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舟山也會意過來楚靜寧這是早就有了決定,不過是處於對他的尊重才特地知會了他一聲罷了。
年紀小小,成績斐然,卻能夠做到不驕不躁,待人平和,真的是難能可貴。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朝楚靜寧舉了一下,“等我回N市了,必定是要你出來陪我喝茶的。”
楚靜寧忙不迭端起面前的牛奶杯,輕輕與舟山的杯子對碰了一下,笑道:“莫敢不從。”
回N市的事情就此塵埃落定,蘇文翰有心和楚靜寧說幾句話,又怕被舟山看出端倪,終究還是沒能說點什麼,只是祝她一路順風,有機會再聚。
蘇文翰心知肚明這再聚的機會渺茫到近乎爲零的地步,卻忍不住自欺欺人了一回,看着楚靜寧走遠的背影,他習慣性地擡起手想要捋一下自己的鬍子,觸手卻只摸到微微有些刺的下巴,他這纔想起留了幾年的鬍子早就在前天被他颳得一乾二淨。
換了個形象,可惜卻無人欣賞。蘇文翰仰起頭,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曉晨君難得沒有出門晨練,昨晚一回來楚靜寧就被守在房間的周瑾拉去了她的房間,曉晨君一個人躺在牀上把小鳥遊戲玩通關後,就想起了昨天越霖在電話裡含糊其辭的話,於是就藉着這個獨處的機會撥通了鍾臣南的電話,問了個究竟。
十來天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楚靜寧不知道,在她待在橫店的這段時間,楚家不僅舉辦了一次宴會,楚老爺子更是在宴會上當場宣佈了秦家兩家聯姻的喜訊,楚家大小姐楚靜寧不久之後就會嫁給秦常彥的秦遠。
這些年,容楚兩家關係日漸疏遠,秦家反倒是和楚家的關係一日一日愈發親密,楚老爺子才宣佈了這個喜訊,底下衆人心裡就琢磨開了,眼睛也四處搜尋着容柯的身影,卻發現容柯今日並未到場。他們這纔會意過來,楚家此舉不僅意味着和秦氏強強聯手,恐怕也是在表達對容家現任當家容柯的不滿。
不然,憑容楚兩家的關係,容柯可是那楚大小姐的親表哥,怎麼也得請他到場啊。
當天的宴會,聯姻的兩個對象只有秦遠在場。不管到場的人心裡作何猜測,秦遠始終面帶笑意,看上去似乎是對這樁婚事滿意到了極點。
楚家宴會舉辦過後的第二天,等到容柯和鍾臣南知曉此事,報紙上早就鋪天蓋地地寫滿了秦楚兩家聯姻的喜訊,鍾臣南看着報紙頭版版面上那特意用紅字標明的“楚家大小姐楚靜寧”一行字,沉默了片刻,喚了忐忑不安的宋祁進來,只說了一句話,讓韓行去查秦遠。
而容柯,推了手頭的工作,怒容滿面地趕到楚家興師問罪去了,他倒是不知道,楚傢什麼時候有了插手楚靜寧婚事的資格。
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在這件事上,鍾臣南和容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延後告訴楚靜寧。
但還是因爲越霖沒有守緊口風的緣故,而讓曉晨君察覺了端
倪,知道瞞不過曉晨君,鍾臣南索性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講了個明白,本想讓曉晨君這幾天好好陪楚靜寧,卻不想聽到了她們要回N市的消息,讓楚靜寧在這個關頭回N市並不是一件好事,但鍾臣南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交代曉晨君當作沒有聽過這回事,等楚靜寧回N市了由他親口告訴她。
話雖如此,但是掛了電話後,曉晨君覺得自己的心火燒得無比旺盛,哪裡還睡得着,翻來覆去了一晚,也不知道到了夜裡幾點才睡着。
快到上午十點的時候,楚靜寧纔回到自己的房間,身後還是跟着周瑾那個小尾巴。
見到曉晨君眼下明顯的黑眼圈,楚靜寧嚇了一跳,“你昨晚是幹嗎去了?幾點睡的?”
