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奴
李苒想了想，還是繞過去，叫上了吳嫂子，跟着錢掌櫃那個小廝，往第一處地方過去。
雖然她覺得那個錢掌櫃的眼光肯定比吳嫂子強，可完全越過吳嫂子，太不尊重了。
四處地方都是在很熱鬧的地方，吳嫂子看的很仔細，李苒卻只往後面看前店後院的那個院子。
看到最後一個地方，錢掌櫃一臉笑，微微躬身看着李苒。
李苒看向吳嫂子，吳嫂子低眉垂眼，瞄着李苒，一幅等李苒拿主意的模樣。
“我從來沒做過生意，半點不懂，哪一處合適，只能你來拿主意。”李苒迎着吳嫂子從下往上看的目光，溫聲道。
“四家都好，就是，將軍一共給了二百兩銀子。”吳嫂子小心翼翼道。
李苒看向錢掌櫃，見錢掌櫃有幾分躊躇，微笑道：“周將軍走得急，她也不知道這些行情市價，如果不夠，能等周將軍回來補足嗎？”
“能能能，這都是小事。”錢掌櫃連聲答應。
“你去，把那個老畜生捆過來，要是……快去！”
周娥不進大相國寺，不過大相國寺山門外演的那些豐收小戲，她很愛看，跟着李苒到了大相國寺門口，李苒往大相國寺進去，她站在山門外，愉快看小戲。
聽錢掌櫃報了價，李苒轉頭看向吳嫂子：“你看哪個更好？”
“我沒事。蹭破了皮而已。”
李苒抽出謝澤腰間的長劍，扔了過去。
大相國寺裡，繡帶飄搖，到處都是各家女眷。
霍文琳被訓斥的後半截話硬生生噎了回去，看着李苒滿臉的冷厲，一聲沒敢吭。
中元節那天，吃了早飯，李苒在廊下發了一會兒呆，出門往孝嚴寺去。
“你看着！你看着！你這個傻貨！你看着！”
孫老夫人呆站在臺上，看着如潮退般，依次往後退出的人羣，長長嘆了口氣，“這是畜生的地方，畜生的世間。”
李苒聽的心驚肉跳，踮起腳尖，四下尋找孫家諸人。
“他把我拖進這京城，他要把我賣了，可我懷了胎，懷上了一隻小畜生！
這間灑滿陽光的四方小院，處處齊全舒適，大到牀櫃，小到杯子靠墊，連院子裡的花草都是齊全妥帖的。
“她沒看到。”李苒看着已經沒了氣息的孫老夫人，聲音微顫。
“多謝。”
從第三天起，就是各家女眷了。
“姑娘放心。”錢掌櫃欠身笑應。
李苒跑的最快，在一大片往大雄寶殿前聚集的人羣中，搶先一步，從大雄寶殿側邊衝進前面走廊，衝到大雄寶殿裡搭出來的高臺旁，愕然看着已經空茫一片的高臺，和高臺正中，手裡握着把雪亮匕首，筆直站着的孫老夫人。
“好好，你說你說，你……你說！”
吳嫂子小心答道。
“我雖然生了個兒子，可我一輩子沒嫁過人，我沒嫁過人！”
“閉嘴！”李苒聽的不耐煩，回頭訓斥了句。
李苒很是稀奇，多問了幾句，才知道香水巷整條巷子，都是大大小小的澡堂子，男女都有！
他把我打的身上沒有好地方，他往我臉上吐痰，往我臉上尿，他想奸就奸，沒錢了，他就把我拉出去賣，五個大錢，他把我賣一回，讓男人奸一回，只要五個大錢，他就站旁邊看着。”
李苒看着她，片刻，嘆了口氣，“我覺得馬行街那一處好，後面那個院子，四四方方，偏門出去又方便，那棵石榴樹多好。”
那個畜生，他跑了，我得了條活路，我活下來了，用我這血，這肉，養大了一隻小畜生！”
“我就是想說幾句話，跟大家夥兒說幾句話。”
“天天踩一身馬屎馬尿。”周娥又擡起另一隻胳膊聞了聞。
“我有爹有娘，雖說窮，一口飽飯還是有的，是我失心瘋，被個畜生幾句好話騙出家門，騙出來，他就打我，他奸了我，他拿繩子捆着我，拖着我，象拖一條母狗，一隻死畜生那樣。
其餘各家少奶奶小娘子，各自和相宜的人聚在一起，在各個雅間，各個地方，或坐着說話，或是看熱鬧玩耍。
