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曉晨君嗔怪地看了楚靜寧一眼,此刻房間了只有她們兩人,她也沒那麼多顧忌,人還沒走到牀前,身上的衣服就脫得只剩一件背心了。
別看今天一個下午要麼是在飛機上,要麼是在出租上,那是半點都不需要動彈。可這在別人看來輕鬆的活計,對曉晨君而言還真挺難受的。她扭了扭脖子,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整個人面向牀鋪就超前一撲,撲到了牀上。
楚靜寧好笑地搖搖頭,把行李箱平放在地上,拿出了裡頭的電腦。
“嫂子,你覺得那個孫婧怎麼樣?”
電腦屏幕才亮起來,楚靜寧就聽到曉晨君沒頭沒尾地拋出一個問題,可巧不巧,問的還是孫婧,她愣了一下,鬆開手裡的鼠標,轉過頭看向曉晨君,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孫婧怎麼樣?”
吃飯的時候,楚靜寧就發現孫婧這個女人身上的某些特質真的很特別,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曉晨君竟然也注意到了孫婧,她還以爲曉晨君光顧着吃飯,誰都沒放在心上呢。
“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給人的感覺並不討厭,還挺奇怪的。”曉晨君翻了個身,從牀上坐起來,認真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但這評價說破了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楚靜寧笑笑,沒有說話,她的感覺和曉晨君差不多,對孫婧總有一種霧裡看花看不真切的微妙感受,見曉晨君掩着嘴哈欠連天的睏倦模樣,她笑道:“困成這個樣子,你趕緊去洗個澡睡覺吧。”
“嗯,呵,嫂子你也早點睡。”曉晨君說着,掩着嘴又打了個哈欠。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她竟然就困成了這個樣子,楚靜寧看在眼裡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偏偏曉晨君困是困了,雷厲風行的作風卻還沒忘,一轉眼就抱着衣服進浴室裡去了。
楚靜寧挑了挑眉頭,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她拿起來一看,是鍾臣南的電話,便拿着手機走到了陽臺外面。
聊着聊着,楚靜寧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平日來曉晨君不都是生龍活虎的嘛,怎麼今天一天都無精打采的樣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響起男人的聲音:“我今天才知道,曉晨君和越霖在一起了。”
“什麼!”楚靜寧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屋內,見曉晨君還沒出來,她心定了定,壓低了聲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越霖怎麼說的?”
說來也巧,最近葉雲飛因爲和霍思喬之間的關係始終處在不尷不尬的位置毫無進展,鍾臣南也不好讓他處理事情,偏偏鍾超不知道怎麼想的,今天下午竟然往他公司裡送了一個人,美曰其名讓他關照一下自家人,若是拐彎抹角的親戚也就罷了,誰想得到鍾超竟然把私生子大大方方地塞到他手裡了,讓兒子替自己照顧私生子,這樣荒誕不經的事情換了哪個腦子清醒的男人都做不出來。
可鍾超偏偏就
是做了,還做得理直氣壯,通知鍾臣南的時候一幅理所應當的語氣,話裡話外都讓他要多提攜一下兄弟。
兄弟?鍾臣南連鍾臣遠那個同父同母的哥哥都沒放在眼裡,怎麼可能認下這麼一個不知從那個角落裡蹦出來的便宜兄弟。
不過鍾臣南並沒有立刻打發了那個便宜弟弟,而是讓越霖去調查一下最近鍾家有沒有發生一些不合情理的事情,當時越霖連聲答應了,他就把這事情放到一邊了。
結果晚上到家一看,竟然發現越霖還保持着下午的姿勢懨懨地窩在沙發裡,他一問鍾家的事情,越霖就一臉疑惑地看着他,那表情無辜地讓人吐血,原來他下午說的話,越霖壓根一句都沒聽進去。
平日裡越霖雖然神經有些大條,但辦事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今天這樣,明顯就很不對勁。鍾家的人如果真的別有用心的話,那可能早就計劃了許多事情了,鍾臣南也不急在這一時,當即把葉雲飛喚了出來,兩個人輪番上陣,沒過多久就把越霖反常的原因給逼問了出來。
聽越霖說和曉晨君在一起了,鍾臣南和葉雲飛都是一愣,又聽越霖抱怨道才膩歪了沒幾天就要分開,那樣子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慾求不滿的怨婦,鍾臣南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此刻,他在電話裡也把事情如實告訴了楚靜寧,不過對鍾超的做法並沒有多費口舌,只是一語帶過。
