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哥,你要的外賣送來了。”
以往都是六子送飯上來,今天卻換了別人,讓肖三很疑惑,但他顧不得多想因爲此時肚子正餓得厲害,於是,隨便把衣服理理就起來開門。
開門一看,是哲子,又是肖三看慣了的那張沒表情的臉,當時拉攏這個街頭小民工做自己的下屬也是看中他是條漢子,會打架,可這傢伙的臉一天到晚陰陰的,讓全隊的兄弟們沒有一個人待見他,只不過他很聽話,又肯冒險,讓肖三一直不忍心踢他出隊,將來他還要利用這個死人一樣的傢伙去對付敵對幫派,所以一直留着他。可是,他接下來的舉動讓肖三覺得哲子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肖哥,這裡面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哲子從塑料袋裡拿出一個快餐盒,遞給肖三。肖三正在發愣,只見他徑直走到小絡面前,蹲下來把另一個盒飯遞給她:“大嫂,這裡面都是好東西,你一定要吃,這都是弟兄們孝敬你的一點心意。”小絡看都不想看他,也不去接那盒飯,但他卻抓住她的手,硬是把盒飯塞到小絡手裡:“大嫂還在生肖哥的氣吧,再怎麼生氣還是要吃飯的,這樣纔有力氣和咱大哥生氣啊。”小絡正要推掉飯盒,聽了這話像受了啓發似的,接過了飯盒,正要打開飯盒,準備吃起來,突然臉色大變,她驚訝地擡起頭想看清楚哲子的臉,他卻起來轉身離開了,走得時候還不忘囑咐肖三:“肖哥還是好好哄哄大嫂吧,女人都是要靠哄的。”
肖三正在詫異,這傢伙今天怎麼突然話多了,還變得有些油嘴滑舌。只見小絡突然從地上起來,雙手拿着一把尖刀對着自己。
媽的!那小子竟敢出賣自己!肖三一邊心裡低聲罵哲子,一邊對馬小絡道:“馬小絡,你可真會勾引男人,竟然有人只瞅了你一眼就敢來爲你背叛我,那小子膽子也忒大了,敢和我搶女人,看我待會兒不剝了他的皮。”
小絡覺得他的話就像針一樣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她拿刀的手不爭氣地抖了起來:“肖三,你爲什麼不去死!你整日的爲非作歹就不會覺得睡不着覺嗎?你……”
“吆,小丫頭,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呀,來呀。”肖三朝小絡步步逼近。
小絡卻不由自主地朝後退:“肖三,你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了你嗎,殺了你也算是爲民除害,即使被抓去坐牢也是值得的。”
眼看肖三的鷹爪就要抓住小絡瘦弱的肩膀,小絡閉上眼,把刀刺向了肖三,刺下去的時候,她突然很難過:這下會坐牢的吧,爸媽,阿惠,小繹會因爲自己去坐牢甚至被判以死刑而擔心難過吧,這一刻她又很想念他們。難道牢房就是自己最終的宿命嗎。死了,算了,也不會背上殺人的罪名,給家人親戚抹黑,她正要把刀刺向自己,卻聽肖三吃力地道:“小丫頭,沒想……到,你會來真的……得了,傷了我就算了,就不要再拿刀傷自己了,我放你走……鬆開手……我放你走……”
小絡像在做夢似的,她睜開眼一看,發現肖三的胳膊被劃傷,血流不止,握着刀的手也在淌血。她猛地鬆開手,臉變得蒼白,只見肖三的臉也在慢慢失去血色,他捂着自己的胳膊,吃力地走出去。
“你怎麼樣了。”小絡的大腦幾乎失去了控制,出自本能地小聲問了句。
“你別急,待會會有人來送你走。”他沒轉身,咬着牙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小絡聽到了沉重的下樓的聲音。
小絡一時還不能想清楚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有個年輕人上來了,不知爲什麼他只是把背對着小絡,從背影看她覺得他好像是剛纔那個上來送飯的人,她想問他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做,那人卻搶先一步:“什麼都不要問,肖哥能放了你已經很難得,找人把你安全送回去更是不符合他的心性,你還是快點跟我走,免得待會他反悔。”
小絡只好乖乖跟他下了樓,樓下人很少,肖三也不在。
“想老大做事一向乾淨利落,今天怎麼這麼氣短,不僅沒能上了那丫頭的身還被刺一刀。”
“那丫頭真那麼厲害,明天我也來試試。”
“你真敢嗎?小心老大剝了你的皮。”
“……”
走出門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的聲音,哲子戴上摩托車安全帽,這才轉過身道:“你能相信我吧。”
“恩,我相信你是好人,一定是被逼無奈才和這羣混混呆在一起。”
“那快上來。”他遞給她安全帽。
小絡戴上安全帽,準備爬上去,可是經過剛纔的緊張掙扎反抗,她渾身到現在都還在發軟,況且晚飯都還沒吃,腿腳更是用不上勁。哲子微側過身,輕輕一扶就把她扶上了後座。
“謝謝啊。”
