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公司向來盡心盡力,作何事情都是將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是因爲唐晉旗拿他當家人般的信任,在待遇上也沒虧待過他,他滿足於這樣的被信任、被重視;
他與唐寧有着兄弟般的情誼,總象大哥哥一樣幫他處理各種複雜爲難的事情,這是因爲……
因爲在他的面前唐寧是溫弱的,他對他有種自發的保護欲。
可現在……
若唐寧不再是那個只會拉着他問爲什麼的弱質男孩、若唐寧擁有與他相同的商業能力與資源,他還願意如從前般待唐寧嗎……
肖奕從包裡拿出林柏文寫的合作備忘錄,眸色一層一層的沉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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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原以爲三天時間不算充裕,但也還是足夠的。
但真正開始進入項目卻發現,三天時間不僅是不充裕,而是非常非常緊張。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半,唐寧只在第二天的晚上回去洗過一個澡,問了一下蘇蔓騷擾案子的進展,其它時間吃睡全部在項目部的辦公室。
好在他們做投行的徹夜加班原本就是習慣,所以在項目部的辦公室裡,一直都有兩張行軍牀和毛毯。
所以他在這裡徹夜加班,也還算是方便。而有時候需要項目組其它同事配合到深夜,他們的配合度也非常好。
唐寧在經歷過被項安排擠和打壓之後,再遇到現在同事的全力配合,心裡不禁越發感激。
“看來,並不是每個老人都會欺負新人。”深夜裡,在對着整理好的資料寫報告的唐寧,心裡如是想着。
他當然不知道,這項工作是由夏千語在OA系統裡親自簽發的。
這對於項目組成員來說,唐寧工作結果的完成情況,等於項目組工作結果的完成質量。
所以他們不敢對唐寧有任何爲難,當然,他們也有足夠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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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arlyle的辦公室裡,夏千語也在通宵加班--整理項安交給她的資料。
這套資料她需要做兩種版本,一個是給上頭要整她的那個人,這個版本不涉及項安,這是她答應項安的。
另一個版本是給林柏文自己看的,這個版本倒是不需要把項安給剔出來,但需要加一些顧止安給她的資料進去,這樣纔有威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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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在看到我這份資料的時候,就會撤手。”
“對手永遠不可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任何一種可能,只要我們有辦法攔截,都必須去做。”
“我知道了,我會準備雙份資料,包括林柏文撤回指證的證據,我都幫他準備好。”
“千語,越往高走越要小心;對付對手,越有把握越要謹慎,永遠不要失於篤定。”
“Gary,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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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高走越要小心;對付對手,越有把握越要謹慎,永遠不要失於篤定。”
夏千語將顧止安交待的話認真的抄在隨身筆記本上,時刻提醒自己--在任何時候,都要有如履薄冰般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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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點,三份資料堪堪整理完畢。
夏千語起身走到窗邊,天空黑暗得看不清雲的層次;環疊的立交上,街燈安靜的站着,光亮映在高樓的玻璃外牆上,明亮得有些晃眼。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間,才能看到這樣濃的暗,與這樣明的亮,互不干擾的共存,奇異的靜謐着、沉靜着。
“Miss夏,我這邊的工作按時結束。”電話是唐寧打過來的,清朗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有溫度。
“ok,明天10點到我辦公室。”夏千語微微一笑,沉然說道--效率不錯,不知道質量是否可以期待。
“好的。”唐寧應下之後便掛了電話。
夏千語便也現再沒有欣賞夜景的情緒,去衛生間洗漱之後,便回到與辦公室相連的休息室睡下了。
年輕就是這樣好,再多事情也能說放下就放下;再忙再累,睡一覺也就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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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8點30分,在項目組同事到達辦公室時,唐寧已經衣着整齊的坐在會議桌前工作。
“donald,早。”
“唐寧,報告完成了?”
