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有些擔憂地道:“原來他臉上生的也是腫瘤的一種啊!如果切除腫瘤的話,那他豈不是要剜去半邊臉?”
顧夜看了滄朗一眼,見他一邊啃着靳墨染遞給他的乾糧,一邊豎着耳朵認真地聽着。便說出了他關心的重點:“可以採用面部重塑手術,不過要想恢復得跟常人一樣不容易,總是要留些疤痕的。”
滄朗忙道:“我是男人,不怕留疤!”
月圓卻有些興奮地道:“我有個辦法,可以像俠義話本中寫的那樣,打造一個銀色的面具,把半邊臉遮住。又神秘又帥氣!”
“行啊!主意是你想出來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顧夜沒有斥責她的異想天開。
月圓懵了:“我上哪找匠人給他打造面具去?我也就隨便一說……”
滄朗忙開口道:“不用!臉上留點疤,真沒什麼的!”
顧夜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圓,道:“你可以去隱珍閣定製啊!那兒不是可以定製一些機關寶物什麼的嗎?”
月圓哀嚎一聲,道:“可是,隱珍閣的特殊定製好貴的,門檻費就要五百兩起步呢。我一個小小的丫鬟,哪有那麼多銀子?”
“你沒有,大鵬有啊!他不是把家底都送到你手中了嗎?”大鵬家裡沒人了,自從跟月圓定親以後,他就把每個月的俸祿,還有一些外快,以及從王爺這兒得到的賞賜,一股腦兒地都交到未來媳婦手上。
這丫頭學制藥和學醫都挺快,唯獨這做飯的手藝,顏嬸教了那麼多年,愣是沒什麼長進!月圓出嫁後,她要不要挑一個有廚藝天分的丫頭帶在身邊?以後出門就不擔心飯不合口了。
“哦?那你學功夫的時候,就沒結識幾個心靈手巧的?認識的人中,就沒有做工匠的?”顧夜說的是她訓練營時期。
她心中喜滋滋地想着:她很快就是小神醫的入室大弟子了呢!以後被人尊稱“月圓姑娘”的時候,不必覺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提到這個,月圓就想落淚。當初被送進隱衛訓練營,不知道是誰的誤導,讓他們所有人認爲,從訓練營中淘汰,就面臨着死亡。她跟花好爲了生存下去,沒日沒夜地操練、對戰,費盡心機只爲戰勝對手。
不對!如果她沒有玩命地練武,就不會在女預備隱衛中脫穎而出,也就不會被選出來保護自家姑娘,也就沒有現在受人尊敬的“月圓姑娘”。現在看來,以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月圓看着王妃臉上調侃的笑容,終於反應過來了:“可是,我爲什麼要幫他打面具?他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呢!”
有時候,請以前的手下和同僚吃飯,還要跑過來問月圓要銀子。這還沒成親呢,大鵬就在朋友中間得了個妻管嚴的名聲。
“他叫滄朗。現在知道名字了,我們的月圓姑娘是不是就能大發善心,給打個面具了?”逗自家徒弟果然很下飯。顧夜心情不錯地吃着味道很一般的晚餐——不用說,一定是月圓做的。
月圓睜圓了大大的杏眼,道:“幾兩銀子?隱珍閣的工匠定製物品,動輒數百兩,甚至上千兩。幾兩銀子估計連工匠的面都見不到呢!”
顧夜故意用嫌棄地口吻道:“沒想到月圓姑娘這麼小氣,連這麼小小的幫助,都吝於施捨。”
顧夜繼續逗她:“不是還有幾個月,他的銀子就是你的了嗎?現在動用一下,又有何妨?”
這廝還理直氣壯:“妻管嚴怎麼了?這叫有其主必有其從!王爺都聽王妃的,可見怕媳婦的男人,纔是真漢子!”
顧夜嘆了口氣,道:“小圓圓啊,你現在越來越會過日子了,花個幾兩銀子做好事,都墨跡個半天。是不是大鵬對你洗腦了?”
月圓已經很清楚,王妃這是逗她呢,無奈地道:“王妃,有句話叫做‘有其師必有其徒‘,徒兒這不是您教出來的得意大弟子嗎?“
月圓這麼想着,咧嘴一笑,道:“那時候光顧着學武了,哪想着去結識其他人?如果回到盛京,說不定還能找個工匠幫忙打造個面具。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森國,徒兒實在是無能爲力。”
此時的月圓,滿臉通紅,低頭道:“那些銀子是大鵬的,又不是我的。我只是幫着保管而已,怎麼好隨便動人家的銀子?”
訓練營中只有對手,沒有同伴!有點印象的,要麼被她淘汰了,要麼就是特別優秀需要提防的。出來以後,才知道那些淘汰的,都轉到別的地方學手藝去了!早知道這樣,她也放放水,被淘汰出來做個銀樓或者布莊的女掌櫃好了。何必那麼賣命學武藝?
“我跟他非親非故,而且一點都不熟。善心也不是隨便就發的,那叫爛好人!王妃,奴婢……徒兒差點被您給繞進去了。”月圓被顧夜橫了一眼,趕忙改口道。
在盛京,她可是在百姓中頗有口碑的“月圓姑娘”,隨便挑一個銀匠鋪子,說明來意,絕對不會有人拒絕的。工錢說不定都能給免了,在這兒,她真吃不開啊!
他的朋友們啞口無言。沒辦法,誰敢說寧王這煞神寵媳婦不對?
“合着你小氣,都是跟我學的?“顧夜喝掉最後一口湯,不爽地問自家老公,”我很小氣嗎?“
“怎麼可能?我家媳婦是最大方不過的!要不,怎麼會在去年冬天雪災義診的時候,又搭功夫又貼藥錢呢?“凌絕塵對月圓的話表示堅決反對。
去年炎國京畿附近遭遇雪災的事,司徒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帶領全城大夫給災民義診,組織贈藥活動的小神醫,是塵子媳婦。出力也就罷了,還往裡面貼錢……
唉,塵子這個媳婦,真不會過日子!塵子有這麼個大手大腳的媳婦,以後的日子只怕要難過嘍!
滄朗等兩人鬥嘴完畢,才得了機會道:“其實,面具對我來說,真沒什麼必要,就不必麻煩這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