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躺在牀上,細細的想着自己意外懷孕這個事。
她也不是認死理的人,也知道一句話,那就是世上無絕對,別的不去說,只拿避孕這個事來講,也不是說,只要避着就不會中招。
前世,她也聽說過誰誰上了環結紮了都還能懷上孩子,當然,後世科技進步了,人道主義也大了,所以那時候的結紮,並不是扎死了的,有需要再生的話,還是能解開的。
扯遠了,上環結紮,要懷的,還是能意外懷上,所以用套,也不是說百分百就安全了,也可能會漏了。
但這種機率,大嗎?
程素閉着眼,算着這個孩子到來的時間,也才個把月,也就是二月,他們可沒有體外射一說,回回都用套,真的漏了,還是破了?
這套子的質量真那麼差,他們太恩愛?
不對,不太對。
程素的心很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細細的想。
她眼前,是婆婆那心虛躲閃的目光,是爲什麼心虛,當時她和春華在說什麼來着?
沒錯,是說套子安全不安全的話題。
婆婆一個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婦女,對這個話題敏感個什麼勁兒?又心虛個什麼勁兒?
程素失笑。
這回流產,婆婆剛來的時候,雖然也有責怪她不知道懷孕的事,但也沒有太過追着這個事來說話,爲什麼呢?她盼孫子已久,按理說這不該是她的表現啊,理應很生氣纔是!
婆婆不對勁!
程素睜開眼,記憶像是電影回放的飛快後退,忽然定格住。
她臉色微變,突然從牀上翻身起來,撲到了牀頭的櫃子前,拉開抽屜,好一陣翻找。
終於,從一堆雜物中,她翻出了那盒套子,搖了搖,裡面空蕩蕩的,只剩了一個套在裡邊晃着。
程素顫着手打開了盒子,往下一倒,裡面那個套子掉了下來。
她撿起來,一摸,渾身頓起雞皮疙瘩,心怦怦亂跳。
本應光滑的套袋子,摸着有點毛刺的感覺,手感一點都不光滑,她舉在眼前就着光一看,那些幾乎看不出來的破洞,被利物挑破的塑料袋面,摸着就刺手。
摸着那些突出來的袋面毛刺兒,程素的心像是掉落了冰窟窿,一陣陣的發寒。
這是質量問題嗎?
程素不死心,看了一眼,把插在蚊帳上的縫衣針拔了下來,抖着手往那個套刺去,穿透,得出的毛刺,幾乎一模一樣。
程素的眼淚忽地奪眶而出,吧嗒吧嗒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
不是意外懷孕,不是套子質量有問題,而是這套,根本就是被人動了手腳,所以,她懷上了!
怪不得。
怪不得過年那會,自己的包被人翻過了,怪不得她從他們房裡出來。
怪不得她打電話來問齊泰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怪不得她躲躲閃閃的,不敢看自己的目光。
怪不得她心虛!
原來如此,原來自己的這次意外懷孕,是她一手設計,一手造成!
都是因爲她,她那盼孫子盼出眼珠子的好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