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如意樓門口泊了好幾輛豪車。
莫綾跟劇組裡的一衆藝人一同進入。
不多時,慕容涼擁着顧傾傾姍姍來遲。
在外面逛街逛得太歡快了,一時忘了時間。
如意樓兩邊的綠化帶裡蹲了幾個狗仔,對着兩人拍照。
慕容涼看到了,不予理會,扭頭在顧傾傾耳邊說了什麼,兩人頭挨頭的模樣十分親暱。
如果以秀恩愛的方式上熱搜,慕容涼是不介意的。
兩人進了如意樓。
一下子見到了站在電梯前的盛北弦和楚心之。
“心心!”
楚心之轉了個頭,看到她,莞爾一笑,“你怎麼在這兒?”
顧傾傾鬆開慕容涼,抱住了她的胳膊,“劇組的殺青宴安排在這裡了。”說起來,她們有一個月沒見了。
她看向楚心之的手,還綁着夾板,纏着繃帶,“手好些了沒?”
“嗯。”楚心之笑着點頭,“好多了,簡單活動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盛北弦與慕容涼對視一眼。
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爲無奈的情緒。
“叮”的一聲響。
電梯門開了。
幾人進去。
顧傾傾看了眼冷臉的盛少,“你們來這兒吃飯?”
楚心之點頭。
顧傾傾無語,可真悠閒,真有情調。
電梯停在三樓,慕容涼和顧傾傾離開。
去了牡丹閣。
推開門,裡面熱潮非凡,跟菜市場似的。
一羣人已經吃上了。
江連城擡起鳳眸,輕輕一瞥,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原本泛着流光溢彩的眸,漸漸黯淡。
他端起右手邊的紅酒,一飲而盡。
宋烈拿起一瓶紅酒,一個酒杯,衝慕容涼笑,“終於逮住你了,遲到了吧,自罰!”
慕容涼扯扯脣角,“幾杯?”
宋烈看了眼衆人。
路聲遠扔了個骰子給他,“搖中幾個點,就喝幾杯。”
“哈哈哈。”宋烈仰頭大笑,“這個主意好。”
莫綾笑開懷,還是這幫小子會玩兒。
同組的幾個女藝人捂着嘴巴笑。
還是頭一次見這麼有煙火氣息的男神呢,實在難得。
慕容涼神色愣了一下,隨即拿了桌上的骰子,交給顧傾傾,“你來搖。”
“……”顧傾傾微微一愣。
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並不是十分好。
邊上,楊禹在起鬨,“傾公主搖也是一樣,有句話怎麼說的,夫妻一體。”
這話,聽得慕容涼的脣角忍不住又往上翹了幾分。
他身旁,顧傾傾的臉,卻更紅了,跟熟透的蘋果,緋紅緋紅的,十分好看。
慕容涼輕聲安慰,“沒事,儘管搖。”
剔透的酒杯上,映着兩人相愛的影子,江連城搖晃了一下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旁邊的經紀人伸手攔下他繼續倒酒的動作,“少喝點,明天還有通告。”
當了他幾年的經紀人,如果連他的心思都猜不透,那他這個經紀人是白當了。
不可一世的江連城啊,被慕容涼懷裡的那個女孩子擾了心神。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當初在《梅花扣》劇組,他百般刁難人家,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現在知道心痛了?
晚了!
江連城揮開了經紀人的是手,沒說話,繼續倒酒。
經紀人無聲喟嘆。
那邊,顧傾傾在搖色子。
一顆小小的骰子在桌上轉啊轉,轉啊轉。
一桌人的眼睛都盯着它。
驀的。
骰子停住了。
待看清上面的點數,顧傾傾想撞牆了。
“啊哈哈哈。”宋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666,傾公主,厲害了,你家慕容要喝六杯!”
“嗷嗷,傾公主,這運氣!不買彩票簡直可惜了。”
“哈哈哈,不行了我,我笑岔氣了,肚子都笑疼了。”
“慕容涼,六杯酒啊,喝吧。”
顧傾傾:“……”
她就知道自己的運氣不好。
慕容涼揉了揉眉心,脣角的笑多了幾分無奈。
她哪兒知道這丫頭這麼“厲害”!
顧傾傾十分抱歉地看向他,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略帶心虛的說,“我錯了。”聲音小小的。
“要不,我幫你喝幾杯?”
慕容涼在她手背上捏了捏,輕輕出聲,語氣裡滿是縱容,“不用。”
哪兒讓自個女人幫着喝酒的道理。
素來愛起鬨玩鬧的宋烈,早就倒好了六杯酒,一字排開,擺在慕容涼麪前。
慕容涼白皙似玉的手指捏起一杯,一飲而盡。
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當喝到第四杯的時候,他手指頓了頓。
他平時並不酗酒,即便是應酬,也僅僅是淺嘗輒止。
喝完了第六杯,腹部隱隱有火在燒。
那六杯酒裡,有四杯是紅酒,兩杯是白酒。
這樣混合着喝,很是難受。
顧傾傾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裡愧疚極了。
慕容涼本就是清風明月一樣的人物,肯定極少沾酒的,一下子喝了這麼多,肯定會受不了。
她蹙着柳眉,小聲在他耳邊問,“你沒醉吧?”
