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更年輕些、穿着牛仔揹帶褲、留着短短的娃娃頭的女孩兒,站起身想去勸勸鍾悅言。
樑忍冬一個眼神過去,那個女孩兒立刻又坐了下來,低着頭極是認真地盯着電腦。
其餘幾個人看見這一幕,也都趕忙低下頭去。
樑忍冬又看向趴在桌上哭的傷心的鐘悅言,沉聲道:“鍾悅言,這兒不是你家,容不得你任性胡鬧,我也不是幼兒園裡的阿姨,沒有責任和義務順着你哄着你。我們是神盾特別行動組,我們的任務都是最困難最危險的,我們所面對的都是最狡猾最兇殘的犯罪分子,所以,我們必須保證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不能夾雜一絲一毫的個人情感,一切行動都要絕對服從指揮,如果因爲你個人的原因,導致任務失敗,必定會危害到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威脅到全組人員的生命安全。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樑忍冬的這番話說完,鍾悅言已經停止了哭泣。
樑忍冬最後的那句話,就像一柄巨大的鐵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想到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想到全組成員的生命安全,她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是的,這個責任實在是太大太沉重了,即使賠上她的性命,也無法彌補這種後果所帶來的損失。
和這些比起來,她的那些情感上的小糾結,就好比滄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
她突然感到無比羞愧,沒想到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竟然也會因爲一個男人而迷失了自我。
幸好,樑忍冬的那一番話,將她從斜路上及時地拉了回來。
從今以後,她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不能辜負爺爺和父親對她的教誨和期望。
她更加不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輕視她……
鍾悅言悄悄把眼淚擦乾,然後緩緩起身,在樑忍冬的注視下站的筆直。
眼睛直視着樑忍冬,誠懇地道:“謝謝組長同志的訓導,我已經知道錯了,請組長同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任性胡鬧,堅決服從組長指揮。”
樑忍冬沉默地盯着鍾悅言,鍾悅言也沉默而坦然地正視他的審視。
片刻之後,樑忍冬緩緩地點了點頭,嚴肅地道:“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能認真圓滿地完成你的任務。”
鍾悅言聞言立刻挺胸昂頭,大聲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樑忍冬走回他的座位,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小的U盤,然後走到鍾悅言面前。
“這是今晚斬狼行動的詳細計劃書,爲了防止計劃內容外泄,我要求你必須親手把這個U盤,交到京都市特警隊大隊長韓劍的手中,然後留在特警隊,和他們一起行動。”
鍾悅言接過U盤,朝樑忍冬敬了一個軍禮,認真地道:“組長請放心,我一定親手交給韓大隊長。”
樑忍冬直視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鋒芒,緩緩道:“鍾悅言同志,你可以出發了,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鍾悅言點點頭,“謝謝組長,再見!”
說罷,轉身走出了密室。
樑忍冬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來,在電腦的監視屏上,一直看着鍾悅言開車離開別墅。
然後,他打開自己面前的一個密封的資料袋,從裡面掏出幾份資料,站起身一一發給衆人。
孫猴子拿起那份資料看了幾眼,不由得臉色一變道:“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其餘幾個人看完樑忍冬發給他們的資料,也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驚訝地望着樑忍冬。
樑忍冬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銳利的眼神掃了一遍衆人,嚴肅地道:“大家手中的這份資料,纔是真正的斬狼行動計劃書,其中原因,等行動結束,大家自然就會明白的,現在,大家開始重新熟悉這份計劃書,晚上的斬狼行動,務必一舉成功。”
“是,老大!”
樑忍冬緩緩揚起嘴角,漆黑的眸底閃過冷冽的光芒。
——
下午一點,陽光燦爛。
這個時間,正是人們午餐後悠閒小憩的時光。
鑫苑花園8號樓前,悄然無聲地駛過來一輛純黑的勞斯萊斯。
車門分別被推開,四個西裝革履體形高大的外籍男子,從車裡走了下來。
四個人的臉上都戴着墨鏡,同樣高大健碩的身材,領頭的男人尤其偉岸雄壯。
四個人不急不緩地走進8號樓,乘坐電梯來到了十五層。
下了電梯,幾個人便直直地朝着走廊深處走去。
寂靜空曠的走廊裡,只有他們四個人的身影,只聽到他們皮鞋走過的細微而又沉悶的踢踏聲。
四個人走到1505號房的門前,停住了腳步。
領頭的男子跟另外三個人用英語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和其中一個男人,轉身走向對面的1506號房。
剩下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從西服外套裡面掏出一把無聲手槍,另一個人則拿出一把特製鑰匙,低下頭把鑰匙伸進門鎖。
此刻,對面1506號房門前,也在進行着同樣的事情。
門鎖打開之後,四個人回頭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同時輕輕推開房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
夏晴深吃過午餐,休息了一會兒,便坐在電腦前開始碼字。
剛剛纔把自己的情緒帶入到小說的情境裡去,卻忽然聽到臥室門外傳來咣噹一聲刺耳的響聲。
好像是鍋碗瓢盆之類的餐具,掉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響,把夏晴深給嚇了一跳。
擔心青姐受傷,夏晴深急忙起身朝臥室門外走去。
可是剛走出臥室門口,卻看見一個一身黑色西服的外國壯男,拖着雙眼緊閉不知生死的青姐,從廚房裡緩緩走了出來。
夏晴深剛想開口呼救,額頭上突然多了一個涼冰冰硬梆梆的東西。
又是一個一身黑色西服的外國壯男,手持黑色的手槍,槍口冷冷地抵住她的額頭。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闖進我家?”夏晴深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的外國壯男,用英語冷冷地問道。
又高又壯的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緩緩勾起肥厚的嘴脣,忽然擡起另一隻手,伸手扯掉了頭上的假髮。
夏晴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原來是你?你想做什麼?”
光頭壯男安德魯得意地獰笑着道:“小妞兒,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說罷,揮掌劈在夏晴深的後頸上,夏晴深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