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楚。
楚心之撐起身子,看向盛北弦,心裡的愧疚瞬間升騰。
怪不得他一直不願提起這個話題,原來其中內情這樣悲傷。
她有些恨自己的小肚雞腸,一個養女而已,怎麼就讓她介意了。
楚心之捧着他的臉,嗓子被堵住了似的,“北弦,對不…。”
盛北弦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捏住她的小嘴兒,“對不起的話就不用說了,來點實際的……”
楚心之:“……”
當晚,楚心之真真正正見識了一下餓了半個月的狼有多麼可怕。
她現在看到牀都會雙腿發抖。
……
盛家老宅。
書房中。
盛老爺子坐在真皮沙發上,他面前站着盛雨萱。
頭髮披散着,紅腫着臉,左手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身上褶皺的小洋裙也沒來得及換下。
看着實在狼狽。
她微微擡頭,看向威嚴的老爺子,心裡不由咯噔。
爺爺很少將她單獨叫到書房來,難道是爲了白天的事?
盛老爺子沒開口,盛雨萱也不敢講話。
書房中飄散着淡淡的,好聞的墨香,盛雨萱的心卻像是在打鼓,上下不安,備受煎熬。
“爺爺,您找我。”盛雨萱終於熬不住,先開了口。
盛老爺子虎目圓瞪,“說,到底犯了什麼錯,自己說!”
不管是面容,還是語氣,都透着股子軍人的威嚴。
盛雨萱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當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光裸的膝蓋跪在上等的實木地板上,生疼!
盛雨萱咬着脣,強忍着淚水,她知道流眼淚在爺爺面前從來不管用,“爺爺,雨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哼。”盛老爺子臉色一沉,哼出的聲音更加嚴肅。
盛雨萱早就嚇得腦中一片空白。
她還記得當年盛北瑜爲了婚約的事要死要活的時候,老爺子一頓打,愣是叫她乖乖聽話。
緩緩擡起頭,她仍舊能夠看到掛在牆壁上的馬鞭。
“爺爺,我…。”盛雨萱沒忍住,哭了出來,“我不知道,請爺爺明說。”
盛老爺子撐着柺杖站起身,骨瘦如柴的脊背挺得筆直,“將魚湯故意倒在楚心之身上就是你的教養?”
“我該說是我盛家的家教失敗,還是你的心思太齷齪!”盛老爺子將柺杖在地上重重一搗。
盛雨萱瑟瑟發抖,跪坐在地上。
她仰着頭,小臉倔強,“難道爺爺也相信楚心之的話麼?”
“我眼睛還沒瞎!”
事情的經過如何,他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小萱拿着碗,明顯歪了一下,讓碗從手中脫落,根本不像她說的那樣失手沒拿住。
盛雨萱徹底慌了,眼睛不敢看盛老爺子。
“叫你來就是想聽你親口承認錯誤,沒想到你不知悔改,滿口胡言亂語!”盛老爺子這回明顯生氣了,鬍子都翹了起來。
盛雨萱小聲抽泣,“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事到如今,如果再不認錯,後果會怎麼樣她根本不敢想。
“但是,爺爺,我沒想針對楚心之,我也只是想替北瑜教訓一下她,跟她開個玩笑,真沒想燙傷她。”盛雨萱語氣誠懇。
盛老爺子板着臉,“這件事跟北瑜有什麼關係?”
“上次,我跟北瑜出去逛街的時候遇上了楚心之,北瑜一時起了玩心,拿手機偷拍她,被她發現後,推了北瑜一把,北瑜的腦袋撞到玻璃板上,腫了許多天。”
見盛老爺子的臉色稍微緩和,她繼續說,“我素來跟北瑜要好,這次見她來了,想幫北瑜教訓一下她,爺爺,我沒惡意。”
盛雨萱抽抽泣泣,一張小臉上全是淚痕。
她沒辦法,只能出賣北瑜了。
希望北瑜不會怪她。
再說,北瑜作爲受害者,爺爺應該不會說什麼。
盛雨萱在心中盤算着。
盛老爺子驚道,“楚心之那丫頭動手打人了?”