他扶她的時候,她的臉貼着他右側的胸口,而他的下巴正好挨着她的頭頂。她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是那種溫和的讓人感覺到安全的氣息,於是,他發動車子的時候,她很自然地摟着他。也許太累了,才讓小絡沒有力氣去想自己爲什麼會這麼自然地摟着這個陌生男人。她現在只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雖然隔着衣服,哲子還是能感到女孩兒的身體很柔軟,他想到:這女孩的心還是像她的身體那樣柔軟吧,就像當年他認識的那個馬小絡一樣,這麼多年了,她的容貌沒怎麼變,不知道打工生活會不會奪走這女孩兒心底最美好的東西。
一陣風吹過來,讓她清醒不少,她的臉刷地紅了:“不好意思啊。”然後,她放開他,手扶住了後座。
“沒事,你要累的話,就先趴在我身上睡會吧。”
“哦,不累。”畢竟是陌生男人,小絡多少有些拘謹。她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哲子沒說話,把車開的飛快,他想盡快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沒問她住在哪裡,把她帶到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段,就停了下來:“恕我不遠送了。不過這裡比較容易搭車,日夜都有巡警值班,我想你一個人回去應該沒問題吧。”
“恩。沒問題。”這個地方的確離小區只有幾站遠
。
“對了,這是你的錢包和手機吧,剛纔我在那屋裡拾起來的。”
“恩。”小絡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她接過去,心想:這人真是太好了,一定要記住他的樣子和名字,於是,她忙謝謝他,並說能不能把安全帽摘下來,她想看看他的樣子,還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很感激你,想記住你,你真是一個大好人,真不應該和肖三那樣的人攪在一起。”
“你不需要記住我,只要記着這世上還有好人就行。”
“哦”她見他不肯讓自己看清他的臉,也不肯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就不好再強求,他正要發動車子離開,她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他道:
“你這麼好的人爲什麼要和肖三他們在一起呢,你這次回去肖三不會放過你吧,要不我們現在去報警,把那些流氓抓起來,你也好趁機擺脫他們。”
“你快去搭車吧,不要擔心我,肖哥暫時還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還有,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小絡點點頭。
“看到你並沒有受多大傷害的份上,能不能不去報警。”
小絡很吃驚他會提這個要求,但又不能拒絕恩人,就答應了。
“其實,很多事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但我一時又不便向你解釋,只是你以後要注意安全,下次再被肖哥抓去,我不敢保證還能去幫你了,即使我想幫恐怕也幫不上了。”
說完“隆”地一聲就開車走了,小絡看着他開車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是她初中的一個同桌,叫楊哲,是個問題少年,打架曠課進少管所是家常便飯,家境又不是太好,因此被很多人恥笑,在班上他被當做瘟疫,很多人都不願接近他,唯有小絡在新學期偶然和他成爲同桌後就一直堅持和他坐在一起,因爲不想傷到他的自尊。不過他一直對小絡都不冷不熱的,好像她跟空氣沒什麼兩樣,小絡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心想只要他不故意搗亂讓自己沒辦法學習就行,可是小絡又沒辦法對坐在自己身邊的人不理不睬的,就時不時找他說說話,問他不上課都去幹嘛了,打架真的那麼好玩嗎,他開始只是不吭聲,被小絡問煩了就說真想知道的話,要不下次跟他一起逃課試試看,他打架的時候,不介意她去當拉拉隊員。小絡當時是班上所謂的好學生,但聽他這樣一說,心裡真有些癢癢的呢,可始終沒勇氣這麼做。她那時經常看到他騎着破舊的自行車在街道上橫衝直闖,他的背影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瀟灑感,經過她的身旁就像沒看到她似的,她卻故意非要跟他打招呼:“喂,楊哲,又要去打架啊,要加油哦,爭取把那幫喜歡欺負女生的小混混打的滿地找牙。”有時,他會把車“通”地停在她面前,二話不說,把她手上的東西往自行車上一放,就又騎車走了,有時她會在自家的院子裡或自己的課桌裡發現被奪走的東西。