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正在練大字,聽到林彪的話,握着毛筆的手頓在了半空,那已經飲飽了墨汁的筆尖因爲遲遲不落下紙裡,大滴的墨汁滴落下來,一幅本已要收尾的大字,就這麼廢了。
“你說什麼?”沈榮看着自己的心腹大秘,什麼蔣晴,畢小勁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個年已七旬的老爺子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問,林彪卻覺得心裡莫名的一顫,吞了吞口水,遞出手上的文件袋,道:“……三姨太和這畢小勁,來往過密。”
沈榮看着那文件袋良久,什麼來往過密,這不過是委婉的措辭,如果林彪不是發現了什麼,斷不會把這些東西給他,定然是蔣晴背叛了他了。
低頭看一眼自己精心寫出的大字,因爲大滴的墨汁,一幅好字已經廢了。
“寫廢了啊,真是可惜了。”沈榮丟下手上的毛筆,並不去接林彪的文件袋,而是走到一邊,在青花瓷盆裡慢慢的洗手。
林彪心裡忐忑。
“說一說。”沈榮拿了潔淨的毛巾擦着手,看向林彪。
“這畢小勁,是蔣天特意請來的秘書助理,他們每次見面,都在蔣天的辦公室裡……”林彪小心的開口。
沈榮走到桌邊,端起茶喝了一口,冷了的茶,讓他又吐了出來。
他表現得越是平靜,林彪心裡就越是發顫。
“所以說,你這結論是,三姨太揹着我偷漢了?”沈榮嘴角一勾。
他這勾脣,別人看着是十分的和藹慈祥,可跟了他幾十年的林彪卻知道,他這是暴怒的前夕,心裡是在醞釀着滔天的怒火。
“老爺……”
“你是怎麼發現的?”沈榮問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文件袋上,道:“是哪個環節出了端倪,你纔會查?”
“是大少接到了這文件,給了我,我才……”
“這麼說,是啓正最先發現了?可他卻沒有和我說,而是先和你說了?”沈榮一下子就想到了要點。
林彪嚥了咽口水,道:“大少也有苦衷,那陣子,他因爲和三……蔣晴有點不和,就是那會說調戲的事,就有點退縮,加上這來路不明的,也是想着等查實了才和您說!”
“那現在你們查實了什麼?”
“三姨太,現在去了公司。”
也就是說,趁着沈榮不在,她又去和那姓畢的幽會了。
沈榮再度一笑:“既然如此,啓正怎麼不親自來說?還有,這文件是誰給他的,意欲何爲,他有沒想過?”
林彪張了張口。
“他大事上不肯用心,這些小事,倒是挺會算計,也算計得挺好啊!”沈榮呵呵地笑,可那笑意,卻半點都沒達眼裡,反而是冷厲和失望。
知子莫若父,沈啓正打的什麼主意,沈榮不能猜個十分,八分總能猜到的。
正是如此,他才感到失望,自己的長子,不過如此。
“老爺,大少也是怕……”林彪還是沒忍住爲沈啓正辯護。
“你也不用替他說話了。”沈榮淡淡的看他一眼,道:“備車吧!”
他沒說備車去哪,可林彪知道,這是要前去蔣天的公司了。
颶風起,雲層洶涌,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