他對鍾超早已沒有了父子情意,說起這樣寒心的事也語氣淡淡,並沒有顯露出一絲傷心的意思。
但楚靜寧聽在耳裡,心裡卻又怒又心疼,惱怒鍾超行事荒誕,竟然連這樣不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又聽出鍾臣南不欲多說的意思,只能在心裡暗罵了兩句。
因爲被鍾超的事情分了心思,楚靜寧對越霖和曉晨君的事情也沒有多問,掛了電話後纔想起來,她竟然忘了問兩人在一起是誰表白的了。
想當初剛聽到曉晨君這個女人的時候,楚靜寧就問過越霖是不是喜歡曉晨君,越霖當時想也沒想地就解釋了兩人的關係,更有葉雲飛在一邊幫腔,說曉晨君是絕對看不上越霖的。
當初幾人說的話言猶在耳,時隔不久,兩人竟然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從朋友關係上升到了戀人關係。若不是今天越霖的異樣太過明顯,他們估計根本就不會往那上頭想,畢竟平時曉晨君和越霖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打打鬧鬧的,一言不合就能吵起來,閒着沒事也能動個手。
楚靜寧心裡好奇地緊,正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問個清楚,耳邊就傳來一聲輕響,她擡頭看去,曉晨君披散着溼發,裹着浴袍就過來了,隱約還能看到胸口若隱若現的風光。
“嫂子,你這樣看着我幹嗎?”曉晨君被楚靜寧那直突突的目光看得心裡怪怪的,忍不住拉了拉胸口的領子。
楚靜寧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曉晨君啊
,你是不是和越霖在一起了?”
其實她想問的是到底是誰表白的,不過覺得自己一上來就問這麼勁爆的問題有點不好,就換了個比較溫和的開頭。
曉晨君聞言心裡一鬆,她還以爲楚靜寧想幹嗎呢,原來問的是這事啊,她拉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頭髮,老實回答道:“是啊,就是前幾天的事情。”
楚靜寧見她這麼坦誠,笑着湊過去,眼睛裡閃動着八卦的光芒,“那是誰對誰表白的啊?什麼時候表白的?”
“就是那什麼戴騰要回日本那天,我拉着越霖去成衣師傅那裡,路上就順便和他提了在一起的事情。”見楚靜寧的表情有些古怪,曉晨君頓了頓,問道,“我的做法有什麼問題嗎?”
楚靜寧無奈地搖搖頭,發自內心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非常霸氣。”
順便提了在一起的事情,這樣的話也就曉晨君能說的如此大方坦然了,換了哪個女的,提到這個話題不是一臉嬌羞含糊其辭,哪裡能有曉晨君的半分霸氣。
“你怎麼突然就有了在一起的念頭?”想起曉晨君剛回國時的場景,楚靜寧仍舊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曉晨君擦着頭髮的手一頓,隨即把毛巾拿了下來,正眼看向楚靜寧,笑道:“其實並不是突然的念頭,在日本的時候我心裡就有這個想法了。”
那時候越霖被三叔下套,她得知越霖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中了計,當時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三叔政岷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越霖在他手上雖說一時半會不會有性命之憂,那是因爲他還要拿着越霖這個人質和葉雲飛談判。
可若是談不攏的話,越霖的後果可想而知,就算留着性命,也會成爲一個廢人。
倒不是曉晨君不信葉雲飛會爲了越霖讓步,他們兄弟相交多年,是能把性命都交到對方手上的情意,又怎麼會爲了手中的權勢放棄另一人。只是三叔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讓他得手,他們恐怕全都得把命留在日本,畢竟一個人的實力再強,也抵不過千軍萬馬,把武社拱手讓出去,等同於自斷臂膀。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心慌,心慌到了極致,反而愈發冷靜下來,幾乎是動用了她手頭所有的關係,才找到了三叔的弱點,三叔對外一直無妻無子,誰也沒料到他竟然有一個兒子,年紀還不小,再過一年就成年了。
一人換一人,他們就這樣把越霖帶了回來。
楚靜寧不清楚當時的兇險,只是看着曉晨君臉上恍惚的表情,也能猜出幾分,忍不住嘆了一口,感慨道:“爲時未晚,就是好事。”
最怕的,卻是恍然回神,已經人事已非。
曉晨君心思通透,一下子就聽懂了楚靜寧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而又想到葉雲飛的情況,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句話,家裡有人比我更適合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