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說的,我這就來當人質。”安幕然正了正神色,若說剛纔衝動的成分更多,那麼此刻就完全算是理智的答案。
一邊的周奕安一把拉住了這個任性女人的手,眸子裡囤積了滿滿的怒火,他真不知道是該說這個女人傻,還是善良過頭了,白蘇沂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安幕然,安幕然居然還能爲了白蘇沂做到這個地步,簡直匪夷所思。
“我不允許。”周奕安冷聲道,扣住安幕然的手更加用力了,彷彿根本就不給安幕然掙脫他的機會。
安幕然趁着江尹鑫不注意,迅速用手指在周奕安的手心裡劃了兩下,這種動作很突兀,大多數情況下都有暗示的成分。
周奕安清亮的眸子裡迅速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雖然他和安幕然相愛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也瞬間明白了安幕然的意思,這個女人其實並不是要去當人質,而是想要藉機救下白蘇沂。
被江尹鑫控制住了白蘇沂也冷冷地說道:“安幕然,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我是死是活和你沒關係,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女人聲音冷酷,但是也同時包裹上了一層極其複雜的情感。
安幕然狠狠瞪了白蘇沂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是覺得只有我換了你,你才能被繩之以法,要不然任由你和江尹鑫一起走了,誰知道你們兩個會不會一起逃走,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抓不了可就虧大了。”
“你!”白蘇沂知道安幕然是故意這麼說的,但還是氣得咋舌,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想再連累安幕然了,他們的恩恩怨怨就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吧,“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和你換過來的!”
聽到白蘇沂這麼說,安幕然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她決定不再管白蘇沂,又轉頭看向了江尹鑫:“江尹鑫,你把白蘇沂放了,我這就過來換她。”
女人的話音剛落,周奕安就一個大力拉了安幕然一把,假裝惡狠狠地說道:“你敢!”雖然周奕安已經知道了安幕然的意圖,但是戲還得繼續演下去,要不然只會引起江尹鑫的懷疑。
安幕然也看出了周奕安已經讀懂了自己的意思,因爲男人捏着她手的力道明顯鬆了幾分,根本就是給她掙脫他的機會,這個男人果然是最懂她的人,而且她也相信她,待會和白蘇沂換過來的千鈞一髮之際,這個男人會成爲她強有力的後盾,確保她的安全,不會讓她真的落入江尹鑫的手中。
“周奕安,你放開我,我自己有我的主張!”安幕然假裝用勁地退了周奕安一下,但是並沒有完全掙脫開來男人的禁錮,於是又把目光轉向了江尹鑫,“江尹鑫,你先放了白蘇沂,我馬上就來換她。”
江尹鑫的目光先是看向了安幕然,但是過了一會,又轉而看向了周奕安緊緊禁錮住安幕然的手,有些嘲諷地說道:“安幕然,好像你的好丈夫不願意啊,你確定你能換的了?”
“我可以!”安幕然的話音落,爲了順理成章地掙脫出周奕安的手,她突然低下頭,狠心咬了周奕安一口,周奕安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終於鬆開了安幕然,而安幕然也一下子朝着江尹鑫的方向衝了過去。
“江尹鑫,我來了,放人!”安幕然大吼道。
看到安幕然真的從周奕安的手中掙脫出來了,江尹鑫有一瞬間的愣神,但是很快,男人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有安幕然當人質,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並且,他的最終目的就是得到安幕然,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所以江尹鑫一時間被興奮衝昏了大腦,想都沒想就把懷裡的白蘇沂一把推到了一邊,然後伸手準備去撈自動送上門來的安幕然。
但是江尹鑫的手剛碰到安幕然的衣襟,他那隻伸出去的胳膊就突然被一顆飛射而來的子彈穿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周奕安帶來的人居然有槍!這一點他完全沒有想到,周奕安這個男人居然這麼狠!
江尹鑫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鮮紅的血從胳膊裡滲出來,瞬間染紅了男人的風衣,異常的觸目驚心。
周奕安立即朝着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連忙上前幾步,把倒在地上的江尹鑫綁了起來,然後帶出了廢舊倉庫。
而白蘇沂怔怔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腦子裡有很長一頓時間都處於一片空白的階段,直到安幕然走到她的面前,沒有什麼情感的知道:“白蘇沂,我救你,並不代表我原諒你了,你不僅傷害了我,也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就像我剛纔說的,我只想讓法律來處決你,讓你得到應該有的懲罰。”
白蘇沂有些僵硬的把目光移到了安幕然的身上,此時的安幕然逆光而站,無數的光線從她的身後照射而來,將女人的輪廓完全包裹在一層金色的光暈裡,說不上來的刺目。一時間,白蘇沂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安幕然了,但是又確定眼前的人還是那個安幕然。
其實安幕然一直都沒有變,變的人一直都是她罷了,她因爲愛上了江尹鑫,從安幕然的手上橫刀奪愛,因爲怕安幕然把江尹鑫搶走,又三番四次的陷害她,但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就像今天一樣,一無所有,連她傾盡所有愛着的男人,也想要她的命……
這就是因果報應吧,但是她認了,如果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白蘇沂再也不要爲了一男人,而去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安幕然,如果我從牢房裡出來,還能找你嗎?”白蘇沂聲音暗啞地問道,言語裡有着從未有過的真摯。
安幕然沒有說話,她深深地看了白蘇沂一眼,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外走去了,但是剛走到門外,安幕然的腳步又頓住了。
就在白蘇沂覺得安幕然再也不可能原諒他的時候,空氣裡突然傳來了安幕然微乎其微的聲音:“如果那個人還是以前的白蘇沂,就可以來找我。”
白蘇沂的心狠狠一顫,然後淚水便像決堤的河水般,瘋狂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