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破地方,蚊蟲怎麼這麼多。”
“可不是麼,癢死老子。”
“哎呀,我去,那麼大一條蟒蛇。”
“臥槽,那隻蜈蚣有人的胳膊那麼長啊。”
“……”
舉着火把的隊伍不時發出驚呼聲,原始叢林中總是充滿各種平日見不到的物種。
趙澤演黑着一張臉陰沉沉的。
追趕了一個晚上,連他們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羣人帶着兩個女人,居然跑得那麼快,爬到高處觀察,也沒發現火把的跡象。
難道他們摸黑趕路,還能快得過自己?趙澤演有些不相信。
一旁的樹枝上掛着一條白眉蝮蛇,正吐着蛇信子,不知死活的緊盯着他,趙澤演滿心怨氣,眸中厲色閃現,握着劍柄的手猛地抽出,銀光一閃,又重回劍鞘。
那條白眉蝮蛇瞬間被分成了兩半,鮮血灑了一地。
他身後的幾名手下,頓時噤若寒蟬。
“嗷嗚~”
漆黑的山林中,狼嚎聲淒厲的響起。
“有狼~”
領路的蒙狗子回頭望了一眼,“大當家的,前方好像有狼。”
“怕什麼,狼來了就都宰了,正好烤了當宵夜。”趙澤演眼中露出的嗜血的戾氣,憋了一肚子氣,狼羣撞上來,就讓它們全部去見閻王。
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漢子,對狼羣並沒有多大的恐慌,蒙狗子見狀,舉着火把繼續前行。
衆人默默握緊了兵器,不再出聲,黑暗幽深的叢林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周遭只有“沙沙”的行走聲和馬匹的噴氣聲。
半刻鐘後,漆黑的叢林裡,遠遠傳來一陣異響。
趙澤演一行人警惕地停了下來。
“把馬牽到一邊,嚴陣以待。”
衆人動作很快,馬匹被歸置在一角,站好隊列,“刷刷”動物奔跑摩擦枝葉的聲音越來越近。
趙澤演剛抽出長劍,左邊不遠處的林子裡“蹭”的一下,冒出了數頭身姿矯健的大灰狼。
直衝衝奔着他們過來,快到跟前的時候,領頭的狼剎住了腳步,它從黑暗的環境一下進入光亮的平地,有些不大適應,它疑惑又警惕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羣。
“嗷嗚~”它身後的林子裡陸陸續續又跑出好些狼。
“臥槽,三四十頭狼,這是遇到了大狼羣呀。”蒙狗子嘖舌驚呼。
頭狼見人出聲,呲着鋒利的尖牙望過去,兩隻眼睛散發着狠厲兇光。
趙澤演正好站在蒙狗子前面,被頭狼目光兇狠的盯着,他的火氣頓時竄了起來。
腳下一縱,動作迅猛,揮劍朝頭狼凌空刺去。
那頭狼一驚,急速避開,動作卻慢了一步,肩骨處被劍尖滑過,頓時血濺了一地。
“嗷嗚~”頭狼暴怒,發出進攻的嚎叫。
身後的狼羣頓時兇狠狂暴地撲了上去,混戰開始打響。
不遠處的枝丫上,一雙幽綠的眸子在黑夜中散發瑩瑩光澤。
幾息後,詭異的綠眸消失在枝頭上。
濃濃的肉香飄散在整個山洞中。
小黑烏溜溜的身影躥進來的時候,大鍋裡的鹿肉已經燉得差不多了。
另一邊的火堆上,架着半扇烤鹿肉,烤得焦黃油亮的鹿肉,不時“滋滋”的響聲。
“小黑回來了。”羅宣眼神好,一眼瞧見了落地悄無聲息的小黑。
小黑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溜到珍珠身旁,撒嬌地蹭了蹭她衣角。
珍珠騰出手,拍拍它的小腦袋。
“怎麼樣啦?”
悄聲問了一句。
“喵~”一場混戰,不好玩,小黑看着鍋裡的肉砸吧一下嘴。
打起來了就好,管他們好玩不好玩,打起來他們就顧不上追趕自己。
珍珠笑了,先好生吃頓飯再說。
“姑娘,事情怎麼樣了?”羅宣忍不住跑了過來,看着小黑的眼睛亮閃閃的。
珍珠莞爾,“你自己問小黑。”
羅宣興奮的表情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他要是能理解小黑的意思就好了。
“哈哈~”珍珠大笑,“你沒聽見,狼嚎聲已經不見了麼。”
“是停了一段時間了。”羅宣精神一振,這個意思是,小黑把狼趕跑了?還是……
他望着胡家姑娘,一臉求解惑。
珍珠憋笑,朝他們來時的方向指了指。
羅宣雙眸大睜,是把狼引到趙大那邊去了?
珍珠不再理他,夾起一塊滷肉放進竹罐子裡,吹了吹氣後,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可以了,準備開飯。”
這頓飯,珍珠是笑眯眯吃完,能給趙大添堵,她心情甭提多高興了。
吃完飯,珍珠和米香舉着火把,小黑小灰跟在身後,去了山洞深處涌出的地下泉邊。
黑漆漆的山洞裡,泉眼冒出的水清澈沁涼。
珍珠先幫小黑沖洗一身的泥漿,擦拭乾淨後,把它放在一旁的岩石上,接着洗小灰。
她和米香就着清涼的泉水洗了臉和手腳,然後找了處僻靜的地方解決生理問題,這纔回了洞口。
一羣人輪流歇到五更天,就收拾東西開始啓程。
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黎明前的山林顯得格外靜謐。
珍珠遣了小金去探查趙大一行人的蹤影。
小金帶回的消息讓珍珠大吃一驚。
趙大他們竟然一夜未休息,直直追了過來。
此時,已經離他們只有兩座山的距離。
“媽呀,那羣狼對他們沒造成一點影響麼?”
珍珠嚇得心驚肉跳,招呼了羅宣,讓衆人加快速度。
她哪知道,趙澤演憋了一肚子火氣,狼羣來的時候,他一個人就像殺神附身一眼,一口氣斬殺了十幾頭狼,餘下的狼多數也被他的手下了結,還有幾頭狼見勢不妙溜走了。
他們還耽擱了半個時辰烤狼肉,行動才緩了緩。
“哎呀,這羣人的殺傷力太兇殘了。”珍珠坐在馬背上打了個寒顫,她要是被趙大抓住,他會把她連骨帶肉啃得渣都不剩吧。
“趙家兄弟原先在南方的道上就挺有名氣的,後來,在慶明府得罪了官府,被打壓得厲害,不得已放棄了原來的地盤,到垣州重新建立了他們的勢力。”羅宣一路解說。
“……”
他們爲什麼會跑到垣州來,珍珠想起了自己的傑作,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不過,誰也沒有未僕先知的本事,事到如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最重要。
“他們怎麼是如何在叢林中判斷我們的方位的?單憑腳印之類的麼?”珍珠有些不解,小金每次探查到趙大的位置,都是他們走過的地方,他們怎麼這麼精確。
羅宣沉吟片刻,臉色變了變,回頭望了身後緊跟着的隊伍。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