我傻啊，傻了一輩子！”
“能不能煩錢掌櫃先幫着把後院收拾出來？讓吳嫂子能儘快搬過去，好安心的看着收拾前面的鋪子。”
我孃家不姓孫，我沒臉姓孃家姓，我這樣的賤貨，沒臉！”
“爲什麼選那間？”
“大妹子，你先把刀給我，大妹子，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急，你……”
周娥撇着嘴，一臉後怕。
石南又送過幾回東西過來，都是些應季吃食。
“那個畜生，他爲什麼跑了？爲什麼我有了條活路？
李苒不太習慣面對吳嫂子這樣的感激和激動，交待了一句，出來往各處看。
陳老夫人急的一次次撲撞到臺子邊上。
“我沒事，阿姐，你讓我說幾句，你就讓我說一說，我快憋死了，你就讓我說說話吧。”
霍文琳聽的緊擰着眉，不停的捅着王舲，“不是說，孫伯爺找到父親了？她怎麼說……”
“你怎麼這麼傻！你去殺了他！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去殺了他！你殺了他！你怎麼這麼傻！你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你也不能自己死啊！”
“那隻小畜生，那一窩子畜生，跟我說他們這是孝，是孝道！”
“四個地方都是做生意的好地方，都是極好的地方，沒什麼挑的，都是三間門面，上下兩層，大小差不多，北瓦子那間，要便宜差不多一百兩。”
第二天，周娥進了正屋，看到李苒，下意識的擡胳膊聞了聞。
法會第三天，李苒和王舲、謝沛，霍文琳，以及曹家兩位小娘子，魯國公府楊大娘子和楊二娘子，約了一起到大相國寺聽經。
李苒交待了一句，辭了吳嫂子出來，上車回去了長安侯府。
大相國寺一年中的各種法會，就數初秋的這個祈福法會最輕鬆喜慶，也最熱鬧。
我以爲他死了，那個畜生，他惡貫滿盈，他早該死了！
錢掌櫃極精明的人，幾句話間，已經明白了李苒的意思，笑着打斷了吳嫂子的話。
李苒滿意無比的看着錢掌櫃，可真是個令人舒心的能幹玲瓏人兒啊。
是她自己要說給她聽的，還是誰給她捎了話兒？
第二天，午飯前後，石南打發人送了只小匣子，裡面放了兩塊黃燦燦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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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嬤嬤忙笑着解釋道：“這是穄米糕。大祭禮上祭祀用的穄米，撤下來後做成穄米粒，做不了多少，去年，我記得長安侯得了三塊，除了侯爺一塊，另兩塊，指明瞭給老夫人和夫人的。”
李苒垂眼看着匣子裡的兩塊糕，掂了一塊，咬了一口，一股子東北黃米年糕的味兒，很不錯。
孝嚴寺寺門虛掩，李苒離寺門十來步，寺門從裡面拉開，李苒進了寺門，一路往裡，裡面正做着法事。
“打仗那馬，跟馬場那馬，不是一個味兒。跟你說你也不懂，打仗的馬是香的，馬場裡那不是馬味兒，是馬屎馬尿味兒，臭死個人。唉，算了不提了，總算熬過來了。”
王舲一把拉起謝沛，緊跟着李苒，王舲後面跟着霍文琳，霍文琳後面是曹四娘子和曹三娘子，以及楊大娘子和楊二娘子，跟成一羣跑的飛快。
說是來聽經，其實就是聚會說話玩樂吃喝。
孫老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和，低頭看着陳老夫人，“讓我說幾句話。”
