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暖心並不認識VIVI,也許小宇跟她提起過,只不過她從來不喜歡打聽圈內的八卦新聞,自然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她將目光重新落在照片上,仔細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一陣頓悟,忽然看向了安雅,突如其來地問了句:懶
“你與VIVI什麼關係?”
這也是奇鷹閻想要問的。..
安雅笑了,很突然的,就像是鬱暖心說了一個笑話似的,狂笑不止,甚至眼角都泛起盈盈的淚霧。
她在笑着,鬱暖心卻不難捕捉到她眼底泛起的淒涼和哀怨……
“VIVI就是我,我就是VIVI!哈哈——”
安雅仍舊坐在地上,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絲絲縷縷的乾澀就像是被大手撕碎的布條似的。
所有人都怔愣住了,當然,是包括霍天擎的,只見他原本漠然的眸倏然轉向安雅,仔細打量着她,涔薄的脣緊抿着。..
“怎麼可能?聽說當時VIVI身體大面積燒傷,尤其是臉部,燒傷的面積更大,怎麼你——”奇鷹閻是律師,經常與警方打交道,自然知道的會比普通人多一些。
“沒錯!當時我的確大面積燒傷,也因此毀了容,不過所幸我的父親及時將我送往療養院,並且花了巨資請來了國際有名的整形大師爲我治療,我足足在療養院進行治療了兩年半,在這兩年半的時間裡,我忍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在大師的精心治療下,我終於恢復了容貌,只不過——卻是一張我不熟悉的臉,甚至身體大面積的肌膚都是用了其他人的肝細胞移植,從我清醒到接受治療那天起,我就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讓毀掉我容貌的女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蟲
安雅的臉部因心中的憤恨扭曲着,眼神就像是利劍一樣充滿了駭人的怨氣。
鬱暖心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安雅,她怎麼也想象不到,原來她就是當年的VIVI,更加想象不到,現在看上去很精緻的竟是人爲的,雖然在圈中整形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安雅不同,將一張已經被大火燒傷造成毀容的臉整成另一張陌生的面孔,當時的她要承受怎樣的身體和心理的悲痛。..
可以想象一下,當你滿心期待想要重新看到自己那張早已經熟悉的臉,卻從鏡中見到的只是陌生的容顏,這——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這跟虞鈺有什麼關係?難道說——
如果這場被官方說成是意外的災難實際上卻是人爲的,那這個世間還有什麼天理可言?
“大火——不是意外,對不對?”鬱暖心試探問了句,心中再也不願面對也要面對。
“沒錯!一切都是人爲的,根本就不是意外!”
安雅陷入了沉思的痛苦中,她的眼神變得凌亂不堪,深深的痛死死揪住她的心,瞬間撕碎——
“三年前,我和虞鈺分別出演的影片一同獲得了主辦方的邀請,也就是說,這枚重要的獎項會在我和虞鈺兩人之間產生。娛樂圈一向如此,所有的獎項在沒有宣佈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因爲這其中的名單隨時都可能因意外的情況而變更,這是圈中的現實,也是潛規則,所以,即使到了現場我也沒有放鬆警惕,甚至父親已經做好了要爲這個獎項親自買單的打算,我知道,虞鈺也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的,雖然她的家境不如我,可是她的確是我們那批藝人中最有手段的!”
說到這裡,她又冷笑了一下,補上一句,“就連當今的歌后不是也沒有鬥過她嗎?最後只能告別影壇,想當年,她也是被影視公司看中的花旦!”
鬱暖心眼神中閃過一抹痛楚,就像微弱的光被漸漸撲滅一樣,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圈內的規則呢?就像她當初參加新人獎項時,明明是她獲獎卻變成了提名,可笑的是,新人獎卻被一個配角拿到手。
真是可悲,卻也是無奈。圈中的每個人都要在這種即可悲又無奈的現實中苦苦掙扎,掙不脫也不想去掙脫,不但如此,還要每天向世人笑顏以對,以示高雅健康的形象。
實則——早已經是一潭死水。
“然後事情怎麼樣了?”奇鷹閻問了句。
安雅倏然閉上眼睛,試圖去遮掩愈加明顯的恐懼和悲傷,然而蒼白的臉頰早已經將她的心思出賣,好半天她才繼續講述——
“我記得那是臨大獎開始的前一個小時,因爲我和虞鈺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重要的頒獎典禮,所以早早來到化妝間進行化妝,虞鈺化得很快,不到半小時就化完了,隨後她給了我一瓶水,還開玩笑說先讓我潤潤喉,一會兒獲得獎項時說感謝詞的時候嗓子纔不會幹,我當時雖然客氣了幾句,但也知道這個獎項非我莫屬,但我萬萬沒想到、我沒想到……”
她的聲音漸漸發抖,最後連同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胳膊像是徹底支撐不住身體似的,幾乎整個人都要倒在地上。
鬱暖心也跟着緊張起來,但見到她這般樣子於心不忍,她上前伸手扶住了安雅,將她重新扶坐在椅子上。
“慢慢說,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害怕……”她知道不應有憐憫的心,不過聽到這些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