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爲哭的孩子纔會有糖吃,陳小曦深諳這道理。他紅着雙眼的盯着自家媽咪看到停止了嘴不再笑後,扭頭埋進二舅關長康的懷裡,肩膀一抖一抖的。
又來這一招了。陳晚一手捂着額頭,很是無奈。但無論她有多無奈都得上前去哄好他,不然的話,等着她的就是更多的一場災難,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論每次一到遊樂園兒子就開始精分的七十二變#
無可奈何的上前詢問了一番後,陳晚得出了一個結論——所有的有危險的遊戲,陳小曦現在都不能玩。
這個結論讓她很高興,但她只能在心裡偷偷的樂呵着。
憋着笑意,陳晚半蹲着與陳小曦平視,一臉我也很無奈的說,“兒砸,你也聽到了,不是媽咪不要你玩,這是人家遊樂園的硬性規定。”
“你看我們要不要去玩一下……”她想了想,才接着說,“碰碰車?”這個相對於旋轉木馬來說還算是比較刺激的。
陳小曦人就是對她不理不睬不言不語,專心地窩在他二舅的懷裡。
“乖乖的啊,這次真的是玩不了了。”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子,陳晚轉了轉眼珠子,看到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一片的空氣瞬間悶熱了起來。她咬了咬牙道,“我給你一百人民幣,等下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保證絕對不會阻攔你。”
一脈相承苦夏的陳小曦也感覺到了身邊空氣不流通,悶熱得很。他聽了這話後,終
於停下了抖動的肩膀,扭頭看了一眼她,嗡聲嗡氣的說,“買糖也行?”
話都說出口了,她還能說什麼。陳晚狠狠地點了點頭,道,“行。”
她的這個字一出口,陳小曦立馬就破涕爲笑了。他伸出一手,對陳晚晃動了幾下手指。
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後,陳晚掏/出一粉紅色的毛/爺爺遞到他手上後,站起身來,狠狠地在他頭上揉了一把,直到把他的髮型都給弄亂了之後才住手。
不過,陳小曦不在乎。他那小短毛用手一捋就順,被風一吹就亂,沒有什麼髮型可說
的。更何況,等一下一玩遊戲他的頭髮不比現在還更亂嗎?
無所謂了,只要拿到錢買到糖就可以啦。
在吃貨眼中,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而在陳小曦眼中吃飯還不如吃糖。他的至理名言就是——沒有什麼煩惱是一袋糖果不可以解決,實在不行那就兩袋。
拿着錢,仔仔細細的摺疊好,收進褲兜裡,扣好鈕釦,守財奴陳小曦才一手牽着陳晚一手拉着關長康向遊樂園內走去。
遠遠的看着,三人就像是甜甜蜜蜜的一家三口。
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徐若清定定的在原地上看着陳晚和那一大一小的走遠了後,才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女伴,很是委婉的說,“對不起,我剛想起我有一件急事還沒辦完,我們下次再約吧。今天,謝謝你了。”說完,也不待身邊的女伴如何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徐若清邊走邊掏/出手機來撥通厲蕭寒的電話,面無表情的道,“晚晚現在人在香港迪士尼樂園。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她身邊還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和一個男人,那小孩是她的兒子。”
小男孩,兒子。
厲蕭寒緊緊的握着手機,眼中通紅一片。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喜歡上了別人?!
還給別人生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兒子!!!
絕對不可以,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因爲一週之前,接連着的坐了二十六個小時的飛機,回國之後還淋了一場秋雨,身體泛寒發熱的發起了燒的厲蕭寒至今還沒有從這一場病中走出來。
來時病如山倒,去時如抽絲。厲蕭寒用他的身體來驗證了這句話。此時,他又聽聞了這一晴天霹靂,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頭暈腦脹的炫暈得很。
背在老闆椅上,厲蕭寒雙眼無神的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手中的手機無知覺的滑落到了地上。
他心中寒風凜冽,心臟也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風給涼結上了。
她早已婚嫁育有一兒,生活得幸福美滿;而他仍然是孤身一人的癡心妄想的在原地等着她歸來。
這就是他等了五年多的人嗎?
就等來了這般結局。
“呵呵,呵呵。”突然,厲蕭寒手抵着額頭低低的笑了起來,甚至是越笑越大聲。只不過,這笑聲中聽不出一絲絲的喜悅來,滿滿的都是悽然與悲涼。
笑着笑着,一滴淚自他眼角處滑落了下來,滴在他黑色的西褲上,暈染了一片灰色出來,就如同此時心灰意冷的他一般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下起了綿綿秋雨,似是被他悲傷所感染,一絲一縷的雨水打在大大的落地窗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跡,就像是他落下的淚一般。
厲蕭寒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行人撐着一把把色彩斑斕的傘步伐匆匆忙忙的趕着路,歸家去。
歸家去……
他突然茫然了起來。三十而立,別人早已成家立業了,而卻爲了一個在情/愛路上半途而廢的女人硬生生的拖到三十三歲,仍舊是孤身一人。
她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迷魂藥,才能讓他爲她堅守五年?
厲蕭寒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能在不見她一面的情況下,爲她守身如玉五年。
五年啊,人生能有多少個五年?他將他十二分之一的時光留給了一個並不需要他的女人,想想真是可悲。
轉過身,閉上眼睛,倚着落地窗的去感受着那些秋雨帶來的寒涼。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可這卻不及他心中的萬分之一的冰冷。
滴滴答答的雨聲,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他一人靜靜的呆着。
“因爲剛好遇見你,留下十年的期許,如果再相遇,我想我會記得你,因爲我剛好遇見你,留下足跡才美麗,風吹花落淚如雨,因爲不想分離……”
溫潤如玉的鈴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響起,打破了寂靜。
厲蕭寒靜靜的聽着鈴聲快唱到尾音時,纔拿起手機接聽了這一通電話。
“你好,厲先生。陳晚小姐在法國的生活,我們偵探社已經查清楚了,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拿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