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又是響起。
厲爵琛接了,繼續朝書房走過去,門帶上。
“爵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把秦以墨叫過來?他剛纔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文芷珊質問着,帶着嗔怪的語氣質問着。
“是,他說你不願意走。”厲爵琛如實說道。
剛纔他坐在沙發上面對着喬雨馨的時候便是接了一通秦以墨的電話,秦以墨說文芷珊不願意走,說他已是不知道該用何種辦法。
“我爲什麼要走?爵琛,你,你還沒有回心轉意,我爲什麼要走?我知道的,你只是被喬雨馨一時迷惑了心,我知道的,沒關係,等你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你就會知道你愛的人始終都是我。”像是篤定,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
厲爵琛靜默半晌,這半晌把空氣都涼的透了,他才冷冷的回道,“文芷珊,我沒有愛你,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你也不必騙自己。”又道,“我給你一個忠告,好好的抓住秦以墨,失去他你纔是一無所有。”
“我……”已是淚水連連,“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你一次次的說,我一次次的欺騙自己,可到底還是騙不了的,你總是在揭開的我傷疤,可是,爵琛,我忘不了我們的過往。我只想問,那時候,我們談戀愛的那一年裡,你是否對我有半點真心?”淚水沾溼睫毛,本就憐弱的臉,如今更是憐弱如三月淮水,輕輕一拂,水光淋淋。
“沒有。”斬釘截鐵的回答,“文芷珊,在我遇到喬雨馨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心動。”
如此明白的一句話。
現在這種時候,他可以對任何人承認他喜歡喬雨馨,可唯獨在喬雨馨面前,他不能承認。
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那仇恨呢?你的仇呢?你的母親就這樣死了,而你要和喬雨馨一起幸福的生活?你要讓你的母親一輩子不得安寧?”文芷珊咬着牙繼續問道。
是,她不能得到厲爵琛的愛,那憑什麼喬雨馨就可以?一個仇人的女兒就可以?!!
“那些不關你的事,就算痛苦,那也是由我來承擔,與你無關。”厲爵琛說。
“厲爵琛,那我祝福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文芷珊恨恨道。
厲爵琛默默的掛斷了電話,幸福,這個詞似乎是離
他原來越遠。
如果“幸福”這兩個字可以具象,那麼在他這裡會是一把血淋淋的刀。
喬雨馨穿着拖鞋遊蕩在大街上,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得知厲爵琛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慌張的出門,只穿了一雙拖鞋。
不過這次還比較幸運,因爲她的口袋裡還有錢。
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住處,夏星辰去上班了,家裡面空無一人,安靜的出奇。
喬雨馨坐在沙發上,無神的看着窗外,思索着一切,將事情的脈絡梳理一遍,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迅速的結婚了,
乾脆的就離婚了,
到頭來卻發現這婚根本就沒有離成,她還是厲爵琛的妻子,那厲爵琛到底是徒的什麼呢?喬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掌握在厲爵琛手中,公司已是厲爵琛的,如果是自己,那麼就着實的可笑了,她可是親耳聽到厲爵琛和文芷珊的錄音的,不過是因爲自己和文芷珊長了五分的相似。
想來想去,她也不知道厲爵琛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厲爵琛愛着自己,如果是愛着自己就不會有那場離婚的鬧劇了。
她一直坐到了黃昏,暮靄沉沉,沒有等來夏星辰的到來,倒是等來了文芷珊。
開門,文芷珊便把一疊照片扔在了喬雨馨的臉上。
喬雨馨下意識的閉了眼,在睜開眼,眼前是文芷珊一張無比憤怒的臉,腳下是一些凌亂的照片。
低頭看了一眼,全是厲爵琛擁着各種女人的照片,當然也包含了厲爵琛擁着文芷珊的照片。照片上的厲爵琛是面無表情的,可手上的動作卻是親暱的,或是親着女人,或是大尺度的撫摸着女人。
總是一派禁慾系的厲爵琛,想不到也會有這種畫面,而這全部都是和喬雨馨離婚之後的照片。
心,有些冷了。
喬雨馨以爲自己的心夠冷的了,卻不想還能更冷一些,冷的透徹了,她以爲自己不會在意的,可是,偏偏還是在意了。
視線從地上散亂的一堆照片上擡起來,喬雨馨看向文芷珊,面上依舊保持波瀾不驚,好似毫不在意,語氣淡淡,“文芷珊,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爵琛不喜歡我,那麼他也不會喜歡
你。”文芷珊冷笑的說道。
就像是在心裡有一把尺來衡量厲爵琛的愛,文芷珊希望得到平衡,所以寧願喬雨馨和自己一樣得不到愛。
喬雨馨輕輕一笑,不屑似的,“他不喜歡我又如何?我也不喜歡他。再說了,是厲爵琛纏着我,並非是我纏着厲爵琛,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巴不得厲爵琛和我離婚了,我可以和別人在一起。文芷珊,你的這些話還是留着跟厲爵琛說去吧。”
文芷珊的臉好似被霜打了一樣,呈現一片灰敗的色彩,即使是特意化了一個妝過來,卻依舊擋不住那種被打擊了之後的灰敗的氣息。
“喬雨馨,騙誰呢?我給你聽那段錄音的時候,你不是很傷心嗎?在看到這些照片之後,你不是很傷心呢?你爲什麼要裝,明明就是喜歡爵琛,可你就愛裝,我想爵琛也就是因爲你這副愛裝的嘴臉纔會一時被迷惑,你可真是一個狐狸精,不要臉。”因爲憤怒,文芷珊也開始說起了髒話。
喬雨馨凝神望着,心口自整個身上都開始隱隱作痛,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您慢走,不送。”
說罷就要關門,文芷珊擡手就要擋住。
“你急什麼?你以爲我來只是給你看這些照片的嗎?”
“還有什麼事?”喬雨馨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你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叫方子軒,是嗎?”
喬雨馨停了動作,手就搭在門的把手上,她的心隱隱的不安,她看見了文芷珊由憤怒一瞬間變得得意的神情,便知道文芷珊要給她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了。
她沒說話,等着文芷珊的下文。
果然文芷珊啓脣,“方子軒在今天下午被人打傷了,現在就躺在醫院,傷的還挺嚴重,聽說腹部被人捅了好幾刀。”文芷珊說起與自己不相干人的疼痛時,神情一派輕鬆。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喬雨馨立即問道。
文芷珊挑眉,笑道,“喬雨馨,在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不是都有答案了嗎?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權利敢在阮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什麼人會對一個小小的方子軒產生仇恨?喬雨馨,方子軒受的傷可都是因爲你,哪怕他最後半輩子都躺在了病牀上也都是因爲你,你怎麼好意思自己獲得幸福呢?”
答案,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