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這種奇怪的方式幫自己拿東西啊。小絡想那時爲什麼沒像別人一樣討厭楊哲呢,大概出於對好學生的反感吧,雖然自己也是好學生,但小絡覺得學校裡大部分好學生都很虛僞,還很勢力,喜歡拍老師馬屁,而楊哲與他們相比,顯得更真實可愛,況且小絡發現他本性並不壞,他最初打架也是爲了保護跛足的妹妹不受身體和語言上的羞辱,而曠課也是爲了上山採藥補貼家用,他有一個酒鬼老爸和一個幾乎幹不了什麼重活的媽媽,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方式來維護家庭的尊嚴,違反校規後也從不解釋原因,又不太合羣,所以最終落得了問題少年的名聲。小絡知道這一切是倆人慢慢熟悉了之後,不過這時班上已開始傳有關小絡在和問題少年早戀的的傳言,於是老師強行把這個優等生和問題少年分開來坐。還把問題少年的桌子單獨放在角落裡。小絡如果堅持要和他坐在一起,老師也是沒有辦法阻攔的。但這樣一來衆人眼中的乖乖女和優等生就會被當做問題少女來看待,那一陣母親的病情時好時壞的,受不了刺激,而父親既要照看十幾畝地又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她也不想讓他操心,於是她聽從了老師的安排,繼續當她的乖乖女和好學生。但她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他,她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卻又故意遠離他,於是她悄悄塞了紙條在他課桌裡,上面寫了道歉的話還說希望以後他們之間還會像以前那樣互相信任。她覺得即使看了紙條他也不會原諒自己吧,因爲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僞得可以。果真,他見了她又是冷冷淡淡的,即使有很少人在場,他也不會理她。直到有一天,正在上課。鄰居來送信說媽媽突然犯了病,昏迷得不省人事,現在正在醫院搶救,醫院要求家屬都在場,以防萬一,那個萬一就是搶救不過來,讓家人都在身邊看她最後一眼。小絡當場就哭了,進教室匆忙向老師請了假就向醫院跑去,出乎意料的是他也騎着那輛破自行車跟了來,又是“通”停在她面前:“我帶你去醫院。”
她來不及顧自己的面子,只想趕緊去醫院,就上了車,因爲難受,她忍不住緊緊揪住他的衣服,額頭抵着他的後背,低着頭小聲抽泣起來:“楊哲,我真的好害怕我媽這次會出什麼意外。”
他不說話,只是用力踏着車。
那次母親沒有出什麼意外,家裡卻因爲這次手術費和住院費欠了很多債。小絡就是在這段時間偷偷輟了學和阿惠一起出來打工的。因爲母親的病如果要繼續治療還需要大筆的費用,那時每年的學費也都很昂貴,在學校和母親的健康面前,小絡還是選擇了後者。那時,小絡已唸到初三上學期,離開學校時,她又偷偷給他塞了紙條:我因爲家裡原因,不得不輟學出去打工,作爲你曾經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珍惜在學校讀書的機會。楊哲我覺得你真的很棒,只要好好努力將來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的,不要再以那種極端的方式維護自己的自尊好嗎?我一直都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讓別人看到你不是問題少年,你比誰都要健康,都要可愛?你能相信自己嗎?
之後,小絡就和他失去了聯絡。因爲長年在外面打工,小絡和其他同學也漸漸不再聯絡,也沒辦法從他們那裡知道
他的消息,小絡現在很少再想起他,今天卻因爲一個背影想起了曾經那個叛逆的同桌。或許因爲那個騎摩托車的背影也含有一種目中無人的瀟灑。
楊哲一直盯着後視鏡看直到看不見馬小絡。想到要回去面對肖三,他感到有一絲沉重,他完全有機會逃走的,但想到自己加入黑幫的目的就放棄了逃走。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他停了車,站在那裡抽菸,似乎是臨刑前的壯膽。他想起了已經在天堂裡的妹妹:小妹,你在天上有知的話,就保佑哥躲過這一劫吧,哥不是怕死,哥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要死也要等替你抱了仇再死。
哲子剛走入那兩層樓的小屋,就有兩三人過來,把他的胳膊往後一扳,往他腿窩子一踢,他“撲通”跪了下來,接着又來了更多的人對着他就是一頓好揍,楊哲聽到有個幽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別把他打死了,我待會還有話要問他。”
“知道爲什麼要捱揍嗎?”聽到聲音,他努力睜開發脹的眼睛,先是幾縷紅色的劉海在跟前晃着,然後他看清楚了肖三那張象牙色卻痞氣十足的臉。
“因爲我壞了肖哥的好事。”
“你完全有機會逃走,爲什麼又回來?”
