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可以說格外的好,不冷也不熱,春風微和。
不過京城的繁華,是不管好天氣還是壞天氣,一直如此。
既已出來,蕭真也不急着回去,見歐陽熙兒一直掀着簾子望着外面,道:“要不咱們逛會街,看看這些日子有什麼新鮮玩藝出來了?”
歐陽熙兒搖搖頭:“真姐姐,我想回孃家看看點兒。她被我爹爹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發生了什麼事?”蕭真奇道,這歐陽大人不是很欣賞這庶女嗎?連陷害嫡女這樣的事都能不了了之。
歐陽熙兒的神情倒並不見擔憂,只是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清楚。真姐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行。”
馬車在韓府門口停下時,春花已在大門候着。
馬車離開後,春花道:“夫人,老夫人和韓家大夫人領了個個六七歲的小姑娘,這會正在大廳等着夫人呢。”
“小姑娘?認得嗎?”
春花搖搖頭:“不過長得挺乖巧的。”
進了大廳,就見韓母正喝着茶,柳氏則是在跟一名六七歲的小姑娘說着什麼,那小姑娘確實如春花所說,長得很是乖巧,只是有些怕生,在見到她時,怯怯的躲到了柳氏的身後。
“娘,大嫂,你們來了。”蕭真打了招呼。
“回來了?聽春花說你和子然給司徒小將軍去送行,子然沒回來嗎?”韓母問道。
一丫頭端上了茶給蕭真,蕭真邊喝了口茶邊道:“子然等會就回來。”
喝完,韓母已接過蕭真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拉過蕭真走到那小姑娘面前,笑對着小姑娘道:“意如呀,快叫嬸嬸。”
小姑娘意如從柳氏身後走了出來,怯生生的對着蕭真行了個禮:“嬸嬸好。”
“真乖。”柳氏在旁道。
讓小姑娘叫她嬸嬸?蕭真心裡已經猜了個大概,果然,聽得韓母說道:“意如是前二天你大嫂出去買東西時救回來的孩子,當時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是被餓壞的,在家裡養了幾天,總算是活過來了。”
蕭真點點頭:“她父母呢?”
“聽說餓死了。”韓母嘆了口氣:“他們都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難民,真是可憐啊。”
柳氏在旁接道:“雖年紀小,可特別懂事,這小身子纔好起來,家裡事情就搶着幫忙。三弟妹,我想收意如做女兒,就把她帶來給你看看。”
“給我看做什麼呀,只要大嫂喜歡就行呀。”蕭真笑說,不過還是細細的打量了下這孩子,五官端正,清秀可愛,雖現在有些面黃飢瘦的,但以後長大了,應該也是頂漂亮的,只是這目光怯生閃爍,不若一般孩子明亮有神。
“這家裡多了個人,自然是要來給你和子然看一看的。”柳氏說道,她這輩子也只有安樂一個孩子,心裡多少有些憂傷,看到這個女娃餓得奄奄一息,心裡一軟,就帶了回來,又見她這般懂事,就萌生了收爲女兒的念頭。
“子然的想法應該是跟我一樣的。”北方難過來的難民嗎?雖說皇帝下令對青河那邊的難民武力鎮壓,而九皇子有心相救,可已來到了這裡的二千難民,恐怕是救不下來的,大嫂能收留了這孩子,也算是這孩子的緣份。
“那這事就定了,哎喲,我多了個乖巧懂事的大孫女喲。”韓母抱起了韓意如來,左看右看,很是喜歡。
此時,張劉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稟道:“小的見過韓夫人,大夫人,夫人,魯國公府拜貼求見。”
“魯國公府?可說是什麼事?”蕭真奇道。
“小的不知,不過看來人的樣子,應該是急事。”
“快請。”
很快,張劉帶着一名丫頭進來,蕭真認得這丫頭,是魯夫人的貼身丫頭,那天流民之亂,這丫頭也是被綁上了山的。
“奴婢雙喜,見過韓夫人。”丫頭朝着蕭真施了一禮:“我家夫人有請韓夫人去府上做客。”
“不知是何事?”
雙喜看了看在場的幾人,欲言又止。
蕭真見她目眶微紅,神情略顯得疲憊,像是有難言之癮,思附着是不是魯國公府出了什麼事,又覺得哪怕出事了也不可能來叫她啊,思附了翻後,道:“我們現在就走吧。”
雙喜一聽,忙感激的點點頭。
看着蕭真與雙喜離開,韓母輕喃了句:“魯國公府上的?阿真幾時與魯國公府也有聯繫了?”
“娘,聽說已逝的魯國公是皇上的幼師,就算現在皇上見到了現任的魯國公,都會禮讓三分呀。”柳氏說道。
韓母點點頭:“往後這樣的往來只會更多,到時,我們都要謹言慎行纔好,特別是教導子女,如惠,你要多用點心。”
“兒媳知道。”柳氏點點頭,她自然不會讓三弟和三弟妹蒙羞的。
蕭真坐上魯國公府的馬車時,發現馬車角落上有韓家班的刻印,心裡微微訝異,沒想到魯國公的馬車竟然是來自韓家大哥的班子。
自然,大哥的手藝是沒話說,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但還沒到能入魯國公眼的地步,畢竟這些上層權貴與一般的權貴眼光不同,要求也不同。
見到蕭真在打量馬車,雙喜道:“是先前小姐吩咐的,小姐說看中了韓家班的手藝,所以特地讓韓家班給打了這一輛馬車過來。”
原來如此,蕭真點點頭,只是深養在閨中的魯小姐是怎麼知道韓大哥在做馬車的呢?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蕭真便問道:“魯小姐現在好吧?”
不想這話才說出口,雙喜就紅了眼,搖搖頭:“不好。自上次流民之亂後,這麼多天了,小姐到現在都還是那個樣子。夫人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命小的來叫韓夫人您去看一看。”
還是那個樣子?蕭真想到那天在山洞裡魯清瑜那被嚇壞的模樣,心裡一嘆,只是:“我又能爲小姐做什麼呢?”
“夫人說了,這事她不敢把事實告訴老爺,如今這麼多天過去,小姐還只是這模樣,她也只能求助您了。”雙喜哽咽道:“咱們小姐是魯國公府的嫡長女,又是夫人唯一的孩子,萬萬不能出事呀。”
蕭真倒是挺寬心的,魯清瑜不會出什麼大事,畢竟日後她可還是位貴妃來着,隨即,蕭想起上一世宮外對於魯清瑜的那些流言,說什麼喜歡上一個侍衛,說什麼到死都是處子之身,因爲懼怕行房。前者不清楚,後者麼,難不成會是這一次的流民之亂給這位貴女留下了心靈的創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