要解釋什麼？
他害怕，他跑了！
一來這是個規格足夠高，又足夠喜慶的祈福；二來，這法會可是一年中最輕鬆愉快的那一個。
山門方向，遠遠的一陣節奏分明的馬蹄聲，和隱隱的刀劍的撞擊聲傳進來。
吳嫂子和喜姐兒已經搬過去了。
楊大娘子緊握着妹妹楊二娘子的手，下意識的往王舲和謝沛靠近一步。
我當姑娘時傻，活到現在，還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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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嫁過人五個字，孫老夫人吼的用盡了全力。
付嬤嬤說她去香水巷洗澡去了。
人流立刻開始往退，逆着人流，忠勇伯孫強直衝進來，淒厲叫着：“阿孃！阿孃！”
頭一天，太子和朝中百官，鄭重祈福，也感謝這一年的豐收。第二天多是中下的官員和諸士子學生。
“去看看！”李苒已經轉身往尖叫聲處跑過去。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看自在。”
“姑娘，當不得，我和喜姐兒都是賤命人，有個地方住……”
也不過隔天，錢掌櫃就遞話進來，說收拾好了。
他打了我一夜，一腳一腳往我肚子上踹，要把那小畜生踹下來，是牛掌櫃，被我哭的嚎的聽不下去，說實在可憐，說不能見死不救，給了他一兩銀子，把我典下來。
人羣中一片驚叫。
直到周娥回來，李苒除了和王舲出去過幾回，看珠寶買這買那，別的時候，只去過一回書坊，買了一堆新書舊書回來。
整個後院，只有一排倒座房，倒座房前，不過四五尺，就是別人家的屋後。
老天有眼，他被人家捉住了，打斷了一條腿，人家說了，再看到他，就打死他！
李苒從上房起，一圈再看回到廚房，十分滿意。
“看到了。”謝澤抱起李苒，將她遞給周娥，“送她回去。”
他當了老太爺！”
“呸！一隻小畜生，一羣畜生！一窩子畜生！都是畜生！”
那個小畜生，一生下來，我就該把他溺死在屎尿桶裡，我怎麼就沒認出來他是畜生的種，是個小畜生呢？
“大妹子！”
“出事了？”王舲踮腳看向尖叫聲響起處。
”各多少銀子？“李苒又問了句。
“殺了他！把他活劈了！劈了他！”陳老夫人看着一口口往外咳血的孫老夫人，淒厲尖叫。
誰說老天有眼？老天早瞎了！”
那是因爲，他又去騙南城根下老範家姑娘，可人家老範家姑娘不傻，也不瘋，人家不上他的當！
“姑娘。”吳嫂子聲音哽咽。
王舲輕輕吐了口氣，和李苒低低道：“應該是御前侍衛。”
“你沒事吧。”周娥用力擠進來，先將李苒打量了一遍，再轉頭看了看王舲等人，示意她們往一起擠一擠，自己往後，站在幾個人最外。
她是在跟她解釋什麼嗎？
李苒呼了口氣，看了眼有幾分呆怔的吳嫂子，猶豫了下，看着錢掌櫃笑道：
孫老夫人一連串的畜生罵的聲嘶力竭，往前踉蹌了兩步，一直抵在胸口的匕首彷彿要直刺進去。
“不用，我還有事，看完就走了。”李苒笑着回絕了。
“嗯。”張夫人神情陰冷，聲音沒落，已經轉過身，粗暴的推開衆人，直衝出去。
張夫人一把揪起那個一臉倉皇，正努力想要往後爬、往後躲的錦衣老頭，轉身找刀，“找把刀！”
李苒進了大雄寶殿，片刻，就有小沙彌送了蒲團過來，李苒坐下，直聽到晚鐘響起，才起身回去。