“是啊,爺爺。”
盛老爺子:“……”
那丫頭看着挺乖巧的,不僅牙尖嘴利,還動手打人?
其實,轉念一想,要當盛家的人,太軟弱總歸不好。
盛老爺子:“你先回去,以後不要再給盛家丟臉了。”
“是。”
……
翌日。
上午十一點。
影視城。
“第一百零三幕,action!”俞明啓導演舉着大喇叭喊了聲。
傾嵐公主像一隻從籠子裡放飛的小麻雀,撲到燕煌的懷裡,挽着他的胳膊,嬌聲道,“皇兄,聽說南國的公主來了宮中,她長相如何,有沒有皇妹我漂亮?”
顧傾傾穿着水紅色的曳地紗裙,衣領和袖口處皆由上等藍色絲線勾勒出蘭花圖。一雙精心修剪過的細眉如彎彎的月牙兒,清澈的眼眸含笑,整張臉稚氣未脫。
一身紫色錦袍的燕煌脣角勾起,擡手颳了一下她的鼻樑,“這世上幾個女人能有我皇妹這般容顏?”
“咯咯咯。”銀鈴似的笑聲響起,傾嵐公主開心得跳起來。
“卡!”俞明啓站起身喊道。
顧傾傾幾乎瞬間出戲,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轉圈。
卡琳立刻上前,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小祖宗,凍壞了吧。”又給她端了杯奶茶。“快喝幾口,暖暖身子,手都凍紫了,可心疼死我了。”
顧傾傾喝了口奶茶,搖頭,“琳姐,我記得你沒到更年期吧,怎麼這麼囉嗦。”
卡琳:“……”
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還不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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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琳姐最好啦。”顧傾傾笑得像個孩子。
慕容涼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助理過來說了句導演找他有事,他才提起錦袍的下襬,向帳篷走去。
雖然是娛樂圈的當紅小生,在俞明啓導演面前,慕容涼卻像個新人一樣懷着激動和崇拜的心理。
“導演,您找我。”
“嗯。”俞明啓放下水杯,“明天有一場狩獵的戲,可能會很幸苦,下午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爭取明天以最好的狀態拍攝。”
慕容涼點頭,“好,謝謝導演。”
幾分鐘之後,慕容涼已經換好了衣服。
黑色的中長款呢子大衣,裡面穿着白毛衣,臉上掛着帥氣的墨鏡,身姿挺拔,怪不得能引得一衆小女生尖叫。
他從保姆車裡下來,顧傾傾正好也換好了衣服,正在跟人打電話。
慕容涼站在原地等了一會。
林思雅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慕容,我下午沒戲,一起吃個飯吧。”
林思雅是華星傳媒旗下的演員。
《悲傷城》的女一號,雲笙。
面相清純,玲瓏曲線,在娛樂圈中很有辨識度。
林思雅之前在校園劇《我和我的暖萌初戀》中飾演女主角葉夏一角,一炮而紅,被網友稱爲宅男女神。
此次《悲傷城》選角,本來女主定的是悲情天后言琪,不知怎麼在最後關頭換成了林思雅。
娛樂圈複雜,其中緣由別人自然不會知道。
慕容涼裹緊風衣,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下午有約。”
“那我明天請你吃飯吧。”
“明天我有好幾場戲,可能不太方便。”
“……”再木訥的人也該聽出慕容涼口中的推脫之意,可林思雅偏偏跟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一樣,笑着說,“那等有空了,我再請你吃飯吧。”
“再說。”
林思雅:“……”
慕容涼是娛樂圈裡出了名的面癱,爲人淡漠又涼薄,林思雅只好尷尬地笑笑,轉身離開。
眼見着顧輕輕打完了電話,慕容涼走過去。
“傾傾,你上次說請我吃飯的事沒忘吧。”
啊?顧傾傾一愣。
“我下午有空。”
顧傾傾:“……”
可——
剛剛顧小三兒打電話說讓她中午回家吃飯。
她拍戲忙,很少回家吃飯,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她也想家了。
慕容涼瞧出她的爲難,抿脣沉思了一下,“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話音一落,他立刻轉身。
秋風起,他的背影看起來很落寞。
顧傾傾立刻叫住了他,“等等。”
慕容涼淺淺地勾起脣角,等轉過身時,脣角的笑容又隱藏了,“有事?”語氣是一貫的清冷疏離。
顧傾傾說道,“我請你。”
誰讓她欠着他呢?
