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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人們早已把厚厚的冬衣收起來,換上了薄外套,日子一天天過,隨着將要畢業,學業不用再下苦功,程素的生活重心都落在了教養兒子和打理生意上面,小日子也算是過得自在閒適。
而另一面,她也等着蔣晴倒黴的消息。
但蔣晴的消息還沒傳來,她就先接到了一個壞消息,那是關於大姨的,人被送進醫院了,情況十分危殆。
鄧偉夏是來跟程素藉錢的。
“……表嫂,我我也知道不太合適。但是,我實在是……”鄧偉夏搓着手說,卻是說不全話來。
程素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
她穿上衣服,又抓起包,道:“過去看看吧。”
路上,程素聽鄧偉夏大概說了大姨進院的情況,不禁輕嘆。
原來,是鄧偉夏的小兒子不小心打翻了開水瓶,讓開水給燙了,劉文靜趕着帶他上醫院,就沒顧上大姨。
而大姨呢,估摸着是想要喝水,手沒夠着,邊上的水杯都給掃地上了,自己也摔地上。
恰好鄧偉秋前來探望,也才發現大姨倒地上了,馬上送去醫院搶救,而這醫生檢查過了,直接下了病危通知書,現在人只吊着一口氣。
“摔了,怎麼會給摔了?她不是躺牀上的嗎?”程素問:“另外,這摔了怎麼會摔得這麼嚴重?”還直接摔出個病危來,只剩一口氣。
“醫生說老是躺在牀上也不行,所以我們現在有時候也把她給放在椅子上坐一會,她的手慢慢的也能動一下子。”鄧偉夏說:“可這摔,也是有點腦積血,您也知道……”
大姨本來就已經是中過兩次風的人,這第二次已是很嚴重了,再一次摔倒腦積血,也不知暈過去多久,還吊着一口氣,算是她命大。
“你是怎麼想的?”程素問他。
鄧偉夏露出一絲痛楚,抿着脣不說話。
程素看他的臉色,便嘆了一口氣。
“醫生的意思呢?”
鄧偉夏吸了下鼻子,道:“醫生其實不建議做手術,她這把年紀了,又是中過兩次風,就算是做手術,可能會挺不過。所以……”
“所以是等着她嚥氣了?”程素道:“你借錢,又是要打算如何?是做手術,還是要拉回家做準備?”
鄧偉夏雙手抱着頭,滿臉痛苦。
程素沒說什麼,她也知道這是個挺難抉擇的事,對方是親生的母親,他是唯一的兒子了,要怎麼選擇,都得由他。
救,未必能救回,救回了也只是個廢人,往後還得費人費錢去照顧,自中風到現在,都花了不少錢,還欠着程素他們的呢,至於人手,劉文靜都熬得精疲力盡了。
但不救,看着她等死,這當兒子的,只要不是個狠的,總有點難受和不忍。
程素看出窗外,興許她不是當事人,又或者事情致此,她認爲,這樣活着,還不如走了,也省得活着遭罪。
可這樣的話,也是在心裡想想罷了,她無權替他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