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話中有話
玲姨也持懷疑態度,“就你倆人吃飯、穿衣,馬軍長還常不回、軍裝國家給發,能多大花銷?”
馬軍長夫人“嗤”地一聲,看着玲姨、掰着手指,一臉不贊同地算賬。
“吃飯?我倒是想省錢吃粗糧,不中;人老了,腸胃消化不了;那就吃白麪、牛奶、魚蝦都是金貴貨,一個月得多少錢?”
“衣服,馬軍長他是不需要,我呢?一年四季咋也得添四套,我捨不得也沒法;家裡你來我來,還得顧着我們家領導的面子。”
“要說,他一個人的工資是夠我們倆人吃喝了,人情來往太厲害!戰友、上級這不說,咱們都天天一處住着,請客吃飯都是該的,你來我往地也熱乎。”
“關鍵是,一年到頭,老家的親戚、外面的朋友,這個來了、那個到了,好煙好酒地招待,一頓下來就好幾十塊。”
“關係近的還好說,有些真是八竿子打不着,我跟馬軍長臉皮薄、心腸軟,拉不下臉趕人走,白扔多少錢?”
“老家親戚都認爲我們家領導是大官兒、有權,其實,咱能給人家辦啥事兒?就是名聲在外,中看不中用。”
“老家十里八鄉的鄉親,誰家碰到招工的、上學的、打官司上訪的都來找。淨是想不到的事兒,難弄得很。”
“爲他們去市裡、去省裡,我們人託人、臉託臉,自掏腰包不說,以後又得還人情!”
“你說說,裡裡外外、貼錢出力,一年到頭不知道花多少冤枉錢!我是個一分不掙的,就他一個人工資,多少能擱住這樣敗毀?!”
“說起來,我們家有個軍長,該富貴滔天、金山銀山,其實就是個空殼子。你看看,我這衣服、手錶啥的,別說跟啥有錢的人比”
說着,一轉頭看見身邊的玲姨,馬軍長夫人一拍手,笑着說:“你看我,這穿的戴的,哪像個軍長夫人!我連玲姨都比不上!”
衆人都忙笑,“咱們誰都跟人家玲姨比不上!你想想,咱們看孩子做飯、人家玲姨也看孩子做飯,玲姨一個月百十塊錢工資呢!”
馬軍長夫人笑着站起來,“可不是咋地,咱們都去有錢人家當保姆算了。別的不會,看孩子做飯我看都能幹的來,你們說是不是?”
玲姨也不好說什麼不中聽的,只得隨着衆人笑,說:“我這也是沒法子,兒子、男人都不爭氣,我再不出來掙幾個,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別說男人當軍長師長了,每月有個幾十塊錢退休金,我也願意在家看孫子。”
馬軍長夫人把想說的說了,挎起籃子走了,“你們說話吧,我再不走太陽就毒了。”
看着馬軍長夫人走遠了,幾個人相互看看,都說:“在咱們面前哭窮,這是幹啥?要說,咱們沒有去她家送過禮啥的,別是提醒咱們給她家送錢吧?”
“不至於吧。我倒聽着酸溜溜地,哭窮也是哭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哎呀,大人物說話雲山霧罩地,咱們都是沒腦子的人,誰知道人家到底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