上次湯圓的事,她是該好好謝謝慕容涼。
顧傾傾跟顧颺打了個電話,解釋突然有事回不了家了。
折騰了半個小時。
兩人來到一家隱秘的餐廳。
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廳,從高大的木門進入,踏過寬敞的庭院,穿過曲折的迴廊才走到正廳。
正廳的門是木製雕花鏤空的,裡面的桌椅都是木製,不似一般高檔的餐廳,卻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擡頭,一快燙金字體的匾額掛在上面。
烤場?
真有意思。
“慕容涼,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顧傾傾好奇道。
除了老顧客,誰還會猜到裡面竟是餐廳。
慕容涼坐在她對面,將她的驚訝看到眼裡,心情也不免愉悅,“一個朋友介紹的。”
那個朋友告訴他,裡面環境清幽,寧靜舒適,最適合約會。
“裡面的烤肉很不錯,不過他們的菜也好吃。”
顧輕輕笑了笑,“難怪叫烤場。”
服務人員穿着古裝長衫,端着菜單,走到他們這桌,“先生,小姐,請問是現在點餐嗎?”
“嗯。”
慕容涼接過菜單,點了幾樣招牌菜,又將菜單遞給顧傾傾,“看看想吃什麼?”
“我都行,不挑食。”
慕容涼又加了兩道菜,纔將菜單還給服務員。
“好的,請稍等。”
大概等了十分鐘不到。
服務員已經端着一盤盤新鮮的肉,放在桌上,還有一小碗醬汁,並把桌上的烤具擺好,“兩位可以先吃烤肉,菜一會就上。”
慕容涼輕車熟路的將肉夾起來,翻烤。
“他們這兒的肉很普通,跟外面差不多,最主要的是這醬汁,聽說工序繁多,配料講究,味道很不錯。”
顧傾傾看着烤得嗞嗞的肉,頓時吞嚥了一口唾沫。
“先嚐嘗。”慕容涼將其中一塊烤好的肉放在顧傾傾的碟子裡。
“這麼快?”
“肉切得很薄,熟得快。”
“哦。”
顧傾傾夾起肉片,放在醬汁裡蘸了一下,再喂進嘴裡。
嗯……果然很好吃。
醬汁香濃,肉質肥美,味蕾上的感覺都被調動了。
顧傾傾笑得眉眼彎彎,像個吃了糖的孩子,慕容涼緊接着將烤好的肉再次放進她的碟子。
“唔……”顧傾傾塞了滿口的肉,含糊不清地說,“慕容涼,你別光顧着我,你也吃。”
慕容涼抽了一張紙巾,擡手擦去了她嘴角的醬汁,“慢點吃。”
嚓!
空中似是撞出了火花。
顧傾傾徹徹底底愣住了,連口中的肉都忘了嚼。
就這麼傻傻得愣住,直到嘴脣傳來摩挲的觸感才猛然回神。“咳咳…。”她被嗆到了,“我自己,自己來。”
她擡手準備接過慕容涼手中的紙巾,卻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
微涼的觸感,好像還有淡淡的薄荷香,顧傾傾的腦子一下子懵了,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慕容涼,不好意思。”
“傾傾。”
“啊?”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慕容涼。”很生疏,聽起來跟叫一隻阿貓阿狗沒區別。
“啊?”
