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以前,我一定不會讓兩個女孩子跟着我受這樣的罪,但是廖叔,我只有這套房子可以住,再沒有地方能去了。如果我是逃犯,我何必呢?如果我要帶着女人瀟灑更是不必到這裡來。當初我們一起修路的時候,大家不是說歡迎我隨時回來的嗎?”
一個大男人,催聲淚下的說了這麼多,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
廖村長也不得不出來,揹着兩手,表情灰暗的像蹭了鍋底似得。
一出門就吼吼道:“下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是鬧什麼?”
簡南發泄的身心俱疲,他人身的樣子,彷彿真的轉了方向。
那個風流瀟灑的公子哥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兩手捋了捋亂髮,喪氣的站到一旁,老村長髮話,大家也不敢多說,只有細細碎碎的指點,和林中偶然傳來的鳥叫聲。
老村長吧嗒吧嗒吸口旱菸,彷彿嚇了決心說道:“你們看看,幾個婦道人家亂說的話,把人家折騰成啥樣,人要積德,那丫頭片子還挺着肚子呢,你們也不覺得臊人!!以後誰都不要再說了啊,各回各家,做好自家的事。老人常說家和萬事興。咱一個村子也是一個家,再說人家簡南還給咱幾十年的爛路坑鋪平了!”
王嬸一聽,可是不願意,剛要說話,廖村長皺着眉頭給打斷了。
轉向簡南說道:“小夥子,我也不是說你,不過這村裡有村裡的規矩,房子雖然賣給你們了,但也不算是村裡人。以後啊,你們過好你們的日子,跟咱也不必客氣來往!”
也不給簡南迴答,又轉向羣衆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啊,管好自己媳婦得嘴。下次再鬧成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揹着手回了內屋。
幾個好事者看了看簡南,也揮着手趕着還在嘰嘰咋咋的婦女們,“散了吧,散了吧啊,有啥好看的,人生在世,誰能不遇着點坎呢。”
後面這句明顯是在安慰簡南。
等到人都散盡,簡南低頭看看那以前一眼都不會瞟的燒酒。
一瓶三塊二,現在買下來還覺得心疼。
自嘲的笑了笑,把酒放到石磨上,慢慢走了出去。
盈盈躲在圍牆後頭看了個清清楚楚,看着眼前這個無比陌生的簡南,卻覺得他更加迷人。
雖然心疼得不行,也跟着哭到氣喘,更是下了決心非他不可。
見他走的方向不是回家,自己也沒再跟,這個時候必須得由他自己找到出口,一切纔會平靜。
既然村民答應不再圍攻,當初跟白若夏商量要做蒸蛋糕買的想法,也許可以實施了。
眼看白若夏就要到預產期,一直以來心情抑鬱,加上知道閻擎大婚,本就鬱鬱寡歡,加上村民這麼一鬧,現在連門都不願意出。
要是有點事做,或許還能改變一下她壓抑的情緒。
一路想着,走到門前就看到李家大姐。
拎了一籃子菜,站在門口猶猶豫豫。
一跺腳乾脆把菜往門口一放,轉身要走。
“李大姐。”盈盈及時叫道。
李家大姐回過身子看到是她,有些尷尬。
捋了捋頭髮,難爲情的說道:“你看,前些日子真是瘋魔了,你家妹子還好嗎?”
盈盈淡淡一笑,她可忘不了這幾個大姐朝她們吐得口水。
客氣的說道:“就那樣,門也不願意出!”
她這麼一說,李家大姐更是羞愧。
雙手搓的通紅,眼角也慢慢泛紅。
低低說道:“俺們農村人吧,其實也沒啥壞心眼,就是見不得不知道羞恥的丫頭。也是怪我,人家一說就跟着信了。姐真沒想到你們這麼不容易啊~姐也是生過娃受過苦的人。咋會這麼糊塗。”
院子本來就小,他們說的話白若夏聽得一清二楚,聽着李家大姐誠心誠意的話語,也只好扶了肚子走了出來。
“大姐,您別客氣了,我們沒往心裡去。”
盈盈見她一出來就寬慰別人,也有些煩心,走過去拉了她的手:“你怎麼出來了?”
