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抿嘴笑了笑,清秀的臉龐上綻放着甜美清淺的笑容,“別的我倒不擔心,我就是害怕別人刻意教唆,你也知道爺們總要聚在一起喝個小酒什麼的,這都是難免的,我怕孩子年輕沒經過事,再讓人給跳大繩了,弄兩個女人兩杯小酒不就成了事麼?傳光他們還小,能知道些什麼呀?能躲的過去麼?”巧蘭不由得想的深了點。
傳虎神色一凌,微微點頭,“你倒是提醒我了,比我想的遠,我原是害怕他們辦事毛躁,到忘了這一茬了,我記得我剛回來的時候也有人給我下過絆子呢,想着坑我年輕氣盛呢。酒裡下藥,還給我找了不知哪找來的女子假扮良家女,那一身的風塵味都蓋不住,也是手法粗燥了些,我在西北這樣的見多了,沒上當,但到底是被人盯上了,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纔算罷手了。若是傳光他們遇上,八成是真的跑不掉了。”
傳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自己沒有去過西北溜了那一圈,有了些見識,恐怕也不容易發現,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見着主動往上撲的女人,多少會有點尷尬好奇,兩杯小酒一下肚,還真就說不定壞菜了呢。任人擺佈是肯定的,誣陷你欺負了良家女子你也沒辦法不是。
“我說的就是這個,所以該教你得教,讓他都瞧一瞧看清楚,酒局有合適的也別避諱,保護太好反而容易被騙呢,讓身邊信得過朋友好好教一教,將來也許能成爲你的左膀右臂,誰能比的過親兄弟更值得信任呢。但這人你得好好的調教,沒有三五年別忘外面走,西北江南現在考慮太遠了,掙錢是小事,江南那樣的地方可是什麼人都有,你沒聽剛子說麼,你敢讓傳光去,回來說不定五毒俱全了呢。”巧蘭雖然沒去過,但也聽說過江南人的厲害呢,拿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
剛子能回來本身他就很油滑,但心裡主意正有譜呢,可換個人去未必能回得來了,騙子到什麼年代都有呢。
“嗯,你說得很是,我是該好好想想,先讓傳光跟着我跑跑腿,長長見識,啥人都多見識一下,時日長了心裡就有數了。”傳虎聽明白了巧蘭的意思。
帶在身邊接觸一些不好的人,手把手的教導,這樣不容易學壞了,放開手遇到壞人沒人指點啊,一點不漏風的保護起來也不成,那是男娃子也不能關一輩子啊,還是要出門的,啥都不會的一個小白出門不就等着被騙了麼。
所以還是要教,帶在身邊一點點的教導,更放心一些。
“你心裡有數就行,怎麼做我不問那麼多了,先讓打理雜貨鋪和茶園,學學怎麼和村民接觸,尤其是錢上的事可以讓他去弄一弄,這個不復雜卻不會很順利,那些村民也不好對付呢,讓他也多接觸一些瑣碎的庶務,對他也有好處。”巧蘭覺得人還是要學點務實的東西,畢竟他們是農家子。
“成,我也是這個意思,多和村民這樣計較的人接觸幾回,他也就知道錢不好掙了。”傳虎覺得着主意不錯。
“是這個理,等他能單獨往外跑了,你就打聽着給買份產業,或土地或莊園,咱們綁在一塊幹,力量才大呢。到底是親兄弟,哥哥發財怎麼也得要把弟弟帶出來纔對麼。”巧蘭笑了笑,發財的本事機會要教給弟弟,將來也不至於埋怨哥嫂。
“嗯,你說得對,還是媳婦想的遠想的深,是這個理,本事教會機會給了,自己再掙不着錢,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不能我養着吧。”傳虎也認同這個道理,對傳威也是一樣的,機會本事產業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再掙不着錢,不能怨哥哥不管你吧。
“是這麼個說法,不過現在孩子小你還是要多看着一些,真要學壞了,打是打不回來的。”巧蘭笑了笑,又捻了一塊點心送進傳虎嘴裡。
“嗯,你少吃些點心,下午快吃飯了,又吃不下了。”傳虎趁機抓着巧蘭的手咬了一口,惹得她咯咯咯的嬌笑。
“我沒吃幾口點心,一會許嫂做菜呢。”
“嗯,怎麼着都行。我今兒看着趙大妞了。”傳虎順嘴閒聊。
“哦,她怎麼樣了?最近在幹什麼?”巧蘭皺皺眉頭問道。
“好像還是在家窩着,她一個女娃能幹啥,臉都毀了一塊帶着面紗更不出門了,今兒出來買東西讓我看見了,人陰沉沉的死樣子,看着都瘮得慌。趙家的藥鋪生意不如以前好了,來往的人不太多了。”傳虎也沒忘了盯着趙家。
“預料中的,太毒了,誰都不傻,害怕沾惹上甩不掉。一口氣要了我家五十兩銀子呢,要不是我手裡有點錢,要把我爹孃往死里弄呢,缺德冒煙的東西。”巧蘭至今都記得他們一口氣要了五十兩啊,如果不是自己來了,憑本尊恐怕是債臺高築了。
若是自己不來恐怕奶奶就要把棺材本拿出來了,壓根等不到自己出嫁當陪嫁了,更別提蓋房子的事了,那本來就是奶奶的棺材本,防着家裡有點難事預備下的。
“要不怎麼說是報應呢,給幹了那麼多年,也沒給幾個大子,臨走還要咬口肉下來,真是夠狠的。這回他把縣長也得罪了,好長時間趴窩不敢動彈呢。”傳虎冷哼一聲。
“哦,是爲上次的事麼?”巧蘭扭頭問道。
“嗯,就是上次的事,雖然事過去了,但縣長卻嫉恨他們家了,一點情面都不給了,你想想縣長大人是京城的世家子,手段能力都不缺,到這來是爲了前途。這麼一樁小事我求到跟前,他又把我當自己人用着,底下人求來了,被人摁着改了主意,不光掃了我的面子,也讓他特別難堪。護不住底下的人,這能不讓他生氣麼?尤其是這已經涉及到插手他的公務了,犯了大忌了,你看着吧早晚有一天縣長要拾掇他呢。”傳虎在裡面乾的時日長了,多少也瞭解了一些官場的事。
“那不是府衙大人那邊……。”巧蘭想的遠了些,話意猶未盡。
“切,等着吧,早晚有扯皮的一天,只看利益夠不夠翻臉的價值了。”傳虎仰起頭捻了一塊點心送進嘴裡嘀咕着。
“所以纔要你去送公文,也是探聽一下那邊的情形是不是這個意思?”巧蘭想起每次都是傳虎送公文。
“有這個想法,也是互相提防的意思,表面上他們互相支持,可實際上大人並不滿意這個府衙,算不是上一條路上的人,上次挖水渠,得大頭的是府衙大人,縣長大人沒有得到太多的好處,但京城那邊他本家很厲害,據說沒吃虧是真的,也算是平局了。”傳虎知道的略多一些,縣長大人對他確實挺倚重的,覺得傳虎是個能幹事的人才,一點就透值得培養,用着也順手,不用響鼓重敲,省心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