“……”
好吧,這姑娘的腦子確實有些遲鈍了。
……
轉眼,一週過去了。
十一月份的h市,算是邁進了冬日,涼颼颼的寒風和漫天的霧霾是它的標誌。
攬勝停在h大的門口。
楚心之推開車門,剛準備下車,被盛北弦扯住了。
她回過頭,“還有事?”
“寶貝似乎忘了一件事。”
“……”
楚心之心虛地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祁兵。
祁兵立馬會意,邁出了車,並貼心的將車門關上。
楚心之轉頭,拉下口罩,在他脣上親了一口。“好了,我去上學了。”
“敷衍!”
盛北弦吐出兩個字的同時,右手緊扣她的後腦勺,薄脣覆在她柔軟的脣瓣,含住,滑膩的舌在脣上輕輕舔舐,隨即,抵進口中,勾起她的舌,吻啜。
摟着她嬌軟的身子,整個人貼在他懷裡。
該死的男人,昨晚折騰了半宿,她的腿還痠疼着,現在他又有反應了…。
……
回到學校。
這…。怎麼回事?
每個人都抱着手機,不管是在走路,還是在吃飯,沒有一個人不在看手機。
雖然現在是一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手機就跟長在手上一樣,可也沒到現在這麼瘋狂的地步。
坐在教室,楚心之拍了拍陶媛的肩膀,“她們在幹什麼?”
“你不知道?”
楚心之搖搖頭。
陶媛語重心長的教育她,“楚心之,我發現啊,你自從跟盛少鬼混後,眼裡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和事了,這樣很不好你知不知道。”
楚心之翻了個白眼。
什麼叫她跟盛少鬼混?
要不是看在她是傷員的份兒上,她非踹她一腳不可。
“唉,你投給誰啊,我覺得那個項凌熠好帥哦,我要投給他。”
“啊啊啊,我也覺得他好帥哦。”
“不過季學長也不錯啊,怎麼辦,好難選擇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兩個都要。”
“咦……你真貪心,反正我要投給項凌熠,他現在是我男神!哼哼。”
“呵呵,就你,看一部偶像劇換一個男神,上次不是說盛少是你男神嗎?這纔多久,就換人了?”
“盛少不是名草有主了嗎,我肖想也沒用啊,聽說項凌熠沒女朋友。”
“……”
坐在楚心之後排的幾位小姐姐討論的不亦樂乎。
楚心之還是一頭霧水。
陶媛看不下去了,跟她解釋,“楚心之童鞋,我覺得你作爲h大的一份子,應該多多關注校園的論壇以及h大官博,ok?”
陶媛巴拉巴拉解釋一通,楚心之算是知道了。
原來每年這個時候,h大都會評選出校花校草,每人每天可投一票,投票時間爲一個星期。
項凌熠來電話了。
“喂?”
“楚楚妹妹,記得給我投票啊,我現在都掉到第三名了,還有,記得跟你朋友說一下,把票都投給我,回頭,我請你跟妹夫吃飯啊。”
“……”
楚心之瀏覽了一下論壇,排行第一的帖子就是關於校花校草評選大賽。
點開學校的微信公衆號,然後給項凌熠投了一票。
“湯圓,你投給誰?”
陶媛甩了甩頭髮,“那還有說,當然是季晨季大帥哥,他可是蟬聯了兩屆的校草,人長的帥,還是個學霸,誰不喜歡?”
楚心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今天你投過票了就算了,從明天開始,記得投給項凌熠。”
陶媛:“……”
愣了數秒之後,陶媛尖叫,“楚心之,我要告訴盛少,你紅杏出牆!”
楚心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瞎說什麼呢?”
這種話敗她名聲的話能瞎說麼?
“難道你不是對項凌熠有意思?”她板着臉,又開始教育,“楚心之,我告訴你,這種腳踏兩條船的行爲是要不得的,愛情的巨輪很容易沉,何況,盛少那樣高高在上,身份金貴的人更受不了戴綠帽…。”
楚心之有一種衝動,想狠狠地敲一敲陶媛的腦袋瓜子。
“項凌熠是我二哥。”
“啊?”陶媛震驚了,“你爸又搞外遇了?”還冒出了一哥哥?