白若夏捏了你盈盈的手,繼續說道:“我們忽然來這裡,也確實是打擾了你們。”
李家大姐見她出來,又說寬慰話,連忙拉了她的手說道:“大妹子,你不怪姐姐就好了。你看這是俺家自己種的蔬菜,以後姐姐每天都給你們送點。”
白若夏剛要說話,盈盈就說道:“不必了,廖村長不是說了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李家大姐一聽這話臉上有些掛不住,雖然前些天自己做的有點過火,但是這不是來道歉來了,也是氣的不再吭聲。
白若夏趕忙說道:“謝謝大姐,不過我們正尋思做點小生意,一直這樣受你妹接濟也不好,要是哪天嘴饞了,再去你們家要一些。”
看到有臺階下,李家大姐唉了一聲,也就告辭了。
白若夏沒有看到驕傲的簡南那麼卑微可憐的申訴,自然就不恨村民了。
但是盈盈不同,不但對村民生氣,還對白若夏生氣。
簡南爲她做了這麼多,她不知道就算了,原諒別人倒是快,所有的難受都藏在心裡。
快生孩子的人了,成天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讓人看着就莫名的討厭。
想着就諷刺道:“知道出來就好,天大地大,能躲到哪裡去,既然要做母親,就做出個樣子,孩子連個太陽都曬不到。”
本來還想說,看到白若夏臉色有些發白,就沒有再說。
轉身走到房門口,又折回來說道:“今天陽光好,咱坐在這裡聊聊天吧。這樣對孩子也有好處。”
白若夏知道她也是爲自己好,要不是自己,本該享受生活的她,怎麼可能在這裡受罪。自己也確實大意了,可是一坐到牀邊,就莫名想起那些往事,一想起來,再擡頭就天黑了。
雙手摸着肚子,這個孩子可真是懂事。
一路這麼辛苦,也不像別的孩子一般受保護卻是健健康康的真是老天眷顧。
想到這裡,猛地擡起頭來說道:“浩軒。”
“什麼?”盈盈一頭霧水的問道。
白若夏倒是激動萬分,笑得那麼燦爛繼續說道:“浩軒,孩子就叫浩軒好不好??”
盈盈這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低
低重複了一遍,也笑着說道:“閻浩軒?好土!!”
本來興高采烈的白若夏忽然沉默了下來,盈盈才猛然發現口誤,趕忙又說:“閻浩軒,我是說這個名字年代好像太久了。”
趕忙拉她到房檐下坐下。
白若夏勉強一笑,低低說道:“叫浩軒,誰也沒規定必須有姓啊!”
“好好好,就先叫浩軒吧,”盈盈恨不得立刻換了話題,拍拍白若夏的肚子說道:“小浩軒,你乖乖曬太陽啊,我要跟你媽媽商量我們的發財大計了。”
浩軒好似真的聽懂了,猛地踢了下,引的兩人哈哈大笑。
盈盈回味着剛纔手掌傳來這麼有勁鮮活的感觸,暗暗再想,什麼時候纔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盈盈,盈盈……什麼發財大計……”
盈盈回過神來說:“哦,就是我們原來想的去小鎮上擺個攤賣蒸蛋糕的事啊。這裡比較偏遠,也沒有人賣這種東西,我想生意應該會好的吧,你看他們蔬菜糧食都是是自己種,小河裡直接就有河鮮,掏錢買點新玩意,應該也不會不捨得。”
“可是那些村民。”白若夏有些猶豫。
盈盈立即說道:“沒事了,早上村長罵他們了,簡南送了點酒過去。”
“哦,那廖叔人還挺好的!!”盈盈嗯了一聲,默默翻了幾十個白眼。
好個屁啊,哼現在是寄人籬下,要是,唉……算了。
簡南都這麼拼了,自己也要做好!
兩人商量好了,等簡南一回來就跟他說了。
本以爲要多求求簡南才能答應,沒想到簡南聽完就答應了,還說明天去買個二手的三輪車,接送她們。
還勵志要做小白臉,惹的大家一陣歡笑。
可是盈盈還是看出他眉間的傷痛,暗暗嘆氣。
那李家大姐真是說到做到。
每天不定時都要過來一趟,不是送點蔬菜,就是送點自家醃製的醬菜。
其他的大媽大嬸到沒有多來往,偶爾幾個會搭伴竄竄門。
李家大姐聽說兩人要做蛋糕賣,立刻說道:“大妹子,這是喜事啊,咱們村子要是誰家做生意都會請人吃飯的,說吧,你們選個日子,大姐來掌廚!!”
白若夏爲難的一笑說道:“大姐,不是我們小氣,是我們實在請不起。這才準備要做生意。”
李家大姐一看,說道:“也是,你們要錢沒錢,要地沒地的。但是這規矩破了,以後跟大夥處不好咋整?”
盈盈豁達一笑:“那就不處唄,廖村長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各過各的!!”
話說的實在嗆人。李家大姐也不願意了:“我說大妹子,話不能這樣說。鄉里鄉親你們做生意不就是做大家生意嗎?就算你在鎮上賣,也是這個村裡的人買是不。這說是幾個村子,其實哪個不通氣啊?”
盈盈一聽也沒了脾氣。
這個如何是好,要是簡南知道一定咬着牙擺桌了,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的。
晚上倒下打的呼嚕估計隔壁家都能聽見,一看就是累到極限,又不肯取自己的積蓄,要是讓他知道,指不定又要做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