同事部快步走進來,聲音明亮的打着招呼。
“是,和各位再做最後一次確認。”唐寧從電腦裡擡起頭來,向同事們微笑着頷首招呼。
“效率不錯。”薛濤讚許的點了點頭。
招呼過後,各人便拿了電腦坐了下來,在收了唐寧的郵件後,然後一一回了過去,對於報告與己相關部分內容進行分別進行確認。並對其中部分有異議的結果進行澄清與說明。
大約一小時的時間,唐寧彙總完所有的意見,修改了報告的總述後,將電子文件發給了夏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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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差20分,唐寧回到公司。稍事整理後,在10點差5分的時候,去到夏千語的辦公室。
“他們對之前的推進做了大量的分析,這次我過去,他們的配合度也很好,好到我都有些不習慣了。”唐寧將紙質資料遞給夏千語,誠懇的說道。
“你習慣項安的刁難和行政部的套路?”夏千語接過資料,示意他坐下後,邊看邊說道。
“也不是,只是以爲會配合、但不會這麼盡心。”唐寧如實說道。
“他們的配合是真正職業的態度。在職場上你可以不喜歡一個人、甚至連話都不想與他多說,但只要涉及工作配合,便再無私人喜好,必須全力專業周全。”夏千語淡然說道。
“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是正常的,而項安與行政部則不夠職業,是嗎?”唐寧看着夏千語問道。
“所以項安會被淘汰、所以行政部永遠進入不了項目的核心。”夏千語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唐寧低頭將夏千語的話記在了筆記本上--在職場上不是每個人都職業,以至於我們會以爲,不職業的那個纔是常態;而職業的那個竟讓我們感動感激。
但無論別人如何,我們自己卻必須知道什麼纔是職業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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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表面上每項進度都在計劃中,但深入到每一項工作裡,進度與計劃的差距非常大,按這種效率和質量持續下去,新的團隊無法達到業績要求,甚至連基本業務能力也達不到,是嗎?”夏千語調出剛看過的電子文件,將手中的紙質資料遞迴給唐寧,看着他問道。
“是的。”唐寧站了起來,身體向着夏千語那邊微微傾斜着,接過資料後翻開到組織改革那一項對她說道:“組織確實按後期的業務規劃方向調整了,組織結構圖、職位結構圖、人員名單表,也都一一對應起來。”
“但這僅僅是形式上的,每個部門的職位任務表都是孤立的,部門與部門之間、職位與職位之間的工作關第完全沒有鏈接流程;”
“當然這只是對內,sop部門解釋是正在做,現在還在做的話,已經滯後於計劃要求了;而外部的工作程序流轉,只有工作清單,沒有打算做流程圖。”
“所以說,看起來似乎已經完成了,但實際上--差距很大。沒有業務流程的組織,要如何推進接下來的業務改革呢?”
唐寧面色凝重的看着夏千語--業務流程是地基,連地基都沒有,怎麼建房子?
“他們給的原因你不認同?”夏千語對他的分析算是滿意。
“對。”唐寧伸和翻開另一頁,指着其中一個圖表對夏千語說道:“你看,這是商務部的內部流程草稿,完全沒有新業務模式的計劃與思路。”
“我記得你給肖總的業務運作指導書裡很重要的一條是:新項目的業務增加臨時辦公環境的打造。你看,工程部的整建設計已經做了修訂,而商務部卻沒有對於這項業務的招商計劃。”
“所以這不是時間和效率的問題,是根本不懂新業務模式的問題。”說到這裡,唐寧直起身體,臉色有些不悅的看着夏千語:“我們項目組應該是知道的,爲什麼沒有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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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對弱者的姿態是:我希望你好,我可以保護你,但你不要比我好。這是不是有些象我們和一些朋友的關係?肖奕現在就是這種心態了
千語有老師的指點,這次應對林柏文與肖奕的聯手陷害,是否能化險爲夷?
我們唐公子入行以來的那些專業書、那些專業案例,可真沒有白研究啊,項目裡的細節看得如此清楚呢。
只是,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在指責我千語團隊的不作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