天啊,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她想回火星行不行?
楚心之嘆氣,她真不知道以陶媛的智商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有氣無力的解釋道,“他是我乾媽的兒子。”
二十分鐘之後,英語老師來了。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小了。
英語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燙着泡麪頭,爲人嚴厲,她的課沒人敢缺席。
畢竟都大學了,基本上不會有老師管得太嚴。
可英語老師不一樣,平時佈置作業也就算了,關鍵是每學完一課還要默寫單詞和背課文,按照每個人的表現計入平時成績,到時算到期末成績裡。
楚心之聽着聽着就昏昏欲睡。
主要是她昨晚太累了。
某人幫她洗澡的時候已經來了一次,後來抱她出來又來了一次,最後在牀上…。一言難盡。
英語老師在臺上唾沫星子橫飛時,楚心之已經倒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
英語老師停頓了,目光射向楚心之。
嚇得坐在她旁邊的陶媛猛地一顫,在桌下搗了搗楚心之。
沒反應。
“楚楚?”小聲喊她。
還是沒反應。
“楚心之!”英語老師獅子吼。
楚心之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到。”
“你將課文中的第十七段背一遍。”
下面響起一陣同情的聲音。
“臥槽,第十七段!英語老師太殘忍了,第十七段是整篇文章裡最長的一段,足足佔了兩頁的篇幅。”
“老師擺明了刁難啊,這篇課文才學,還沒學完呢,就讓人背。”
“完了完了,女神這回肯定要丟人了。”
“腫麼辦?呼叫盛少,前來救駕啊。”
“心疼女神一萬點,老師難道不看娛樂新聞麼,連國民女神都敢針對,也不怕被人潑大糞。”
“預測,英語老師要上頭條了。”
英語老師板着臉,喊道,“安靜!”然後看向楚心之,“把課本合上。”
楚心之認命地合上了課本,在腦海中仔細回想,第十七段到底是啥?
“到底會不會,不會的話,這一課的課堂成績就記爲零分。”
楚心之:“…。”
又愣了幾秒,楚心之纔開口背,“althoughbrowderandmandldefinetheirnationalitydifferently,bothseetheiridentityasamatterof……”
足足用了十六分鐘,纔將一整段背下來。
其中有兩句,背的不是很完整,但大概意思都對。
英語老師臉色變了變,“坐下。”又添了一句,“以後上課不要睡覺了。”
楚心之:“……”
虛驚一場。
下課後。
陶媛立刻轉頭問楚心之,“楚楚,你怎麼會背?”
“哦,昨天預習的時候多看了幾遍。”加上她的英語底子本就不錯,才逃過一劫。
陶媛無語了。
這才叫學霸啊。
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課,楚心之幾乎脫了一層皮。
微積分又留了一推作業,真是心累啊。
這哪兒像大學生活?
楚心之不由感嘆,她高中在國外上簡直是明智之舉。
回到宿舍。
蔣言玉窩在牀上。
“你們今天中午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別提了,上完英語課緊接着就上微積分,太累了。”陶媛癱倒在牀上。
突然,蔣言玉尖叫了一聲,“啊啊啊,更新了,終於更新了!”
陶媛:“……”
楚心之:“……”
蔣言玉在牀上左右翻滾,喜悅之感無異於中了五百萬大獎。
陶媛隨手拿了袋零食吃,漫不經心道,“什麼更新了?”
蔣言玉仰天大笑了幾聲才恢復過來,說道,“我最喜歡的一部網絡小說,《酒歌》更新了!”
