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麼表情?不願意學?你就直說啊!”顧夜皺了皺眉。
“不是……你教了我,等你師父回來了,如何向他交代?”江中天吞吞吐吐地道。
“放心吧!我師父不是小氣的人!”顧夜擺了擺手,揹着揹簍進了濟民堂的後院。
江中天臉上的表情糾結不已。這是小氣和大方的事嗎?她要真是師公的傳人,藥聖一脈的前途堪憂啊!師公啊師公,您選徒兒的標準……也太奇葩了吧!
“記住了沒有?”顧夜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問了一句。師兄的兒子,應該不至於笨到她都講解得如此詳盡,還一臉懵逼吧!
“記住了……”江中天在心中默默回憶了一下,雖然步驟極其簡單,卻也是難得的創新。難怪他爹制了幾十年的鱉血柴胡,卻永遠突破不了極品的門檻呢!
以爹爹對師公的崇拜,師公應該不會藏私……吧?江中天立刻把這個念頭從腦中抹去——這種方法,一定是師公隱世的這二十年新研創出來的。
“既然學會了,還在這杵着做什麼?準備留下來蹭飯啊!”顧夜把人往外攆。師侄的教導神馬的,她可沒準備越俎代庖,搶了師兄的責任。
江中天摸摸鼻子,訕訕地從濟民堂退出來。他的隨身小廝,有些不悅地道:“少爺,這小姑娘太沒禮貌了,居然一點面子都不講!”
江中天在小廝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師姑,輩分比自己高了一輩,需要對他客氣嗎?需要給他面子嗎?在他的心中,已經默默認可了她的身份。這天下間,除了藥聖,還有誰能教出十來歲就能製出極品藥材的弟子呢?
白家主送的小白馬,雖然還未成年,卻已經顯出神駿的樣子,一連走了大半日山路,一絲疲態都未曾露出。顧蕭連連誇讚這是一匹好馬。
天色微曦,春風溫柔地拂着她的頭髮,鳥兒在頭頂啼囀。顧夜騎在一匹小白馬上,頭一點一點地打着瞌睡。顧蕭忍不住替她擔心,生怕她一不小心從馬上墜落下來。
張獵戶牽着他的騾子,走在顧蕭的身邊,笑道:“顧五叔,這濟民堂還挺看重咱們葉兒的。這麼貴重的馬,說送就送!”
第二天,他再去濟民堂的時候,小姑娘已經離開了無名鎮。他悵惋地在濟民堂後院中站了好久,才進了隔壁院子,那個開腹治療腸癰的患者,正在那兒做後期的觀察治療呢!
江中天進去的時候,黃老大夫剛給患者診過脈。問過以後,知道患者傷口癒合的情況良好,已經能讓人扶着下地走動了。江中天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好像少了點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老顧賣瓜,從來不虛誇!咱家的‘瓜’好,幹嘛不誇!”顧蕭爽朗地笑着,笑聲驚起附近的幾隻飛鳥。
突然,趴在小白馬鬃毛裡懶洋洋打瞌睡的弒天,警惕地豎起了耳朵,一對如黃金般耀眼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山路旁的密林。
一股危險的感覺,從顧夜的心底升起,她皺了皺眉頭,勒住繮繩望向小黑貓盯着的方向:“爺爺,有情況!”
顧蕭笑笑,頗爲自豪地道:“這是我們葉兒有本事!你是不知道,我們葉兒在濟民堂,救了一個連黃老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患。沒有我們葉子,那個人必死無疑!”
“爺爺,換你在雪雲背上歇會兒吧!”顧夜對這匹渾身一絲雜色的小白馬愛極了,爲它取名爲雪雲。
張獵戶緊握手中的鋼叉,眉頭漸漸擰起。這條山路,他走了二三十年,從來沒聽說有劫道的。不過,以前這條路上來往的,大都是山裡的山民,也刮不出幾兩油水來。難道……這些人是衝着顧五叔爺孫倆來的?
“爺爺,你這算不算老顧賣瓜?”顧夜被爺爺誇得一陣不好意思,忍不住撒嬌地自嘲道。
這匹小白馬,是白家主送給顧夜的。家中的兩匹馬,每次來往於鎮上,都馱着幾百斤的貨物,爺孫倆只能步行。顧蕭不到五十歲年紀,在軍中鍛鍊了一身強健的體魄,兩天的山路倒不覺得什麼。他憐惜瘦小年幼的孫女,早就想給她買一匹馬代步,被顧夜拒絕了。再加上沒有尋到能入他眼的馬兒,就這麼擱置了。
濟民堂也是第一次接收外科手術患者,自然很重視。尤其是黃老大夫,幾乎一天都要幫患者診數次脈,嚇得患者家屬都以爲患者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呢。
回到客棧,江中天把鱉血柴胡的新炮製之法,細細地默寫下來,小心地貼身放好。要想從藥師,升級爲大藥師,必須能製出三種以上的極品藥材。鱉血柴胡,或許能成爲他騰飛的秘密武器呢!
顧蕭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冷笑道:“哪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敢打五爺我的主意。我看他們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顧蕭輕輕撫摸着雪雲的脖子,笑道:“雪雲太小了,爺爺這體重對它來說還很勉強。爺爺不累,你安心地騎吧!”
“好大的口氣,爺爺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從密林中跳出七八位彪形大漢,蒙着面。領頭的那個,指着顧夜,命令道,“那小丫頭留下,把其他兩個給老子砍了!”
衝她來的?顧夜挑了挑眉。看來,她的存在入了某些人的眼,要不然怎麼會處心積慮地劫走一個農家小姑娘?
想想,也難怪,她的兒童用藥漸漸推廣開來,前景一片大好。濟民堂又博了名,又得了利,自然找來同行的嫉恨。這幕後黑手,倒是挺有手段的,這麼快就探聽出她的存在了。
她要是落入幕後人的手中,估計要淪爲對方賺錢的工具嘍!不過,他未免太小瞧她了,區區這幾個人,就想打她的主意?
領頭者察覺她狡黠的目光,警惕地提醒道:“把面巾打溼,防止對方放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