“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喜姐兒，好好活着。”李苒拍了下吳嫂子，嘆了口氣。
城裡城外，大大小小的秋社熱鬧起來，大相國寺一年一度的祈福法會也開始了。
李苒和王舲等人一起，先往後面園子裡看現搭出來的秋收諸景，剛看了一半，就聽到前面幾聲尖叫，接着喧囂聲尖叫聲轟然而起。
爲什麼孝嚴寺的法事上，她沒見到他？
“你說，你先把刀放下，先給我，好好好，你說，你先說。”陳老夫人臉色蒼白。
外面刀劍撞擊聲、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
馬行街那一處，我也覺得好，規整四方，大氣，一派好氣象。”
“姑娘要在這裡用飯嗎？桃濃一會兒過來吃中午飯。”吳嫂子追在後面問了句。
至於李清柔，自從聽到霍文燦和王舲定親的信兒之後，大哭了幾場，就病倒了，聽付嬤嬤那意思，剛開始好象是真有點兒不舒服，後來，就是病着不肯好了。
大雄寶殿正門已經全部卸掉，從裡往外，搭出一尺多高的平臺，一直搭到臺階之外四五尺，從院子裡看，就是一處半人高的高臺了。高臺上面沒有遮擋，在暖暖的秋陽上，溫暖而舒適。
“收拾後院的銀子，到時候一併找周將軍會帳。”
祈福法會要持續五天。
孫老夫人居高臨下看着被拖拽進來的錦衣老頭。
李苒站的筆直，嗯了一聲。
八月初，天氣涼爽。
曹三娘子看到了太婆吳老夫人，忙拉了拉曹四娘子，兩個趕緊往太婆吳老夫人那邊擠過去。
“什麼味兒也沒有。你當兵打仗，不是天天跟馬爲伴，還怕這個味兒？”
謝澤幾乎和陳老夫人同時，衝躍上臺，一把抱起李苒，看着李苒血淋淋的兩隻手。
“你去看看吳嫂子吧，收拾得差不多了，說是再過幾天就能開張了。”李苒看着周娥笑道。
老夫人、夫人們多半聚在大雄寶殿，坐在蒲團上，聽經說話。
王舲後退半步，輕輕拍了拍她，低低道：“好象出大事了，別說話了。”
李苒將兩隻血淋淋的手掌按在裙子上。直直看着已經開始從嘴裡往外滲血的孫老夫人。
“大妹子，你看，我把他拖過來了，你下來，你殺了他，你把他捅了！”
“你可是周將軍門下的掌櫃，這住的地方太不像樣，周將軍這臉面可不好看，碰到那不知情的，說不定還要亂嚼舌頭根子，說周將軍苛待下人呢。
她要留在這裡吃飯，吳嫂子必定要添菜添飯，這個時候了，再添飯添菜，就過於忙亂了。
可他竟然沒死，那個畜生，被那隻小畜生，找回來，捧起來，當爹！當老太爺！
王舲緊挨李苒站着，臉色發白，謝沛緊挨着王舲，微微有些顫抖。
孫老夫人一字一頓，每一個字噴出來，好象都帶滿了血。
陳老夫人一聲淒厲尖叫，撲爬上臺，連滾帶爬過去，抱住孫老夫人。
孫老夫人笑容淒厲。
李苒用手指點了點糕點，又拿起來聞了聞。
陳老夫人用力推着已經七竅涌血的孫老夫人，推着她看被張夫人一劍砍下頭，再揮劍劈下去的錦衣老頭。
最後一句，錢掌櫃轉向李苒笑道。
周娥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鋪子錢，”李苒的話頓住，錢掌櫃忙笑接道：“小的先墊上，等周將軍回來了，小的找周將軍結帳，正好，房契什麼的，也要找周將軍親自過目畫押。
謝沛也挪過半步，輕輕摟了摟霍文琳。
“那個畜生，他像拖着條狗那樣拖着我，我連條母狗都不如！
他領的這樁差使，是姑娘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可沒提過半個錢字，他壓根沒想過和姑娘說價錢不價錢這樣的話，現在姑娘說周將軍出錢，那就找周將軍要錢，說等周將軍回來，那就等周將軍回來。