“且!”陶媛表示不屑。
不就是部小說,她還真以爲顏如玉中獎了。
“你不知道,楚河漢界是男頻新晉作者,他連載的《酒歌》人氣超高,雖然一個星期只更新一章,還是有萬千粉絲抱着手機等他。”
陶媛翻了個白眼,“我從來不看男頻。”
蔣言玉盯着小說,很快將更新的章節看完了,纔跟陶媛解釋道,“楚河漢界跟一般混跡男頻的作者不一樣,一般男頻寫的都是打怪升級流,他寫的武俠,細膩柔情,文風多變,總之超好看。”
蔣言玉將《酒歌》的鏈接發到“四大美女”微信羣。
“推薦給你們看一下,炒雞好看,不看後悔。”
顧傾傾:“這是個啥?”
蔣言玉:“小說鏈接,顧長腿,你不拍戲的時候可以看看。”
顧傾傾:“…。不拍戲的時候我一般選擇睡覺。”
蔣言玉:“…。”
陶媛:“……”
楚心之:“……”
顧傾傾:“詛咒發點點點的女人都找不到男盆友!”
楚心之:“我有盛少。”
顧傾傾:“滾!”
陶媛:“滾!”
蔣言玉:“滾!”
陶媛大笑道,“我們三個有意思麼,明明在一個宿舍,還在羣裡叨叨。”然後又瞪了一眼楚心之,“楚楚,你越來越壞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
三個女孩子打打鬧鬧,下午又去逛了一趟商場。
回來的時候,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衣服。
蔣言玉正在試穿着新買的大衣,無意道,“之之,今晚不去盛少那兒麼?”
“嗯,他夜晚有應酬。”
她明早還有早課,懶得回景山別墅了。
……
隔天中午。
一項重大消息席捲了所有的娛樂頭版頭條。
《盛少攜帶女人出入酒店,此女並非國民女神》,《市長千金與盛少春風一度,女神黯然神傷》,《盛少深夜與女人同遊,疑似與女神分手》…。諸如此類的標題太多太多。
“臥槽,麻痹,盛少竟然幹這種事?”陶媛舉着手機,顫顫巍巍地爬到楚心之的牀上,差點摔倒。
楚心之撫額,“你慢點,腿還沒好呢就亂動。”
陶媛抱着楚心之的胳臂搖晃,“楚楚,你怎麼還能如此淡定,盛少出軌了啊,他出軌了!”
“哦。”楚心之淡淡吐出一字。
陶媛咚的一下栽倒在牀上。
真是服了這個女人。
泰山倒了也不眨一下眼,天塌了也不皺一下眉。
陶媛將微博打開,點開其中一張照片,“你看到了沒?”
照片裡,盛北弦穿着黑色的浴袍,慵懶性感,寡薄的脣抿成一線,整個人彷彿了渡了一層光,天神一般。
戚寧穿着一條火紅的短裙,倚靠在他懷裡。
微博上不少人堅定過了,照片不是p的。
她真服了楚楚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門嘭的一下被踢開。
蔣言玉抱着書跑回來,氣憤地吼道,“麻痹,下課後看到微博熱搜,老孃都沒心情吃飯了,操!盛少個渣男,搞什麼鬼?”
楚心之笑了笑,“淡定。”
蔣言玉走過去,捧着楚心之的臉揉搓,“之之,你不會傻了吧。”
四大美女微信羣裡。
顧傾傾:“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楚心之,盛少出軌了?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呸!”
楚心之的手機響了一下,哭笑不得。
回了顧傾傾一條消息。
楚心之:“無中生有,我相信他。”
八個字表明瞭她的態度。
剛準備退回,手機裡彈出來一條彩信。
戚寧發過來一張照片。
一張清晰無比,大尺碼照片。
照片裡,盛北弦光裸着上身,躺在黑色的大牀上,戚寧也*着上身,趴在他身上,兩人之間親密得像是正在歡愛。
楚心之的心,刺了一下。
一閃而過的情緒,瞬間消散了。
隨後,戚寧又發了一條短信。
“楚心之,你不是說沒有女人能爬上盛少的牀麼?我就是要爬給你看看!”
