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巧蘭的理解和平易近人,大妮倒是願意和巧蘭多說幾句話了,之前其實一直很沉默,所謂沉默是金,作爲宮女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說多錯多的道理,尤其是巧蘭是官夫人,誰知道會不會有啥忌諱呢,因此之前表現十分謹慎沉默。
觀察兩日到發現她和其他一些官夫人不一樣的地方了,心裡也是很讚賞的,難得不擺架子且保持本心,依舊是個純真可愛的人,有點子軸,卻不任性,很懂得體恤理解別人,讓人心裡暖暖的。別人都沒發現自己有風溼腿,只有她看了一眼就發現了,真是個細心的人。
“夫人喝點熱湯吧,您累了吧,我瞧您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大妮看到巧蘭臉色很差,黑夜裡都能發現她氣色很頹廢。
巧蘭趕緊看了眼外面,子闌在附近撿點柴火,好準備晚上可以用,不然山上夜裡很冷的。
“別那麼大聲,讓他們聽見又了不得了,我就不能玩了,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睡一覺就好。”巧蘭壓低聲音說道。
“您能行麼?身體要緊。”大妮有點猶豫。
“沒事,別害怕,我心脈受了損就是這樣的,一動臉色就很嚇人,其實不太要緊,我心裡清楚,爺爺也讓我多鍛鍊呢,我睡一覺就好,真沒事。”巧蘭笑着接過熱水喝了幾口。
“那好,您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大妮擔心出事。
“好,放心吧。”
不一會傳虎和剛子就回來了,手裡還拎了晚飯和明早的早飯。
“來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吃飯,你們餓了吧。”傳虎笑着把已經洗乾淨的兔子穿在樹杈上準備燒烤了。
“嗯,還有野豬啊。”
他們還獵殺了一頭小野豬。
“嗯,有點小,咱們吃一小半,剩下的帶回去給她們也嚐嚐,野豬肉香嘞。”
“好呀,能存住麼?”
“沒事,掛到窗戶上一夜沒事的。”
“會不會有野獸過來啊。”
“不會,我撒了藥了,別擔心,晚上我們倆要輪流守業,白天也沒事不礙的。”傳虎麻利的就弄好調料開始烤野兔子和野豬了。
野豬油水多,兔子沒油兩個來回烤,傳虎熟練的將野豬的油滴落在兔子身上,這樣兔子肉就不會柴了,還抹了香草和鹽巴等調料。
不一會就冒出了香味,烤熱了餅子,少了蘑菇野豬肉的湯給大傢伙喝。
“來喝碗熱湯就舒坦點了。”傳虎知道她累了,臉色也不太好看。
“好,我沒事別擔心,我不會勉強自己的。”巧蘭眯着眼笑笑,笑容開朗愉悅。
“嗯。”
傳虎應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自大巧蘭病了,她比以前更平和,更開朗更快樂,是因爲知道所有愛她的人都在擔心她,爲她揪心,她希望自己能更樂觀一點,更高興一點,少給別人添點麻煩。起碼別拉着臉跟死了人似得,看着都喪氣。好也是一天壞也是一天,她希望就是死也想高高興興的過完這輩子,不枉此生。
夫妻多年傳虎怎麼會不明白她的一番爲家人考慮的心思呢,何況蘭子本身也不是啥心計深沉的人,腦袋瓜子簡單的不行,一眼就能看透了。
子闌已經鋪好了乾草和披風,“夫人您歇一會吧,嫂子,我也給您鋪好了。”
子闌也給大妮弄好了,多帶了兩條奶奶織的土布牀單,走到哪都好使。跟着巧蘭這麼多年,這點情商還是有的。
“好,多謝你了,哎呦!弄得真利索,謝謝。”大妮也頗爲驚喜,覺得這對主僕做人做事真的讓人很暖心。
巧蘭吃飽了喝了熱湯身上也暖和起來了,十分舒服,躺下就睡着了。
傳虎和剛子一時還睡不着,揪着肉喝點酒。
“嫂子身體……。”剛子欲言又止。
“嗯。”傳虎悶悶的應了一聲。
“哎!老天咋不疼好人呢。”剛子嘆口氣。
一覺睡到天放魚肚白,巧蘭是被子闌叫醒的,“夫人起來了,我們該走了。”
“哦。”
“您洗洗臉吃了東西我們就要出發了。”
他們把一切都弄好了才叫的她,吃過就可以出發,不用巧蘭操一點心,還能多睡一會。
“哦,你們都拾掇好了,該早點喊我。”
大妮也回過頭笑道:“沒事,夫人,我也剛起來一會,湯熱乎着,你也來吃點吧,我泡了點餅子,吃着可好了。”
“好,我也吃點,吃飽了好趕路,難得來玩一次。”巧蘭洗漱完也坐下來,就這昨晚的熱湯泡了餅子熱熱的吃了一碗。
傳虎採了點野果子和茶葉進來,給她們吃點水果,茶葉是用來清口氣的。
“嗯,真酸,好吃。”巧蘭拈了一顆野果子吃,酸的齜牙咧嘴做鬼臉,大家哈哈大笑。
鬧完了他們用水澆滅了火,重新在木屋周圍撒了防蚊蟲蛇蟻的藥物,避免別人下次進來的話會有蛇蟲突襲,造成意外傷害,這是獵人之間約定俗成的規矩,別人也會這麼做,因爲都是一個村的。
做完善後工作他們這纔出發了,子闌給巧蘭披上斗篷,早起很涼。
等他們到了瀑布的位置時還很早,不到中午,時辰正好。
“你畫吧,我去找點東西,看看有沒有火雞,咱們吃燜雞,我剛纔找到了不少茶葉很嫩呢。”
“好呀,虎子哥你真好。”巧蘭高興的準備東西開始畫畫了。
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專心的畫了起來,大妮和子闌坐在一邊玩並閒聊。
“你家夫人一直這樣麼,我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夫人,不擺架子,不說彎彎繞繞的話,也不虛情假意,我真沒見過。”大妮望了一眼巧蘭,頓時笑了,專注的神情,兩眼發光,帶着醉人的光暈,全情投入,看一眼就知道她創作的很愉快。
子闌也看了一眼笑了,“他一直都是這樣,我也伺候了好幾年了,待我極好,很真誠,也從不玩虛的。這大概就是很多人喜歡她的緣故,她就是這樣的,一直都是從來也沒變過。”
“真好,我知道你家爺爲啥只癡情她一個了,別人比不了她的真。”大妮笑着調侃。
“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