出來的部分始終都太過纖細,讓裴明宣準確的指導元書涵的身體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好,兩個人之間也達成了一種共鳴。
“身子骨更弱的人是你,也不適合吹風。”元書涵隨手將門關上,並沒有傳說中羞澀的情緒出現,就算是剛剛被裴明宣點出,自己剛纔看他的眼神有些癡迷,元書涵也能保持一種自然的狀態。
只是明確指出裴明宣也不適合吹風,可憐安墨那小子一頭的霧水。不過還好看樣子自家爺的魅力還是有的,至少剛纔涵姑娘還是有那麼點反應。對於自家爺的皮囊安墨是一千個有信心,雖然後續反應有那麼點出人意料。
“底子好,也多謝涵姑娘的調養。”調養人的本事,元書涵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這段時間雖然還是少食多餐,但是已經逐漸正常化,相對應的看到元書涵的身影也少了些。元書涵沒有事情絕對不忘自己跟前湊,這也讓裴明宣多少有那麼點頭疼。 шшш⊙ⓣⓣⓚⓐⓝ⊙C○
這樣的情況在玉天成到來之後,更加的嚴重起來。大概是因爲玉天成的醫術,實在是讓元書涵有些放心。元書涵臉上剛剛有那麼點肉,這下子比之之前還要不如了些,想來這段時間元書涵也不輕鬆。
“以後有的是強生健體的機會,現在你還是好好休養吧。”用那幫人的話來說,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裴明宣的身材那是真心不錯。這兩天好好將養將養,裴明宣也不像是之前來的時候,瘦的那樣的厲害。
雖然說沒有養出多少肉,但是看得出來正在恢復,正想看看這人好的時候是怎樣的。元書涵有些期待的想着,這人若是正常狀態應該比現在更加好看吧。英氣四射的眉眼怎麼都沒有病嬌的氣質,就算是身體已經差成那樣,裴明宣身上也還有着沉穩的氣質。
“這個倒是不急,總歸沒有什麼在上戰場的機會。”具體說法就是他現在沒有那個想法,他已經讓那個人知道,就算是憑藉自己也能闖出一片天地,也能讓九泉之下的爺爺瞑目。裴明宣對於家國還真沒什麼熱愛之感,就算那是爺爺守護了許久的東西。
那個老人才是裴明宣心中的明燈,是裴明宣心中不能夠碰觸的禁忌。
“功高震主也確實要好好休息一下。”北方剛剛傳來戰事,這樣的情形下他卻說自己沒有可能上戰場,元書涵就只能從功高震主上聯想了。這人和之前認識的那些軍人相差好大,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
雖然說有些案例證明軍人也不全是好的,畢竟軍人也有着自己的需求,他們始終都還是人類。人類所有的劣根性他們身上一樣少不了,但是軍人始終都是崇高的,只要他們始終懷揣着保家衛國的情衷。
去部隊上鍍鍍金那些人除外,那些人就是渣滓中的渣滓,比較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反倒比較多。裴明宣明顯是屬於有真才實學的那種,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封侯拜相,這也是他本身能力的一種表現。
裴明宣卻對保家衛國這樣的事情戳之以鼻,只當做自己的一種需要。明顯也不是醉心名利之人,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種不屑。
“涵姑娘果然聰慧過人。”雖然說這個事情不需要考慮,但是裴明宣還是選擇誇讚元書涵。身處這樣的地方,卻能夠意識到朝堂詭異,也難怪始終都和自己保持着距離。正是因爲元書涵看的實在是太透徹的原因,明白了其中那些門道反倒願意安生過日。
“爬得越高摔的越狠,自來都是如此。”元書涵的話語中有着難言的惆悵,就如同上輩子一樣。那些人因爲自己的醫術而感到敬畏,同樣因爲自己的醫術巴結。甚至是有些難言的殺意在其中,雖然那只是極少的幾個。
畢竟自己這樣醫術高明的人,對他們的生命始終都算得上是保障。只是自己的家人們就沒有那樣的幸運,那可是可以掌控自己的籌碼,多麼難得。可惜的是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守護,最後還是隻能以毀滅作爲終章。
中醫學中還有很多的東西值得去發現,這一點元書涵一直都很明白,所以元書涵不單鑽研醫術,也鑽研一些算得上週邊產品的東西。染布之流的就是那個時候學會的,本意也只是想給父母做件衣衫罷了。
哪怕最後的最後衣衫還是沒能穿到家人身上,只是作爲一捧灰燼在火焰中消亡。沒想到當時一個小研究,在這裡卻成爲自己的一種依仗。以後說不得還要依靠這個過活,只能換的一句世事無常罷了。
“這倒也是難得的體悟,所以才更要站得穩,防止自己有朝一日會摔。”這裡雖然長年沒有戰事,但是這裡靠近邊關也是試試,皇帝把自己放到這裡,未嘗沒有作爲這裡的第一道防線的想法,雖然也是將自己遠遠的驅逐出境。
終究還是不想要見到自己,這一點裴明宣已經有所了悟,卻並不覺得難受。能讓那個傢伙感到頭疼,對自己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驗。
“我如今僅有的,絕對不容失去。”元書涵這話說得極爲堅決,今天的裴明宣總讓人覺得十分的自然,說出的話也就隨意了許多。若是平常時候,這樣的討論並不會發生在他們之間。
“我很好奇,雖然知道不應該問。”元書涵身上實在是太多疑點,可謂是一夜之間大變。要查元書涵曾經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以裴明宣的身份地位來說,這點小事還是很容易就搞定的。
但是查出來的結果卻不是那麼喜聞樂見,產下兩個孩子後被大伯逼到死的孃親,還有因爲哥哥的毆打重傷而死的父親。元書涵這樣好的醫術,要取那幾個人的性命也極爲簡單,可是至今爲止元書涵只是讓人買走大伯的妻女。
雖然說這也是一種幾位狠辣的報復,相比起元書涵失去的東西,裴明宣卻覺得幾位輕。似乎在一夜之間,那個險些被自己大伯拿去抵債的女孩,轉瞬間變成了一個這樣耀眼的人物。
“我的過去並不如你想的那樣有趣是嘛?”元書涵不知道爲什麼說出這句話,這幾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這也是這幫人常用的手段了,裴明宣這樣的勢力怎麼會不去了解自己的過去。
元書涵也知道自己表現出的東西極不正常,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家終究要有人撐起來,總歸還是不能讓非劍去養活。非劍若要養活她們三姐弟,估計只能夠去做殺手這類特殊職業。
這隻會讓自己家人置身於危險之中,所以元書涵只能夠自己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