楚心之嗤笑一聲,並沒有回她。
“楚心之,我還真想看到你心碎的樣子呢?一定很好看。”
戚寧在上個星期搬離了251宿舍。
楚心之將手機扔下,倒在牀上。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
她接起,“喂?”語氣不太好。
項凌熠在另一邊擔心道,“楚楚妹妹,妹夫他怎麼回事啊?玩兒女人也就算了,怎麼鬧到媒體上了,聽說那女人還是個市長千金?”
楚心之:“…。”
心累,不想解釋,也不想說話。
陶媛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楚楚,我不會笑話你的。”
楚心之:“……”
蔣言玉坐在她另一邊,“之之,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忘了。”
楚心之:“……”
最後,楚心之是真的倒在牀上睡着了。
於此同時,四大家族的微信羣裡也炸開了鍋,有史以來的炸了。
韓子赫:“看不出來啊,網友口中的禁慾男神竟然腳踏兩條船!連市長大人的千金都敢睡?牛逼啊!”
傅景堯:“大哥太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笙:“我擦,小嫂子長得那麼漂亮大哥竟然還出軌,渣男!”
衆人:“……”
這孩子的側重點爲什麼總跟別人不一樣呢。
傅景堯:“小孩子玩什麼微信,回去寫作業顧笙。”
顧笙:“你丫纔是小孩子,勞資的鳥比你的都大,你說誰是小孩子。”
衆人:“…。”
韓子赫:“來來來,別扯開話題,繼續聲討大哥!”
顧颺:“羣主,你在這兒逼逼有毛用啊,大哥又不在羣裡,有本事去他跟前說!韓子赫”
韓子赫:“……”
楚心之睡得迷迷糊糊的,宿管阿姨進了屋子。
“誰叫楚心之。”
楚心之睜開朦朧睡眼,從被子裡探出頭,“我是。”她望了一眼陶媛和蔣言玉的牀鋪,都沒人了。
“阿姨,有事麼?”
“你叫楚心之?打你手機沒人接,下面有人找你。”
“誰?”
“不知道,老帥一男的,哎呦,阿姨我多看兩眼臉都紅了。”
楚心之:“……”
花了幾分鐘穿好衣服,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麼時候關機了。
拿起手機,裹着衣服就下樓了。
手機打開後,裡面有一百多通未接電話,還有幾十條信息。
上面顯示着盛北弦三個字。
還有兩個是剛剛宿管阿姨打的。
下了樓,一眼就看到站在梧桐樹下的盛北弦。
身姿挺拔欣長,西裝革履,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微的凌亂。
即便這樣,也沒能減損他一絲一毫的優雅,帥氣。
楚心之朝他走過去,愣了一小會兒,才喊道,“北弦。”
驀然轉身,盛北弦有些急切地朝她走去。
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頭埋在她的肩窩處,顫抖着說,“寶貝,相信我。”
楚心之伸出手臂,環住他精瘦的腰。
盛北弦抱得很緊,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盛北弦稍稍鬆開,撫着她柔軟的髮絲。
楚心之穿着毛茸茸的小熊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剛睡醒的緣故,她雙頰紅彤彤,黑亮的髮絲垂在肩頭,越發襯得皮膚白皙。
光是看着她,心都被軟化了。
“寶貝。”
“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
楚心之仰起頭,眼眶微紅,墨色瞳仁中滿是受傷。
她不想在他面前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是,她生氣了。
她不開心。
相信他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到那樣照片後的心情又是一回事。
一直以來,在面對盛北弦時,她總是自卑而又小心翼翼。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唯獨在他面前不可以。
楚心之覺得,她右手殘廢,不能有孕,這樣殘敗的她何德何能與他相擁。
有時,她甚至覺得自己除了這張臉,再沒有什麼能配得上他了。
可那又怎樣?
