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小絡走到大嬸家的院子的時候,看見絹姐的丈夫也就是她的姐夫於建龍也在。他正在和大嬸嬸,大伯還有大伯家的二兒子馬綾在打牌,吃着瓜子,還翹着二郎腿,小絡見他就覺得煩,就只跟大伯和大嬸嬸還有堂哥打了招呼後,來到院子邊上,絹姐在哄孩子睡覺。
“他怎麼來了。”小絡忍不住問絹姐。
“來接我回去。”孩子鬧個不停,絹姐不耐煩地打了孩子一下,同時對小絡道。
“那你準備跟他回去嗎。”
“不回去能怎麼辦。總不能總待在孃家吧,外人看了也是個笑話。”
小絡忍不住嘆了口氣。
“聽你媽說你和鎮上那個大學生的事差不多快成了,可是當真?”
“嗨,我媽也是心急才這樣說,我覺得還需要考慮考慮。”
“我覺得也是,急不得這一時,要在結婚前,就摸清對方的心思,結婚前,說是不在乎你以前和別人在一起過,結婚後就會把你以前的事當把柄折騰你,媽的,這男人和女人簡直是天生的仇敵,先是想方設法湊在一起,然後就互相折騰,不把對方弄得遍體鱗傷誓不罷休。”
絹姐的話讓小絡隱約覺得她在暗示什麼。她不安起來。
“馬絹,給我倒杯水來。”於建龍或許是吃瓜子渴了,就衝老婆喊道。但他此時心裡也有故意找茬的意思,他是不甘心就那麼把馬絹接回去的。
“你沒看我在哄娃子睡覺,想喝水自己倒去。”
“你倒是不倒!”他已經放下手中的牌。過來衝馬絹吼道。孩子被嚇得哭得更厲害了。
小絡看到大伯大叔都是黑着臉不說話,只是馬綾過來拉
着於建龍的胳膊道:不就是倒杯水嗎,用得着這麼大聲嚎叫嗎,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我使喚自己的婆娘,你管得着嗎。”
“你憑什麼對我絹姐這樣,是你對不起我絹姐,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裝大爺。”小絡忍不住站起來,瞪着於建龍道。
“我憑什麼,你問問那個婆娘做了什麼好事,早就已經不是處女了,結婚前還騙我說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還有你,你不就是個被人睡過的爛貨嗎,又憑什麼在這裡管別人的事。”於建龍露出黃色的牙齒,對小絡噴着口水道。
“你給我滾!”馬絹把小絡攔在背後,衝於建龍道。
“我就不滾,我今天就要在這裡讓村裡人都知道知道,你們馬家的娘們個個都是爛貨。”
“啪”馬絹忍不住擡手朝於建龍的臉扇去,大嬸嬸看了,趕緊過來把孩子接過去了,同時把於建龍推開,拉着自己的閨女就要進屋,於建龍卻推開大嬸嬸,一把抓住馬絹的頭髮往地上推去,小絡見狀就握着於建龍的胳膊,咬起來,他終於放開了馬絹,卻用另隻手拉着小絡的頭髮,前後推搡着。然後馬絹便去幫小絡的忙,大伯也從後面去拉住於建龍。
這時馬綾卻從別的地方找來了一根粗棍子,朝着於建龍的膝蓋打去:“我操你媽,我讓你來欺負我馬家的人,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於建龍被打倒在地上,痛得抱住膝蓋只翻滾。馬綾拿着棍子還要往他身上打時,馬絹卻過來攔住了:“弟,打一下教訓教訓他就算了,他終歸是我的丈夫,你把他打殘了,自己受牽連不說,還需要我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他。”
“怕什麼,大不了離婚。”馬綾氣呼呼地說道。
“離婚?你丟得起這個人,我,爸和媽可丟不起這個人。”在村裡,嫁出去的閨女離了婚,整個家庭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
馬絹說完,又去扶地上的於建龍,儼然已經忘記了剛纔於建龍是怎麼對待她的了,小絡覺得再也看不下去,就趕緊離開。
走到院子口的時候,大嬸嬸追來了,遞給她一袋子核桃:“今天讓你看笑話了啊,大正月間的,大嬸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自家種的,你就拿回去吃吧,剛纔那個混賬東西說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大嬸嬸拉着她的手道。
“哎。”小絡接過核桃,應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得極快,渾身都在發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走到離家不遠的小河的時候,她蹲在河邊洗了洗臉,但是剛洗完,她看見面前的河水裡又有什麼東西滴進來,她乾脆蹲在那裡哭了個痛快,然後才往家裡走去。回到家,她還是覺得冷,但是又不想讓院子裡做針線的詠蓮和看書的小繹看到自己哭了,就自己進屋來,躺在牀上,拉過被子給自己蓋上,還是覺得冷,好像那冷是從心裡一股股冒出來似的。絹姐的話和於建龍的話,交替出現在她的腦子中,折磨着她的大腦,她覺得喘不過氣來,然後她逼着自己去想別的,她一下想到了那天下午王沼從背後抱住她的情景,好像自從那個擁抱過後,她就不再夢見林遠一了,也很少再想起林遠一了,而現在想起這個擁抱,她的心裡竟然還是會感到很溫暖。於是她發短信給王沼:
“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或者後天吧,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想見見你。”
“那我明天就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