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他幹什麼。”蕭擎認真的給她絞頭髮,“我去見馬先生了。”
“馬先生跟在張孝安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對張孝安有什麼看法?”陶氏問道。
“嗯,張孝安處理事務的能力還是不錯的,他從前在圳安縣的政績就不錯,升到知州後,很快能適應了。”蕭擎揉搓着她的長髮,“他還有一樣好處,他夫人的孃家家資豐厚,張孝安在金錢上看得不是很重,貪墨受賄的問題比較罕有。”
“人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能在金錢上不爲所動,倒真是難得。”陶氏感嘆。
“張孝安此人比較重名重權,對於仕途上的事情,很是上心,所以他看中政績。”蕭擎對於這樣的人,倒是有幾分好感的,雖然功利心重,但至少有自己的堅守與原則。
陶氏點點頭,“那珺兒的事情,你說,什麼時候提比較合適?”
蕭擎摸摸她半乾的頭髮,把布巾丟過了一邊,俯身把她抱起朝牀榻走去。
陶氏沒有驚訝,只是順從攬上了他的肩。
把她放在牀榻上,幫着她脫下繡着芙蓉的軟底繡鞋後,蕭擎自己也上了牀。
拿起四方枕靠着牀頭邊上,“珺兒的事情不急,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張家小姐年紀輕,倒也等得及。”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珺兒身體纔剛好,多休養兩年再成親更放心些。”陶氏依在了他身旁。
蕭擎長臂一攬,把她擁在了懷裡,一隻手摸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
“你最近這麼能吃,懷的是個小子吧。”
陶氏身體一僵,立時掙脫了他的懷抱,“不會,肯定是個姑娘,胖乎乎的小姑娘,像秀珠一樣圓滾滾的漂亮小姑娘。”
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知道她盼姑娘都盼多久了,他還故意氣她。
蕭擎失笑,想拉過她的手,被她“哼”的一聲,甩掉了。
“男孩女孩也不是我們說的算的,生出來才知道。”
“纔不,就是個姑娘,都說酸兒辣女,我最近都在吃辣的,一定是姑娘。”
“酸兒辣女?那不是你故意在吃辣的麼?”
“……才,不是呢,是我想吃。”
“可我聽說,你也喜歡吃酸的呀。”
“……這,我吃辣的比較多,李姐姐吃酸的多。”
陶氏嘴硬的堅持。
蕭擎無奈,只能隨她高興。
清晨,盛夏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丫照耀在林蔭道上。
珍珠帶着秀珠一路穿行而過。
“姐,那桃子紅了。”秀珠指着枝頭上紅了一半的桃子。
珍珠擡頭往桃樹上看,枝椏上碩果累累,青色的桃子佔了多數,只有少數幾顆,微微紅了半邊。
“嗯,晚點咱們再摘回去。”
秀珠歡呼一聲,今年還是第一次吃到桃子呢。
還沒走到河堤旁,已經遠遠看見了趙文強與翠珠站在藕塘旁說着什麼。
等她們走近,趙文強已經笑着迎了上來。
“珍珠呀,聽翠珠說,是你提議讓她買下河堤這塊地和山嶺的,你可真是太有眼光呀。”
趙文強笑得有些合不攏嘴,他昨日已經把河堤和山嶺的地都買下來了,以後這片河堤就是他們老趙家的啦,呃,當然,確切的說,是老趙孫媳婦家的,不過,對外人來說都一樣,只會說是他們老趙家的。
珍珠眉間微揚,看了眼他身旁的翠珠,她含笑朝自己點點頭。
看來地已經買好了,珍珠笑了笑,“村長,買下地和山嶺是第一步,後面的事情還多着呢。”
“那是,那是,村長知道。”趙文強連連點頭。
“凌老先生他們今天也該回來了,等他歇息一天,找他給你們弄好規劃佈局,就可以找人開工了。”珍珠淡淡一笑。
趙文強不住點頭。
“珍珠呀,翠珠說要在獅子嶺種楓葉林,可楓樹又不結果子,除了秋天景色稍微好一點外,就沒有別的用處了,還不如種果樹來得好,春天開花,秋天結果,你說是不是?”
在茶攤前生火的黃氏,喊了一旁和秀珠玩耍的美月看火,自己湊了上來。
“呸,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你看秀溪山那片楓葉林,每到秋天吸引多少遊人來看,遊人多,你的茶水小攤才能掙到錢。”趙文強瞪了她一眼。
黃氏抿抿嘴,有些不服氣,“種果樹也一樣能吸引遊人呀。”
珍珠瞥了她一眼,淡然笑笑,“果樹開花是春天,咱村春天開的花已經夠多了,種楓葉林是爲了吸引秋天來的遊人,文人墨客喜歡清風朗月,附庸風雅,滿山的果實吸引不了他們。”
“……就是,就是,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燒你的茶去,少在這摻和。”趙文強給黃氏使着眼色。
黃氏雖然有些不甘願,還是老實回了茶攤旁。
珍珠看了眼美月,問道:“村長,學堂準備開課了,你家美月去報名了沒有?”
“報了,報了,一早就去報了,你放心,今年報名的人家多了好幾戶,咱村的趙姓人家我都做了動員,除了幾戶老頑固犟着,大多數人家都願意送女娃上學的,只是,一些年紀大的女娃,要幫家裡幹活,所以,呃,只有年紀小的女娃去上學了。”
趙文強巴巴說了一堆,最後,還看了眼珍珠的臉色。
珍珠點點頭,“村長的動員工作做得好,女娃上學,也是爲了她們的將來着想。”
慢慢來吧,如今已經比剛開始辦女學的時候,好多了。
珍珠圍着藕塘轉了一圈,看見幾個蓮蓬已經夠大了,就喚了趙繁茂幫忙摘下。
陶氏他們沒幾天要回去了,摘幾個給他們嚐嚐鮮。
“珍珠,凌老先生今天回來麼?”翠珠有些緊張地蹲到了她身旁。
珍珠正在池子邊上洗手,嗯,當然,也順便給池子裡添些靈泉。
“應該回來了,怎麼?”
“那,你幫我去請凌老先生吧。”翠珠臉頰微紅。
“不行,你自己去。”珍珠毫不猶豫拒絕了。
“……我,我怕自己太緊張了,說錯話。”翠珠有些磕巴。
“怕什麼,凌老先生在望林村多少年了,你又不是沒見過,膽子就這麼點,以後怎麼當官家夫人。”珍珠斜眼瞥了她一下。
翠珠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輕拍了珍珠一下,“沒正行的,我自己去還不成麼。”
她氣哼哼的紅着臉站起來。
珍珠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