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同志的病情並沒有惡化,但也不見起色,一天做四次腹膜透析,老安同志總是提起想要回家自己做腹膜透析,這樣可以省去部分住院費。但安煥成和安落強烈不贊同,引起腹腔感染就麻煩了,還是在醫院裡放心,萬一出現什麼問題醫生能夠及時救治。
“煥成,你和媽說實話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工作啊?前幾天你過來身上還有傷,你也不小了,怎麼還在外面打架?”林暖把安煥成拉到窗前低聲的問他。
安煥成看了一眼正在喂爸爸吃水果的安落,眸光輕柔起來,他撓撓頭皺起眉,伸手摟住媽***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媽,我知道落落這些日子辛苦了,又要忙着賺錢,又要往醫院裡跑,但我現在確實身不由己,您放心,您兒子您還不瞭解嗎?我絕對沒有去做壞事,只不過我現在做的事情還不能說,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保證我會申請調回來,陪着你們陪着落落。您就別多問了,要不一會兒爸爸又該擔心了。”
林暖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這可是你說的啊!你給我抓緊時間往回來調!畢業這些年了,連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天天在外面做什麼工作!神秘兮兮的!”
“媽,你放心。”安煥成呼了口氣,總算是過了媽這一關。
病房的門這時開了,一個年輕的大夫手裡拿着本子進來詢問病人的情況,他見到安落時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瞬間加大,他熱情的和她打着招呼,“安落你什麼時候來的?”
安落扯動嘴角笑笑,安煥成一看這丫頭就給那兒皮笑肉不笑的對付呢。他走過去朝着安落的頭就摑了一下,“死丫頭,越來越沒禮貌!張大夫和你說話了,你是傻了還是啞了?怎麼光傻笑不吭聲?”
安落扭過頭去無聲的瞪了他一眼,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的事兒!
“落落,小張大夫可是個好人,聽說最近升了副主任,年紀輕輕的頗有作爲,你呀,你還得多學習學習小張大夫的穩重。”老安同志都說話了,安落只好點頭稱是。她大有一種被賣掉的感覺,看來現在連安煥成都和爸媽串通一氣,想要立刻把她推進張冬的懷裡。
誒等等?剛纔老爸說什麼?張冬升了?現在是副主任?看着其貌不揚的,確實有點兒本事。張冬不好意思的撓頭,一雙小眼睛都笑彎了,他看着安落臉都紅到了耳根子,不好意思的笑着說,“其實我覺得安落這樣活潑的性格更可愛。”
哎呀媽呀。安落的牙都要倒了,貌似好多年都沒聽別人誇過她可愛了!
安落乾笑了幾聲,她站起身,穿了運動鞋的她身高和張冬差不多,所以站在他面前,她的一雙水眸就正好對上他那一雙小眼睛,安落伸手拉住了張冬肥大的白色袖子,瞪起她那雙靈動清亮的眸子笑着問他,“張大夫有時間嗎?我想和你仔細瞭解一下我爸爸的病情。”
“好啊,那你跟我到辦公室來?”張冬爽快的答應了,有點兒受寵若驚,這是安落第一次認真的和他說話呢。
安落出去之後,安煥成撇嘴直鬧騰,“爸媽,你們這什麼眼光?落落就算能看得上他,我都看不上!咱家落落哪兒不好?怎麼就非得嫁給這個矬子?”
“什麼矬子!你嘴巴放乾淨點兒!張冬比你都強!你好幾個月都不回來一趟,人家張大夫一天過來看我好幾次!你妹妹嫁給他怎麼了?最起碼他一定會對落落好!”老安同志瞪起眼來安煥成就閉了口,他坐了一會兒起來說上個廁所就從病房走了出來。
樓道里,一個面色黝黑的男人坐在長椅上,安煥成一出來,他就擡起頭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安落把自己想要開始給爸爸尋找腎源的事情告訴了張冬,張冬點頭,“換腎的確是個能根本解決尿毒症的方式,好吧,我會幫你尋找合適的腎源。”安落道了謝從張冬的辦公室出來,她看到樓道那頭有人正在和安煥成說話,她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果然,等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就說他有事得走了。
爸媽免不了一陣囑咐,之後安落送他出來,遠遠的就看見那個面色黝黑的男人站在遠處等他。安落握着安煥成的手紅着眼睛低聲問,“哥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個人是來接你的對嗎?一看他就不是好人,你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你能做什麼好事兒?!”
安煥成伸手摸着安落的頭髮,難得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低聲說,“妹子,就不能信哥一次?”
安落的心軟了下去,她很想信他,但一想起他身上有槍,還開槍打了倪昊東的事情她就難安,她伸出雙手抱住他再一次問出心中的疑惑,“哥,你爲什麼要對倪昊東開槍?而且,你爲什麼身上會有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
那個臉色黝黑的男子看到安煥成遲遲不過來,已經開始往這邊走了,安煥成神色稍凝,輕拍安落的肩膀推開她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落落,你從小最崇拜什麼人你還記得嗎?相信哥,爸媽就拜託你了。”
安落看着安煥成和那個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後很快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她仔細想着安煥成的話,她從小最崇拜什麼人?什麼人?她想了許久,腦子裡忽然閃出一篇作文,那是她上小學的時候,老師留的一篇命題作文,題目是《我的偶像》,當時老師還特意拿出她的文章在課堂上宣讀過,別的同學的偶像有的是醫生,因爲他們救死扶傷。有的是飛行員,因爲他們自由翱翔。有的是科學家,因爲他們創造奇蹟。而她的偶像卻是臥底,因爲他們有着比影帝更精湛的演技,比特警更靈活的身手。
臥底!?
安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倪昊東一來到醫院就就看到臉色蒼白的安落失魂落魄的倚在一顆大樹上發呆。
周超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脣角就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很好,倪少終於開始像個正常的男人,終於肯對女人側目了,但可惜,現在不是時候。他輕聲提醒,“倪少,董事長還在病房等你。”