“因爲肖哥曾經救過我的命,觸犯了肖哥就應該乖乖地回來受罰,而不應該像孫子一樣到處躲命,況且跑得再遠也逃不過肖哥的法眼的。”
“既然這麼明白,爲什麼還要跟老子搶女人。”
“我不是想跟肖哥搶女人,我只是想感謝那位女孩。”
“感謝?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你他媽最好講清楚點,那丫頭以前怎麼你了,讓你這麼爲她冒險,不然你的兩條腿別想要了。”
“我和她在讀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不過現在她已經記不得我了,我卻還清楚地記得她,記得她笑和難過的樣子,並一直感激着她,因爲她是那個學校裡面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肯和我做朋友的人,她讓我過了一段不那麼孤單的日子,雖然後來她遠離了我,沒辦法和我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說,但我知道她還是在背後默默關心着我,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是她用賣廢品攢的錢買來的,是一張精美的生日賀卡,她家境也不太好,卻用好不容易攢的錢給我買來生日禮物,我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心裡卻一直記着她對我的這份情誼。今天這樣做也算是報答她對我的好吧。”
“媽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敢保證你就從來沒打過她的主意。”
“因爲我是不良少年,她是優等生,乖乖女,打她的主意的話,會對她造成不良影響,也會糟蹋了我們之間建立起的那種乾淨的情誼,我不允許自己有那種想法。”
“哲子,我到今天才發現你和那丫頭還真是一對,都是那麼清純,看在你這麼清純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再壞老子的好事,非廢了你不可。”肖三說完,朝哲子肚子上就是一腳。他身子一縮,像蝦米一樣在地上扭動着。
“把他弄得遠遠地,我暫時還不想看見他,別讓他死了,將來還有用的。”
“是,老大。”
有人過來,擡起快要昏迷的他,朝外面走去。
“媽的,老子的女人能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嗎?從今往後,你們見了她,要麼過去乖乖叫聲嫂子,要麼繞道走,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一定宰了他。”
“是,是。”
剛纔有人爲了出主意討好肖三說由兄弟出馬,把那丫頭悄悄綁了來,然後下藥,保管那丫頭會服服帖帖地任咱老大擺弄,肖三立馬罵了那人一頓,還說了以後要繞道走的事。
“老大今天的舉動雖然不卑鄙也不磊落啊。”有人小聲在嘀咕。
肖三是坐在沙發上邊翹着二郎腿,邊對手下的兄弟們大聲吼叫的,不過手下人也都習慣了他這樣動不動亂罵起來,都覺得這樣的老大才夠爺們。
“六兒,你是不是覺得老大我現在也特別純情啊,竟然爲了一個小丫頭放棄做惡人的機會。”過會兒,肖三對旁邊正喝着啤酒的六子道。
“恩。”六子認真地點點頭。
“恩你個頭,老大我今天被弄得很窩火,所以現在就要去做些下流的事瀉瀉火,走,弟兄們,咱們去找小姐狂歡去,看誰可以把小姐弄的叫聲最大。”
“可老大,你的胳膊……?”剛剛六子在裡屋幫肖三包紮胳膊的時候,覺得那傷沒有半個月是好不了的,他們的老大今天的確夠窩火的,可去找小姐……
“哼……這點小傷還能妨礙到我嗎?”肖三一臉的淫笑。
衆兄弟很興奮,因爲老大平常是不容許個人偷偷出去找小姐的,而會定期帶着衆兄弟集體出去找小姐。並且這種事情還有規矩,開始之前要學着日本人的樣子對姑娘說“請多多關照”,事後還要學着西方紳士禮貌地幫那姑娘穿上衣服,期間,不許交換性夥伴,他這樣做的理由是,會給那些姑娘留個好印象,以後再去的時候,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打折,多精明的想法,讓衆兄弟都拍手稱好,果真那些姑娘們每次看到肖三帶着衆兄弟去,都笑得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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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哲子被卡車帶到一個廢舊的大倉庫裡。
“你暫時先呆在這兒,說不定老大明天心情一好,就又放了你。”
他渾身痛得都動不了,想要說什麼,卻痛得張不開嘴。
“你這是何苦,明知道老大的脾氣,卻非要跟他搶女人。”
“只是感謝,沒有別的。”他費力爭辯,那兩個人卻只看見他嘴在動,沒有聲音。
那兩人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就走了。
“我不再欠她什麼了。”楊哲在心裡對自己說,於是,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可是做夢卻又夢見了馬小絡,自己騎着自行車載着馬小絡滿大街地橫衝直撞。馬小絡緊緊拽着他的衣服,卻用開心地聲音說:“楊哲,楊哲,不要撞着人。”
醒來後,他發現眼角有淚水。原來一直渴望的事情在夢中又一次發生了,而現在這夢永遠不可能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