慕容涼的耳根染了些緋色,眼神也有點迷離,但人還是清醒的,“沒、沒醉。”
顧傾傾:“……”
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說沒醉。
她倒了一杯溫水,給他,“喝點水。”
慕容涼並不接。
顧傾傾擡手,把杯子口放在他嘴邊。
他動了動脣,溫熱的水,順着喉嚨往下,舒服多了。
路聲遠幾人又笑開了,“傾公主這麼賢惠啊,不過喝了幾杯酒,心疼成這樣。”
顧傾傾直接瞪了他,“有本事你連着喝六杯試試!”
喲!懟人了。
路聲遠一噎,不說話了。
慕容涼捏着筷子,脣角的笑藏都藏不住了,滿臉都染着笑意。
他其實沒醉,就是剛纔喝的太猛了,以至於有些不舒服。
顧傾傾卻以爲他醉了,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江連城噌得一下站起來,“我出去一下。”
“誒,城哥,幹嘛去。”他經紀人放下筷子,問道。
“方便!”
經紀人:“……”
相比較牡丹閣的熱鬧,木蘭閣安靜了許多。
晶瑩剔透的琉璃燈下,菜餚豐盛,香味四溢。
外面端菜的服務員都不好意思進來,聽着裡面傳來的溫軟磁性的聲音。
“寶貝,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盛北弦,我會左手夾菜,我可以自己來。”
“不行,你動動嘴就可以了。說,想吃什麼?”
“隨便。”
反正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曉得他是怨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才非要帶她出來吃飯,他想讓她只關注他一個人。
“寶貝,張嘴兒,這個雞丁味道很好。”
楚心之張口吃下,“唔,好吃。”
盛北弦乘機撩撥,“我好吃,還是雞丁好吃?”
楚心之:“……”
這是什麼選擇題啊。沒聽過。
她不回答,他就不依不饒,“寶貝,是我的味道好,還是雞丁的味道好?”他換了一種問法。
門外,女服務員的腿都站麻了,就是不敢敲門進去,攪擾了盛少調情的興致。
她甚至不敢想象。
高高在上的鼎盛國際的董事長,怎的非要拿自己跟雞比呢?
有錢人的世界真複雜!
楚心之嚼了嚼雞丁,有心哄他開心,在他耳邊低低地呢喃,“你的味道好。”
她在他耳邊呵氣如蘭的樣子,太媚人了,根本就是一隻小妖精,貫會迷惑他的心智。
盛北弦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頓生了幾分光彩,“我就知道。”
“寶貝。”他輕輕的喚,“今晚陪我,只陪着我,小崽子哭鬧也不許理他們。”
楚心之接不上話。
這幾天,彥彥和小爍確實鬧得狠了一點。
夜裡總是醒,不看到她不肯乖乖入睡。
“寶貝!”盛北絃聲音重了一些。
“答應你,行了吧。”
盛大BOSS滿意的笑了。
伸着筷子夾了好幾樣菜,餵給楚心之,眼睛掃了一下桌子,隱隱不悅,“紅燒魚怎麼還沒端過來。”
門外的服務員心神一凜。
她竟然爲了聽牆角,耽誤了上菜。
這要是讓經理知道了,她的獎金就沒了。
敲了敲門。
“進!”聲音寒徹透骨。與剛纔溫和細軟的聲音判若兩人。
服務員推開門,將菜端上了桌。
盛北弦伸筷子,剝了魚肚子上最肥美的一塊肉,自己先嚐了,眉宇間染了幾分不快,“有些涼了。”
服務員立刻戰戰兢兢,身子如抖篩。
卻找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楚心之瞧了服務眼一眼,開口,“算了。”
盛北弦幾欲噴涌而出的怒氣,瞬間沒了。
朝服務員使了一下眼色。
服務員如臨大赦,拿着托盤逃也似的走了。
盛北弦夾了魚肉,邊剔刺邊說,“寶貝就是太和善了,那個服務員要麼中途幹別的了耽誤了上菜,要麼一直站在外面不進來。是她失職,寶貝沒必要爲她說話。”
他夾了剔好了刺的魚喂進她嘴裡。
“只是涼了一點而已,沒什麼。”
盛北弦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夾了別的菜餵飽她,“寶貝,我們吃完飯早些回家。”
“爲什麼?”
“睡覺。”
楚心之:“……”
兩人吃完飯,準備回家。
楚心之的手機突然響了。
顧傾傾在那邊頗吃力的說,“心心,你和盛少回去了嗎?”
“沒呢,正準備離開。”
那邊傳來顧傾傾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我在如意樓門口,江湖救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