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古舊莊園。
夜色濃郁,硯歌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臉蛋諱莫如深的望着浩渺星辰。
她手裡不停的滑動着手機頁面,眼底閃着淡淡的清輝。
陸少然沐浴過後,穿着一件浮誇的紅色沙灘大褲衩,身上一件白色的寬大T恤,做到硯歌的對面,順着她的視線望着天空,“媳婦兒?上面有小叔?”
硯歌一怔,收回眸子就剜了他一眼:“怎麼不去睡覺?”
陸少然手裡拿着浴巾,一邊擦頭一邊賤笑,“陪你啊!”
“少來!”
陸少然隨手將浴巾丟在桌上,“硯歌啊……”
這突如其來的語重心長的口吻,讓硯歌有點驚訝,“怎麼?”
陸少然想了想,眸子一轉,“後天是初寶的生日了,打算怎麼安排?”
硯歌垂眸,“聽他的吧,小傢伙最近的想法挺多,看他自己想做什麼,我們陪着就好!”
“那……你打算啥時候回國?”
陸少然煞有介事的詢問,登時惹的硯歌心裡升起一陣惆悵。
她嘆息着,眸子也變得茫然了幾分,“還沒想好!”
“嘖嘖,媳婦兒啊,你這次打定主意要和小叔彆扭到底了?”
“提他做什麼!”
陸少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到陸凌鄴,硯歌這心也一抽一抽的起伏着。
打定主意了麼?
當然沒有!
只是當時知道事情真相時,太過意外,她根本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現在冷靜下來,心裡雖然還憋悶,至少不再像昨晚那樣激烈了。
五年前是陸凌鄴,只是太出乎意料!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他?西蒙那段技術,依我看頂多能撐三天!小叔那人脈和手段,想找到咱們不是難事兒!”
“我知道!讓我……再想想吧!”
硯歌有點泄氣的揉着額頭,她何嘗不知道小叔的手段。
但就是氣不過!
憑什麼五年前被他吃幹抹淨,他爽了,自己卻一直揹着這份‘恥辱’惶惶度日!
即便她心有慶幸,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快點想,行不行!給初寶過完生日,咱們就回國吧!這巴黎人生地不熟的,彆扭!”
硯歌睨着陸少然閃爍的眸子,輕輕挑了一下柳眉,“你是着急回去找季晨吧!”
“是又怎樣!我離開這段日子,他簡直越來越過分。不但拍戲開始露點,連*戲都開始真空上陣!這給他能的,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
聽着陸少然不忿的語氣,硯歌陡地輕笑了一聲。
她喟然一嘆,將耳邊被夜風吹得跳動不已的碎髮順到耳後,“那就給初寶過完生日吧,一起回!”
……
深夜,十二點。
陸凌鄴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坐在夏鬥湖別墅裡,要不是開着窗,估計這會客廳裡早就煙熏火燎了!
兩包煙,一根不剩!
晏柒被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有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看着電腦屏幕上一幀一幀劃過的畫面,眼皮直打架。
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顧昕洺敲打鍵盤的聲音,她嘆息着,扭頭望着陸凌鄴,“陸老大,其實你主動點,找到硯歌之後,道個歉哄兩句,說點真心話,真的不丟人!你看現在這情況,咱們多被動。硯歌又不是那種主動的女人,你用了好幾個月才讓她對你敞開心扉,現在這誤會發生了,咱能不能把架子放一放?媳婦兒可比臉面重要的多吧!”
顧昕洺聞聲就推搡她一下,“你話太密了!”
晏柒隨手又捶了一拳顧昕洺,“就因爲你這個犢子,那天晚上不讓陸老大追硯歌,纔會導致現在的境地。你舔個臉好意思?”
“誒,你……”
“閉嘴吧你!”晏柒瞪了他一眼,一轉眸就被嚇了一跳。
原本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的陸凌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客廳正中央的方桌前。
他抿脣一言不發,身上帶着濃濃的菸草味。
顧昕洺仰頭不解的看着他,“陸老大?”
“繼續查,有消息通知我!”
言畢,陸凌鄴轉身就離開了別墅。
顧昕洺和晏柒面面相覷,兩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擦,他幹嘛去了?該不會想不開了吧!”