她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跟他走到了一起。
盛北弦目光深深地鎖住她,心臟揪疼。
“寶貝……”他頓了一下,“我真沒……”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盛北弦攬着她的腰,將她托起來,“盛北弦,你要真看上別的女人了,我就不要你了。”
“不會。”
就這麼抱着她從學校穿過。
寒風蕭瑟的午後,校園中的人寥寥無幾。
這個時間點,要麼都去上課了,沒課的都窩在宿舍不出來。
一直抱着她出了校門。
銀灰色攬勝停在路沿石邊,祁兵從車裡走出來。
他看出楚心之心情不佳,連忙道,“少夫人,都是媒體胡亂報道,這件事公關部已經在處理了,你要相信總裁。”
楚心之擡起頭,看向盛北弦,“他倒是很維護你。”
祁兵又怕楚心之誤會,“我沒替總裁說話,我是實話實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坐在後座上。
楚心之還是纏着他,跨坐在他腿上不肯下去。
“你要回公司麼?”
“嗯,還有事情要處理。”他也是看了報導,擔心她誤會,給她打了電話沒人接,着急之下便趕過來了。
楚心之垂着眸子,甕聲甕氣,“我不想離開你。”
盛北弦將她摟緊了些,“那就不離開,我陪着寶貝。”
楚心之倒在他懷裡,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不去問,一切交給他處理。
半個小時後。
車子停在鼎盛大樓門口。
整棟大樓的門口被記者媒體圍得水泄不通。
一樓大廳的所有保安都出動了。
楚心之睜開眼睛,扭頭看向窗外。
心驚了。
她早該想到,記者們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看,盛少的車!”
幾乎是一瞬間,一羣記者涌向停在門口的車。
“請問盛少,你跟市長千金在酒店過夜是真的嗎?”
“網友都說流傳出的圖片未經任何ps技術,請問事實到底是怎樣的?”
“盛少,您跟國民女生分手了嗎,國民女神是否躲在角落裡哭泣?”
“不知道盛少對這件事有何解釋?”
“……”
盛北弦捂着楚心之的耳朵,“寶貝,先待在車上,交給我。”
楚心之握着他的手,“不要。”她擡眸,“我沒那麼脆弱。”
“可是……”這些人跟瘋了似的,說出話的實在難聽。
“這件事不解決好,以後難保不會再發生。”
盛北弦打開車門,記者立刻圍上去。
祁兵伸手擋住了一部分,“請大家安靜,這件事我們盛總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哇,國民女神也在這裡?請問女神,盛少做出這樣的事你如何看待?”
“看樣子,你是打算原諒了?”
“很正常,畢竟像盛少這樣帥氣又多金的男人世上難尋。”
“……”
說出的話,還真尖酸又難聽。
楚心之微微蹙眉,剛要開口,被盛北弦阻止了。
“對於你們的問題,我只說幾句話,第一,我眼睛沒瞎,眼神很好。第二,除了楚心之,我不會碰任何一個女人,至於網上的照片,你們可以盡情意淫!”
記者們:“……”
眼睛沒瞎?意思就是戚寧長得沒女神好看了。
這話真傷人。
戚寧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盯着電視中的直播。
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好一個眼睛沒瞎!
……
鼎盛國際,總裁辦。
盛北弦將楚心之帶到休息室,“裡面有電視,還有電腦,無聊的時候可以玩,冰箱裡還有零食。”
“嗯,你去忙吧。”
盛北弦剛出休息室,公關部的經理就過來了。
“總裁,根據您的吩咐,我派人去調了皇朝酒店的錄像,錄像提前被人拿走了…。”最重要的一項證據沒了,其他的都是百搭。
“我知道了。”
楚心之從休息室裡走出來。
“寶貝怎麼出來了?”
“究竟怎麼回事?”
盛北弦覺得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但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
昨晚,盛北弦在皇朝酒店三樓的一間包廂應酬。
喝了有些多了,懶得回公司,在五樓開了一間房。
並讓祁兵去給他拿換洗衣服。
十分鐘之後。
門敲響了,他以爲是祁兵,沒多想便開門了。
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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