曉晨君打了個哈欠,怨念地瞪了周瑾一眼:“一個人躺牀上,睡不着。”
周瑾聞言乾笑兩聲,心虛地偏過了眼,不過想起那是楚靜寧和她之間的約定,頓時又覺得理直氣壯起來,挺了挺胸膛,剛想瞪回去,卻發現曉晨君蹲在了行李箱旁歸攏行李。
瞪了個空,周瑾泄氣地聳聳肩,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楚靜寧和曉晨君埋頭整理行李,心裡的不捨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下子就淹沒了她。
飛機是下午一點,儘管楚靜寧再三推辭,周瑾還是堅持送到了飛機場,送到了也不走,就跟樹袋熊似的巴巴抱在楚靜寧身上,若不是最後曉晨君看不過眼了把兩人分開,恐怕周瑾還得在機場上演一幕揮淚送別的好戲。
在橫店的時候,雖然想念,但楚靜寧還是能剋制住這種情緒。可上了飛機,那份想念卻突然肆意滋長起來,她恨不得下一刻就到達N市,撲進那個人的懷抱。
幾乎是坐立不安地到了N市,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楚靜寧捂着胸口上上地舒了一口氣,不經意地偏過頭,就見到曉晨君用手支着下巴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臉,“怎麼了?”
“沒事,走吧。”曉晨君緩緩搖了搖頭,解開安全帶,率先從座位上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才走出機場通道,楚靜寧一眼就在人海中看見了鍾臣南。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人,卻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鍾臣南正好擡起頭,視線不偏不倚地看過來,溫柔地落在她臉上。
就像電影裡的特效鏡頭,楚靜寧吸了吸鼻子,竟敢沒出息地紅了眼。
“怎麼覺得好久好久沒見到你了呢。”上了車後,楚靜寧身子一扭,整個人就撲到了鍾臣南懷裡,聲音軟軟糯糯的,像一把小刷子輕輕地刷過鍾臣南的心尖。
鍾臣南的睫毛顫了一下,手收緊了幾分,讓她牢牢穩穩地縮在自己懷裡,“隔了三十六個秋了,你說久不久?”
“是很久哦。”楚靜寧眯着眼睛笑起來,仰着頭看着鍾臣南,擡起手一下子摸摸他的眉毛,一下子又轉移陣地撓撓他的掌心,玩得不亦樂乎。
鍾臣南始終眼帶笑意地看着她,
眼裡的寵溺滿得好像要溢出來。
前頭開車的越霖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又側過眼看了眼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的曉晨君,對比了一下老大和自己的差別待遇,越霖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以前他還覺得曉晨君挺待見自己的,現在這麼一比較,怎麼就覺得曉晨君有他沒他都一個樣呢。
耳邊突然響起曉晨君的聲音:“好好開車,別在那邊胡思亂想。”
越霖先是嚇了一跳,飛快地看了曉晨君一眼,見她仍是閉着眼,好似睡着的模樣,他卻再也不敢在心裡腹誹了,專注着看着前方認真開車。
許是在飛機上的時候心情太亢奮,和鍾臣南說了一會兒話後,心裡放鬆下來,睏意就慢慢襲來。
楚靜寧甩了甩腦袋,努力睜着眼睛,還想說些什麼,頭頂就被人揉了兩下,鍾臣南飛快地在她脣邊吻了一下,“睡吧。”
楚靜寧摸着脣角傻笑了一會兒,腦袋在他胸膛蹭了兩下,眼睛一閉,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她睡醒的時候,已經在家裡的牀上了,鍾臣南舉着一本書坐在牀邊,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投在他臉上,他似是有所察覺,合上手裡的書,側過頭看她,“不睡了?”
楚靜寧抱着被子搖了搖頭,就這樣縮在被子裡看了他許久,總覺得這個人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抱。”她鬆開被子,對着他伸開雙手,主動索求擁抱。
鍾臣南輕笑了一聲,走到牀邊,直接把她從被子裡撈了出來,像是抱嬰兒似的將她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真的很囧啊。楚靜寧的臉默默紅了,微垂着眼睛,眼神四處飄逸就是不看他,手卻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不放。
“晚上和表哥一起吃飯。”
楚靜寧啊了一聲,總算擡起了頭,剛想問些什麼,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偏過頭一看,就從鏡子裡看到了像樹藤一樣緊緊纏抱在一起的兩人。
此情此景,又是在浴室。儘管抱着她的人,坦蕩蕩地看着她,她卻突然有些口乾舌燥起來,抿了抿脣,聲音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哥哥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話剛說出口,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偏偏腦子像是還是沉睡,迷迷糊糊的,什麼都想不清楚,正煩惱着,突然下巴就被人擡了起來,堵住了嘴。
背抵在洗浴臺上,她微微仰起頭迎合他的吻,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卻下意識地攢緊拳頭。十幾天沒見,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像是一輩子沒見了,她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只需要他一個眼神,就能讓她的心砰砰亂跳。
她緊閉着眼,仍由他攻城略地,直到上顎被輕輕掃過,她才從口中溢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
感覺到抱着她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便是愈發纏綿入骨的深吻。
直到臉紅氣喘地坐在洗浴臺上,她的眼睛不經意掃過洗浴臺上的杯子,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還沒有刷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