晏柒望着窗外傾身上車並眨眼就將車開的沒了影子的陸凌鄴,小嘴兒都驚訝的合不上。
“估計是讓你說的,心煩了,出去透口氣!”
“顧昕洺,你找事是不是?”
“得得得,姑奶奶,我惹不起你,趕緊跟我一起看看,這些是莫爭傳回來的畫面……”
……
車上,陸凌鄴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進入撥號頁面時,顯示按下了一連串的數字,而後放在耳邊。
電話那頭接通,他口吻冷然,“鐵狼,代號003!”
話落,手機裡面傳來一聲長長的‘滴’聲。
不到三秒,一個格外低沉卻略顯驚訝的嗓音響起,“鐵狼?”
“嗯!五分鐘後,開門!”
電話被他驟然掛斷,手機屏幕回到通話記錄的頁面,但意外的卻沒有他剛剛撥打的通話記錄。
一通加密的電話,似是開啓了塵封多年的往事。
陸凌鄴開着車,從夏鬥湖一路眼看着主幹道行駛至巴黎瑪黑區。
即便過了午夜十二點,這裡已然華燈璀璨,人聲鼎沸。
他將車停在路邊,體魄昂藏卓絕的走向一間閃着琉璃燈的酒吧。
入內,他目不斜視的走向酒吧最裡面的一間包房,途徑遇到不少在酒吧裡端着酒杯想要搭訕的法國美女,但都被他冷肅陰鷙的目光駭的不敢上前。
包房裡,簡單的陳列着一張沙發,一張矮桌。
裡面空無一人。
他關上門的剎那,沙發面前的矮短方桌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門鎖在他身後自動的落鎖,矮桌一直下降,直到包房的地面露出一個足以容身的黑色洞口時,他沒有任何遲疑,走過去,順着延伸到下面的臺階走了進去。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口,那矮桌再次升起,房間的門鎖自動解開,一切恢復了原貌。
鐵狼特種隊,法國地下暗樁。
陸凌鄴輕車熟路的走下臺階,當踏下最後一級臺階時,一個坐着輪椅,腿上還打着石膏的男人登時愣了,“陸老大?我的媽!我是不是眼花了?”
陸凌鄴睇着他,隨即打量着這間隱藏在酒吧地下的指揮中心,擰眉,“恢復的不錯!”
“陸老大,你認真的嗎?我這腿都一個多月了,還這德行!”
“再過三個月,就好了!”
陸凌鄴劍眉輕揚,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頓時哇哇大叫,“陸老大,你再這樣我可要叫人了哦!”
“鐵手呢?”
他冷聲詢問,男子登時對着指揮中心最裡面的辦公室,道:“在裡面呢!”
望着陸凌鄴箭步走去,輪椅男咂舌的感嘆,“我還以爲這輩子都看不到陸老大出現在這了呢!”
他喃喃自語,旁邊的坐在電腦前的幾個男子很快就圍了過來,“冷子,他誰啊?我靠,看着好有氣勢!”
“對啊對啊,我怎麼覺得有點熟悉呢?該不會是我們特招入伍的吧?”
“滾他媽蛋!”輪子男,也就是冷子。
G市市長冷牧陽的弟弟冷肖陽,之前在一次秘密作戰中,中了三槍,多處骨折,索性撿了一條命!
他環顧着身邊幾個新兵蛋子,冷哼,“要不說你們這羣小崽子就是欠收拾!陸老大,他是陸老大!鐵狼特種部隊的不敗戰神啊!眼睛都瞎了還是咋地!連陸老大都不認識!”
幾個新兵縮了縮脖子,一臉的崇拜:“冷子,他……該不會就是在之前邊境戰役裡,擒獲大毒梟的那個鐵狼三號吧?”
“不然呢!看看你們自己的代號,都排到一千多了,我們家陸老大可是鐵狼的003!”
“我天!”有人捧着心,一臉惶恐,“神人啊!沒想到我纔來了半年,就遇見鐵狼三號了!”
冷子望着辦公室的方向,眼神兒有點飄忽,喃喃說道:“算你們幸運,陸老大已經遊離在編外許久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