這幾家鋪子都是早就清好的，吳嫂子這邊，明天就能過去收拾起來。”
李苒笑起來，站起來，湊過去聞了聞。
周娥是傍晚回來的，進來拿了衣服，就急急出去了。
李苒想着北瓦子那處鋪子後面那逼仄的後院。
“那個小畜生說，沒有這隻老畜生，哪有他？就衝這，他不能不講個孝字，看看，說得多好。
“都是齊全的，收拾的太好了，就是太好了，多謝姑娘。”吳嫂子連聲致謝，說到最後，聲音又有些哽。
“是我傻，我以爲我養的是兒子，我怎麼就沒想到，他是那個畜生的種，畜生的種，怎麼能不是畜生呢？還有他下的崽，那一堆，那一窩子崽，個個都是畜生！
“前面飯鋪子不用急，慢慢來，想周到，準備齊全最要緊。磨刀不誤砍柴功，急是急不得的。”
那位錢掌櫃，真是太難得了。
李苒到時，吳嫂子正在明亮乾淨，諸物齊備的廚房裡忙個不停，喜姐兒裹着件夾衣，坐在圈椅子上，孃兒倆正說着話兒。
陳老夫人淚如雨下，往後退了一步，推了把張夫人。
見李苒進來，吳嫂子急忙奔迎出來，喜姐兒扶着圈椅靠背，站了起來。
“那就馬行街那家吧。”
“北瓦子那間呢？”吳嫂子猶豫片刻，小心的看着李苒，聲音輕飄。
女眷們只要沒什麼事兒，餘下的三天，幾乎都是天天要到的。
孫老夫人面前，陳老夫人站在臺下，正雙手拍着臺子，厲聲喊着：“你這是要幹嘛！你先下來，你給我下來！老姐姐的話你也不聽了？你下來！”
他把我騙出來，他奸了我，他賣了我，末了，卻得了這份錦衣玉食，這一羣的孝子賢孫，做了這金尊玉貴的老太爺。
他就半夜翻人家牆頭，要奸了人家姑娘，要把生米做成熟飯，只要奸了，那就是他的人了，這是那個畜生常說的話，只要奸了，就是他的人了！
在她撲到之前，孫老夫人垂下胳膊，匕首滑落在臺子上，另一隻手卻舉到了嘴邊。
畜生的種，當然都是畜生！
“可不能這麼說。”
“都讓開！”臺子前面，張夫人跑的頭髮蓬亂，滿臉熱汗，帶着幾個健壯婆子，拽着個胖大的錦衣老頭，橫衝直撞進來。
李苒瞄着付嬤嬤，只聽，沒說話。
李苒看的挑起了眉梢。
李苒眼睛瞪大，提着裙子，猛衝上臺，衝着孫老夫人拿着匕首的那隻胳膊急撲過去。
李苒雙手往前，摔倒在臺子上，直直看着前面一步之外，孫老夫人慢慢跌坐在臺子上，一隻白瓷瓶從另一隻手裡跌落下來，叮噹有聲，從臺子上，滾落到下面的青石地面上，摔的粉碎。
謝澤從人羣后直衝進來，揚聲厲呵：“請諸位立刻回府！”
“阿孃！”忠勇伯孫強腳下一絆，撲倒在離臺子一丈的青石地面上。
陳老夫人一隻手提着跪在地上的錦衣老頭的髮髻，急急的衝孫老夫人叫着。
晚飯後，付嬤嬤遞了茶給李苒，笑着說着中元節的種種講究規矩，以及，朝廷在封丘門外祭祀陣亡將士和孤鬼遊魂的法事如何隆重，以及這一整天，甚至到明天，皇上和太子要如何如何，謝將軍一向隨侍在太子身邊，又是如何如何。
孫老夫人猛的啐了一口。
霍文琳被王舲和謝沛這一安慰，頓時委屈上來，想哭，卻沒敢哭出來，剛纔李苒臉上那份狠厲，和周圍這份安靜，讓她害怕，更壓抑住了她所有的委屈。
李苒忙上前按着喜姐兒坐回去，“你不用起來，我過來看看收拾的怎麼樣，還缺什麼東西。”
周娥接過，李苒掙扎着下來，“我沒事，我自己走，回去吧。”
書評時不時有人說，主線在哪兒啊，到底要寫什麼啊。
寫人啊，寫感情啊，寫家庭啊，寫倫理啊，寫恩怨，寫男女……
剛剛發現，打五筆時，媽和奴，是一樣的vcy，好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