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大灰又焦急地叫了一聲。
“大白受傷了?”珍珠聽出了它的意思,“大灰,別急,我先看信。”
從它腿上取出信,一目十行看完,還好,沒啥大事。
“大灰,沒事,大白只是傷了翅膀,沒有生命危險。”珍珠摸摸它,安撫大灰焦躁的心理。
“咕咕”大白飛不了了,大灰有些悲傷。
“不會,玉生已經派人送它回來養傷了,等它養好傷就能飛了。”珍珠知道,兩隻鴿子感情好,大灰擔心大白再也飛不了,所以很心焦。
“咕咕”聽了珍珠的話,大灰的情緒好了些。
珍珠安撫好它,把它放回了鴿棚,抓了把空間穀物餵它,轉頭又好好看了一遍信。
大白大灰最近任務不多,它們就經常飛出去玩耍,結果越飛越遠,跑到牧民那邊去溜達了,仗着飛得高飛得快,一直沒啥事。
結果,昨天它們溜達一圈,往回飛的路上,經過一片低矮的山林時,兩個半大的牧民孩子躲在半山腰上,用弓箭伏擊了它們,大灰機靈躲過,大白則被射穿了翅膀。
幸運的是,大白掉落的地方是一處懸崖縫隙,那兩個牧民孩子下不去,最後,朝大白的方向扔了幾塊石頭,悻悻然走了。
大灰飛回城內找救兵,羅璟雖然聽不出它具體的意思,不過,連猜帶蒙也能懂個大概,於是,帶着一隊人馬,悄悄潛了過去。
等他們找到大白的時候,天都快黑了,羅璟朝縫隙下面扔了長麻繩,大白抓着麻繩吊了上來。
它整個翅膀被箭射穿,鮮血淋漓的,精神萎靡,看見羅璟連叫聲都有氣無力的。
羅璟一陣心疼,可又不得不板起臉來教訓它們一頓,去哪玩不行,非得往韃子這邊跑,這邊的牧民多,且民風彪悍,老人孩子都弓馬嫺熟,半大的孩子射出的弓箭一樣能要了人命。
等帶着大白回城後,他立即找了大夫把箭矢割斷拔出,止血包紮。
大夫包紮好後搖搖頭嘆道,傷口很深,怕是好了,也飛不動了。
羅璟很憂心,決定把大白送回望林村養傷,就給珍珠寫了這封信,連夜讓大灰送了過來。
珍珠把信收好,回到屋內磨墨動筆回信。
算他聰明,知道把大白送回來,就是路途有些遠,大白要受些罪了。
沒法子,誰讓它們竄到別人的地方瞎溜達呢,以後要長點心眼了吧。
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翅膀麼,回來將養一陣子就養好了。
給羅璟寫好了回信,放到一邊,先讓大灰休息一天,它遭遇打擊,精神有些不好。
出了屋子,給大灰換了水,添了穀物,安慰了它幾句,才繼續去鬆土。
“大灰精神有些不好,它怎麼了?”李氏坐在石凳上整理菜種,菜園子裡,該種的菜都種得差不多了,還剩些空地,她正考慮要種些什麼,所以把菜種翻出來看看。
“大白受傷了,它受了驚,所以精神不大好。”珍珠也不瞞她,過個十天八天的,大白回來大家都會知道的。
“啊?大白怎麼了?”李氏嚇了一跳,忙追問道。
珍珠把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李氏愣了好一會兒,開始替大白擔憂,“那大白以後還能再飛起來麼?”
“怎麼會不能,養好傷就能飛了。”珍珠鬆着土,拔着草,她不擔心這個,只是擔心大白路上不好過,受了傷還得顛簸好些天。
“能飛就好,能飛就好。”李氏就鬆了口氣。
沒了飛行能力的鳥兒,和沒了腿的人差不多,大白還能再飛,最好不過。
珍珠擡頭,朝她笑笑。
二月末的天氣,時晴時雨,早上浮現些許陽光,午後又飄起了毛毛細雨。
雨絲濛濛,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浸入地面,轉瞬沒影子。
這樣的雨,對於胡長貴來說,根本不是雨,吃了午飯,戴上斗笠,繼續下地幹活。
望林村的村民也多數如此,田間地頭滿是忙碌的身影。
武學下午沒課,方晟帶着阿青去給岳家忙春耕去了。
趙虹玉挺着大肚子過來的時候,大家都爲她捏了把汗。
她的臨產期就在這幾天,肚子沉甸甸的,人也圓了好幾圈。
“你咋過來了,有事招呼一聲不就行了。”李氏忙上前扶住了她。
“沒事,大夫交代了,要多動動,這兩步路我還是能走的。”趙虹玉圓潤的臉胖出了雙下巴。
“虹玉姑姑,臨產期不是這兩天麼?”珍珠走過來,拎過她手裡的小籃子。
“是啊,就這兩天了。”趙虹玉撫着肚子笑道。
“方師父他們下地幹活,你自己得小心些,有啥事大聲招呼一聲,或者讓毛球過來喊人。”珍珠和李氏把她扶到了椅子旁坐下。
“哎呀,哪有那麼矜貴呀,我能自己坐。”趙虹玉扶着扶手自己坐了下去。
“你雙身子的人,可不得小心些麼。”李氏看着她大如籮筐的肚子,有些憂心。
“虹玉姑姑,拿什麼過來?”珍珠掀開籃子上的花布,是一盤煎好的小銀魚。
“昨個兒,他們去碧潭撈了些魚,這是給小黑的。”
大夥都知道小黑喜歡碧潭的小銀魚,誰去碧潭撈魚,都記得給它帶一些。
“嘖,你們別都給它帶吃的,小黑過年後都胖成肥貓了。”
最近跑了幾圈山林才痩了點,可依然比往年胖一些。
李氏和趙虹玉都笑了。
正說着話,院門傳來小黃的叫聲。
誰來了?
珍珠剛轉過影壁,就看見劉平站在院門外笑着和小黃套近乎。
剛纔趙虹玉進來的時候,院門沒關,有小黃在,不是熟人是進不了胡家院門的。
“劉掌櫃,怎麼親自來了?”珍珠迎了上去。
他還是過年前來過一趟,也有三個月未見了。
劉平笑着行了個禮,“胡姑娘,我們五少奶奶給您捎東西來了,我這不是給您送來麼。”
“啥東西勞煩大掌櫃親自送來呀?”珍珠好奇地朝他車上望去。
劉平“嘿嘿”一笑,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好事麼?珍珠腦子飛快轉着。
突然眼睛一亮,難道尤雨薇有身孕了?
不會吧,兩人成親還不到半年的時候呢。
珍珠瞪大眼睛,看着劉平。
劉平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這是少奶奶給您的信。”
珍珠接過信問道:“劉掌櫃這麼高興的原因是?”
“我們少爺考過了會試,且成績優異,正忙着準備三月初的殿試。”劉平笑眯了眼。
啊~是這個,今年的春闈已經考了,成績都出來了,珍珠這纔想起了這件事情。
顧祺考過了會試,難怪劉平一臉喜悅。
“恭喜啊,你們少爺一路考上去,等過了殿試就金榜題名了。”珍珠笑着道賀。
“還得等三月的殿試過後,才知道最後的成績。”劉平笑呵呵的。
顧祺會考結果不錯,進前十的排名,顧府上下皆大喜過望,如今就等着三月殿試的具體成績了。
珍珠點點頭,“你們少爺聰明着呢,殿試肯定會有好成績的。”
顧祺如果不是因病耽擱了學業,也許早就金榜題名了。
尤雨薇定然是心情大好,送來的一車的東西,京城最新最流行的花色面料,各種新款的簪花,薄如蟬翼的銀條紗帳,還有一個紫檀木描金梳妝匣,裡面還放了兩把象牙梳子。
劉平領着夥計把東西一一搬進堂屋。
李氏的臉色都變了,家裡的布匹緞面還摞得高高的,這又送來一堆,還有那款銀條紗,從前聽說價值堪比貢品,等閒人家有錢都買不到。
那尤家四小姐這送禮的手筆,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趙虹玉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擺放在身邊的梳妝匣,做工細緻,雕工精美,摸上去光滑順手,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這樣的梳妝匣一定很貴重吧。
她與李氏就對望了一眼,兩人對京城那位文昌侯府的四小姐的做派,早已不陌生,可每次見到送來的東西,都讓她們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李氏扶着趙虹玉去了後院,堂屋留着珍珠招呼劉平。
給劉平泡上一杯菊花茶端上去,劉平忙謝過。
“胡姑娘,少奶奶派來的人說,以後送去京城的兔子和土雞請送兩份。”劉平忙把話傳到。
兩份?兩個人都成親了,還送兩份?珍珠挑挑眉。
她拿出尤雨薇的信看了起來。
看完後,不由有些失笑。
原來,尤雨薇嫁入顧府後,原先一直送去尤府的東西,就沒再送了。
尤雨薇的祖父,也就是文昌侯府的老侯爺,吃慣了胡家送去的東西,被斷了幾個月後,再也忍不住,最近把尤雨薇叫回府裡,撒潑耍賴的要求尤雨薇讓胡家繼續給侯府送東西。
尤雨薇與她祖父感情並不怎麼好,可是,礙於孝道,最後還是應了下來,加上,她母親沈氏也喜歡胡家的東西,所以,就有了這要求。
嘖嘖,一個個的,都人老成精了,嘗過好東西就知道巴着不放。
珍珠摸着下巴考慮。
“劉掌櫃,送兩份兔子還行,可是,雞的話就不大成了,你知道,我家養的雞一向不多,前兩年要不是你們少爺要求,我家根本不會養那麼多雞,你們少爺和尤姐姐成親後,我家就不養那麼多雞了,所以,以後只能多送兔子了。”
劉平點點頭,表示理解。
“您照着平常送的份量,多送一份就行,具體什麼,少奶奶也不要求。”
這還差不多,珍珠起身。
“劉掌櫃,你喝着茶,我去給尤姐姐回信。”
“不忙,不忙,您慢慢寫。”劉平起身相送。
珍珠走回屋子給尤雨薇寫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